八月初,烈日對處於北半球的人們進行著無差別的炙烤,不管是巫師還是普通人,都無法直面火辣辣的陽光。
對於盧娜·洛夫古德來說,有著繁茂枝葉遮蔽的她家屋頂就成為了她日常讀書的場所。
盧娜暑假的日常生活,除了讀書之外,往往還有一些讓人不快的事。
“爸爸,有人來了。”
“又是那群家夥嗎?”謝諾菲留斯厭惡地說,“這次他們又要玩什麽把戲?”
“唱唱反調報社,”對方說,“我們需要你們在明天的報紙上刊登這幾篇文章。”
“這不可能。”謝諾菲留斯斷然拒絕,“《唱唱反調》有自己的觀眾,我們隻刊登有趣的內容。”
“哈哈哈哈哈哈……”來人笑了好一會兒,“即使在評級為C的報社中,《唱唱反調》的銷量也處於其中最低的一檔,你和我說這個破報刊有讀者,讀者在哪裡?”
“在這兒。”坐在屋頂的盧娜回答,又強調到,“我就是。”
從這個不速之客臉上的表情來看,他顯然認為這是一個滑稽的回答。
“這就夠了。”謝諾菲留斯倔強地說。
對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這裡有一篇泰勒·特裡勞妮的小短文,任何人都無法否認它足夠有趣,你會把它刊登在《唱唱反調》上嗎?”他冷冷地問。
“你們這些沒有才華的人永遠都沒有資格對泰勒·特裡勞妮指指點點,”謝諾菲留斯輕蔑地說,“即使有契約約束著我讓我無法刊登他的文章,我也會這麽說。”
“我還以為你忘記了有這個文娛聯盟呢,現在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文娛聯盟的副聯盟長,盧瑟·普威特,我有對於文娛聯盟旗下報刊內容的審查和篩選權力。”
這個頭髮稀疏的普威特拿出了一遝厚厚的本子,魔杖一揮,紙張嘩啦啦地翻動。
“上周聯盟僅僅給你派發了5篇文章,而你卻隻刊登了兩篇,旗下的那群撲街作者們已經開始抱怨我們連個C級的資源都不給了——”
“他們是什麽垃圾?”謝諾菲留斯小聲地抱怨了一句。
“——對此我完全讚同,”盧瑟意識到自己的立場,趕緊重新板起臉,“但是你們已經多次不配合文娛聯盟的工作了,這也同樣是違背契約的。”
“誰知道那個契約又被你們加上了什麽條款。”謝諾菲留斯瞪著眼睛說,“本期的《唱唱反調》已經沒有位置了,你可以把那些廢紙留下來,我看著安排。”
“我想,這一期的《唱唱反調》完全可以騰出一些位置出來,”盧瑟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如果你不會的話,我可以幫助你。”
“別妄想染指我的《唱唱反調》。”謝諾菲留斯堅持,“即使是曾經的泰勒·特裡勞妮也被我拒絕了。”
“讓我再提醒你一下,我擁有審查文娛聯盟旗下報刊文章的權力,”盧瑟晃了晃自己脖子上掛著的一個銅製牌子,“現在我認為本期的《唱唱反調》上的文章全部都不合規,知道他們能給我手中的稿子空出足夠的地方為止。”
“說實話,你脖子上這玩意看上去真像是個狗牌。”一個聲音挖苦到。
“如果你認為我的這些文章都不合規,我就不出版這一期的《唱唱反調》了,那個什麽契約總管不著我不發行吧。”謝諾菲留斯對於自己急中生智想出來的點子十分得意。
“你確實有點小聰明,”盧瑟說,“我回去就在契約上加上相關內容。
” “這使得你們契約聽起來更像一張廢紙了。”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連續兩次被人嘲諷,盧瑟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這是他猛然意識到這個聲音不屬於在場三個人的任何一人,他猛地轉過頭來。
“你是——”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泰勒·特裡勞妮!你們果然與泰勒·特裡勞妮有勾結!《唱唱反調》!”
“我可不覺得我們見過面,這位失敗者先生,”泰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出了一個思索的動作,“你肯定看過我的書吧,讓我想想你看過哪本書,”他來回走了兩步,“《魔法部笑話》,我想?”不需要觀察對方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他猜的,而是用攝神取念知道的,“說實話,連最蠢的魔法部官員都知道偽造一些證據來汙蔑人,你甚至不需要證據就判定這家雜志社和我有勾結,可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盧瑟氣得滿頭大汗,“我要舉報你違規使用魔法。”
“看穿你那點心思我不用魔法。”泰勒說,“說實話,就算你現在用召喚咒召喚我的魔杖都需要好一會兒。”
盧瑟不懷好意地舉起了魔杖。
“想和我動手?”泰勒笑著說,“我特意找了個人來保護我……喏,給你介紹一下,近五年最被學生認可的霍格沃茨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或許你想要試一試?”
“好自為之!”
吵也吵不過,打又打不過,盧瑟很乾脆地幻影移形離開了。
盧娜從屋頂跳了下來。
“早上好,泰勒,早上好,盧平教授。”
“已經不是教授了。”盧平下意識地糾正。
“永遠是。”泰勒和盧娜異口同聲地說。
盧平溫和地笑了,沒有再說什麽。
“呃,泰勒,還有這位……教授,”謝諾菲留斯看著他們,“你們來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泰勒說,“聊聊天,聊聊最近的情況,聊聊寫作,聊聊文娛聯盟。”
“那就只有聊天。”謝諾菲留斯說,“進來吧。”
吐槽文娛聯盟實在是太精妙的話題了,就像在互聯網論壇上鍵政一樣,任何兩個人都能夠滔滔不絕地聊上一天還仍然意猶未盡,就算鐵拳快要砸到頭上了都會多BB兩句再戀戀不舍地離開。
第二天,事情還是這樣,從文娛聯盟來的討厭鬼,神兵天降的泰勒與盧平,“聊聊天”。
第三天,事情還是這樣,從文娛聯盟來的討厭鬼,神兵天降的泰勒與盧平,“聊聊天”。
第四天,謝諾菲留斯終於忍不住了,他瞪著泰勒:“你是不是惦記上我女兒了?”
“他有女朋友了,爸爸。”盧娜提醒到。
不知道是不是泰勒的錯覺,謝諾菲留斯看上去有些失望。
“我惦記盧娜幹啥?她又沒脫離你的掌控。”泰勒指指旁邊轟隆隆工作著的打印機,“我惦記的是這個。”
謝諾菲留斯重重地拖動著椅子,在房間裡煩躁地轉了一圈。
“就像你說的一樣,”謝諾菲留斯喪氣地說,“再過幾天,《唱唱反調》就快要不是我的了。”
“你可以脫離聯盟。”泰勒說。
“他不能。”門口,一個刻薄的女聲說,“他付不起違約金。”
泰勒聽出,這是自己曾經打過交道的斯配夫人,今天負責騷擾洛夫古德先生的是她。
“我有錢,”泰勒說,“我付得起。”
“不,你也付不起,”斯配夫人搖搖手中的契約樣本。
泰勒打量了一番,好家夥,違約金兩萬加隆,超過預算了,確實付不起。
“這不合理,你們也拿不出這麽多加隆,”泰勒說,“這樣的合同是沒有效力的。”
“我們有這麽多加隆。”斯配夫人很享受一遍遍否定泰勒的過程,“我說過多少遍了,你還只是個孩子。”
“洛夫古德先生完全可以放棄這家報社然後為我的報社工作。”泰勒做出嘗試。
“你以為你能想得到分成的合同,我們就想不到競業協議嗎?”斯佩夫人說,“你畢業之前,洛夫古德先生都不可能在聯盟之外繼續經營一個報社。”
“你真的有這麽多加隆嗎?”泰勒問。
“我們經營博彩生意。”斯配夫人說。
“我可以把洛夫古德家裡的報社從你們手中贏過來。”泰勒眼睛亮了起來。
“恭候光臨。”斯佩夫人發出烏鴉般嘎嘎的笑聲,離開前撂下一句話,“你那點雕蟲小技在我們面前不夠看的。”
“我想要唱唱反調,我就會把它從文娛聯盟中贏出來。”泰勒說。
當年陳刀仔能用20塊贏到3700萬,我泰勒·特裡勞妮用4000加隆贏到兩萬不是問題!
“十分感謝你的好意,”謝諾菲留斯說,“但是我可能無法給你幫上大忙。”
“別急,”泰勒說,“先聽我畫餅。”
在泰勒的構想中,他要建立一個報社和文娛聯盟打打擂台,可用的人手就是他公交公司裡那些蠢蠢欲動的員工們。
他雇傭盧平給他們鞏固黑魔法防禦知識,以應對可能有黑巫師的騷擾,同樣的,他雇傭前《預言家日報》的主編克萊爾,讓他把想要寫小說卻沒有寫小說天賦的年輕人培養成編輯,雇傭謝諾菲留斯先生,讓他把不想寫小說但也不想繼續開公交車的年輕人培養成報社的工作人員。
就這樣,一個泰勒旗下的報社就這麽從無到有地產生了。
有報社就肯定要發行報紙,泰勒也不準備讓報社隻發行一份報紙,現在的想法是發行三份報紙,其中的一份是《唱唱反調》,就由謝諾菲留斯正常發行;第二份是小說周刊,這份報紙就要由編輯團隊刪選出比小說日報更優秀的小說來正面打擂台了;第三份是泰勒一個人負責的,泰勒把內容暫時劃分為兩個部分,一是他自己的連載小說,二是他點評別人的小說,也就是教人寫作,他感保證這一定很受歡迎。
報社的問題就這樣解決了,接下來是賣書的問題,泰勒想的是他可以開一家實體店,裡面會售賣泰勒·特裡勞妮的所有作品以及作品的周邊,一些成績不錯的小說想要實體書出版也可以在他的這個店鋪裡發售。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泰勒無比懇切地總結到。
這個構想顯然是在場的其他人沒有想象過的。
“我可以先給你的員工培訓,如果你能幫助《唱唱反調》脫離文娛聯盟,我就答應幫你工作,”謝諾菲留斯說,“可是你該怎麽保證報刊的銷量,以及有足夠多給你投稿的小說作家呢?”
“等我先把報社從文娛聯盟贏出來,”泰勒揮舞著拳頭,“問題是可以被一個一個解決的,投稿會有的,訂單也會有的。”
“泰勒,”盧平突然說,“如果你真的要開一個線下的店鋪,我有一個主意。”
“是什麽?”泰勒詢問。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告訴我,韋斯萊兄弟,就是那兩個搗蛋鬼,”盧平扶了扶眼鏡,顯然是喚醒了某些不太美好的記憶,“聽說他們在這個暑假搗鼓出了一些有趣的玩意。”
“我對此十分感興趣。”泰勒說。
說走就走,離開之前,泰勒把用信封裝著的兩張魁地奇門票壓在了一本書下。
“訂金。”泰勒說。
別問為什麽不把最後一張給盧平, 問就是小天狼星已經給過了。
陋居,也就是韋斯萊一家居住的地方,距離盧娜的家不遠,泰勒和盧平決定步行過去。
“泰勒,說實話,”盧平突然說,“你剛剛說的那些,報社什麽的,是你的想象還是什麽?”
受到了盧平的質疑,泰勒表示很受傷。
“事實上,我已經開始執行了,不少我公司的員工已經嘗試著寫起了小說,”泰勒說著伸出魔杖招了一輛騎士出租汽車,“你可以問問他們。”
“這倒不必,”盧平連忙勸阻,“我相信你。”
車已經來了。
“歡迎乘坐騎士出租車——用於運輸我們尊貴而不想自己走的客戶。只要您拿出我們的信物,我們就能把你送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穿戴整齊的服務員跳了下來,“早上好老板,早上好盧平教授,去哪兒?”
“哪也不去,我有點事,要在車上處理。”泰勒說著走上騎士出租汽車。“正好盧平教授想找你們聊聊。”
他摘掉了幾樣自己比較明顯的貴重首飾,換掉了考究的手工巫師袍,問車上的員工要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袍子。
如果他沒有記錯,羅恩·韋斯萊的家裡應該是比較拮據,去得太富有就沒有意思了,也沒什麽談生意的誠意。
他換完衣服,盧平已經和騎士公交公司的員工聊完了。
“怎麽樣,我沒有吹牛吧?”泰勒笑道。
“我相信即使你不寫小說,你也會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人。”盧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