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在發什麽呆啊，能不能像我一樣用點心！”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大概是對方已經徹底的走遠之後，張聚德才在張聚義的一聲聲呼喚之下驚醒過來，可是，僅僅只是先前對視的那一眼，便讓他的冷汗浸濕了半件襯衣。

　　他裝作沒事一般擺了擺手，“沒事，只是最近的精力有點不集中了罷了，你們談吧，不用管我。”

　　“所以才說讓你別跟來的嘛……”張聚義厭惡地瞥了他一眼，但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慢慢又閉上了嘴，拿著塊手帕輕輕擦了擦嘴角的水漬。

　　張聚德古怪地看了他弟弟一眼，但從小就習慣了，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學著魯世文的樣子直接閉目養神起來，對方的話甚至沒在他心中引起多少波動……

　　張聚義見狀隻好重新看向對面的王筠心，歉然道:“抱歉，讓王小姐見笑啦！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

　　他替那個原本就在餐廳裡的中年人介紹道:“這邊這位便是江城大學鼎鼎有名的永元研究所負責人劉永元教授，雖然永元研究所以前關閉了一段時間，但一些數字貨幣的使用上可都有著劉教授的身影在……”

　　這句話自然是說給張聚德聽的，只是張聚德一直閉著眼睛，絲毫沒有想要了解的意思，讓張聚義心中微微不滿著。

　　張聚義頓了頓，直接看向王筠心道:“這次生意主要是劉教授拜托我和王小姐接頭的，就讓劉教授自己講吧。”

　　劉教授抿了抿嘴，緩緩道:“我這次是想要能得到王小姐的投資用以推進我新研發一項超能力上，那是一項不需要給予對方心理暗示也能令對方進入催眠狀態的能力……”

　　說起這項研究，劉教授得意的一雙眼睛都亮了幾分。連一旁的王筠心和張聚義兩人聽了，也微微坐直了身體，顯然對這種事情很感興趣。

　　“等等。”

　　一直閉著眼的張聚德卻忽然睜開了眼，打斷道。

　　“我記得教授的研究方向一直以來都是和經濟學有關的吧，你如今研究所謂的催眠術，是否有駁你幾十年來的學識?那我們要如何相信你呢?”

　　劉教授偷偷瞥了張聚德，聽說對方是張聚義的哥哥，卻沒有想到會是滿頭白發的老頭子。

　　果然越老越頑固！

　　劉教授心裡冷哼著，猜起了對方的年齡，猶豫了一下，才又接著道:“呃……張，張先生說的不錯，但那可不是普通的催眠術，那是不需要通過暗示直接達成的催眠手段，是一種超能力！它應該超越學術的壁壘！”

　　看對方越說越起勁，甚至隱隱有種為之瘋狂的想法，王筠心不禁皺了皺眉頭，雖然她對劉永元所說的催眠術也很感興趣，但她還是得為家族考量。

　　“那要如何驗證你的催眠術是不需要暗示手段的呢?又或者你的催眠術能為我們帶來怎麽樣的效益?”

　　能否為她們帶來經濟效益才是她應該首要考慮的事情，這也是她外公交代她來這兒的目的，其次才是探究對方所說的超能力，當然如果只是普通的催眠把戲的話……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王筠心偷偷看了眼又恢復閉目養神狀態的張聚德，在她看來張聚德的忽然衰老可比這位教授的催眠術有意思多了。

　　“這次我也特地做好了準備，就當提前給各位實驗一下成果。”劉教授卻笑著拍了拍手，緊接著一位穿著黑色製服體型精瘦的男人便從入口處緩緩走了進來，與此同時，一名服務員臉上笑嘻嘻地跟在了身後。

　　精瘦的男人讓那名服務員站好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隻黃銅色的懷表，在對方的眼前輕輕晃著，晃著……在晃動了兩三下後，一件讓王筠心和張聚義都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那位服務員在懷表晃動了三下之後，卻突然間變得有些搖晃起來，仿佛真的失去了意識一般。

　　這在她們眼中，也不過才一個呼吸的時限，居然就真的不受控制起來。

　　王筠心摒住了呼吸，拇指放到了嘴唇之上，緊緊地盯著那位服務員，似乎一絲一毫都不想錯過。

　　一旁的張聚義在對方晃動懷表的片刻，也偷偷拿出手機，打開拍攝畫面，悄悄對準了兩人。

　　雖然在一些視頻上也看到過所謂的催眠術，但那些東西他們並沒有實際見過真假，而眼前的催眠卻是實實在在的，而且更離譜的是從清醒到催眠僅僅只花了幾秒不到的時間。

　　他又瞥了眼再次睜開眼睛，只是表面平淡如水般的張聚德，不管真假如何，至少這次的異常事情他能拍下來。

　　就在他們聚精會神的同時，那個精瘦的男人又開口發出了命令:“蹲下，學著狗叫轉三圈吧！”

　　如此羞辱人的話，那名服務員卻如同聽話的木偶一般，真的直直蹲了下去，學著狗叫在原地轉了三圈。

　　精瘦的男人又再次命令道:“來，乖乖趴下，把我的鞋舔……擦乾淨吧。”

　　那男人像是偷撇了在場的幾人一眼，才不得不更改命令，即使這樣，那名服務員也依舊變得趴在了地上，用衣服袖子乖乖地擦著他的鞋子。

　　又一連說了幾個命令，無論是多難和多羞辱人的話，那服務員似乎都沒有絲毫抗拒，一一照著做了。

　　直到服務員清醒過來，被帶了下去，劉教授才忽然站起來激動道:“如何?是不是很驚訝！因為這不是一項普通的催眠術，這是一項超能力！能直接命令他人的超能力！也許我們可以通過這項催眠術研究出其他類似的能力出來，這就是我所要研究的主題！”

　　其他類似的超能力……

　　咕嚕一聲，一旁的張聚義咽了咽口水，卻沒有立刻做出回答。

　　而王筠心也是托著下巴，像是在思索著什麽似的。在場人之中，唯獨那一直靜靜地看著一切的張聚德沒有絲毫的動搖，他冷哼一聲道:

　　“無聊！如果劉教授只是會這種無聊把戲的話，我們張家對這項研究沒有興趣！”

　　他拍了拍扶手，站了起來。

　　張聚義看了眼他哥，張了張嘴，似乎欲言又止，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如今張家在江城市的產業都在張聚德的手下，即便他有任何想法也沒有用。

　　張聚德沒理那楞在原地的劉教授，轉而看向王筠心，輕輕吸了口氣，像是做了個巨大的決定，才意味深長地道:“本人有個還不錯的生意，不知道王小姐有沒有興趣談談?”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王筠心沉默著，雖然不確定催眠術超能力的真假，但在那名服務員跟著出現時，她卻是瞄到了對方手裡抓著的幾張百元大鈔，光是這點就讓她在誠信一點上淘汰了對方。

　　與其那樣，不如探究更有意義的事情~

　　王筠心似乎對自己扎的小髒辮很滿意似的，揉了揉後對著劉教授笑道:“不好意思了劉教授，相比起你的主意，我覺得和張家談筆生意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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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張大公子想要和我談的是什麽生意呢?”

　　換了家餐廳，獨特的包廂裡王筠心繼續著先前的話題。

　　她之所以選擇和張聚德談，除了因為張家家大業大能獲得更多的利潤外，她對於張聚德突然間一夜白頭更加好奇，尤其是……

　　王筠心偷偷瞥了眼包廂外的門扉處，那位從先前開始就一直跟在張聚德時候的老道，印象之中那是張家祖母的座上賓啊，就是不知怎得居然會跟著張聚德。

　　像是在等著什麽……

　　她揣測著。

　　張聚德忽然問道:“不知道王小姐對於張家在江城的產業有沒有興趣?”

　　“江城?”

　　王筠心愣了下，一旁坐著的張聚義卻眉頭一緊，激動起來，“張聚德你什麽意思?！你是要賣了張家在江城市的所有產業不成?！”

　　“閉嘴！你忘了曾祖母的話?”

　　張聚德眼睛一橫，猶如當日張老夫人房間前的氣勢再次爆發了出來。

　　被那狠厲的雙目瞪著的張聚義，不知為何心虛了一下，仿佛自己面對的是個老氣橫秋的長輩一般。他提了提膽子，冷哼一聲:“有什麽好神氣的！”

　　直到張聚義悻悻然地離開了包廂，張聚德才重新看向王筠心，道歉了句道:“抱歉，讓你見笑了，我們接著之前的話題談談吧。”

　　有了先前的話，王筠心很快就聯想到了張聚德要談的生意是什麽，她提起了精神，疑惑道:“不知道張家為何突然要讓全部的產業退出江城市呢?”

　　“這個問題……”

　　說到理由時，王筠心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瞬的掙扎。以著張家在江城的影響力，即使遠不如他們的根基京城，卻也不應該如此拘束，是有什麽的事情讓張家害怕到不得不退出江城的市場?

　　可這樣的話她就更感興趣了~

　　張聚德頓了頓，緩緩靠著椅背，坦然道:“關於張家退出江城的理由，王小姐可以單純認為是我一個人的原因，相信你也看到了我如今這副樣子，人老了嘛，有些事情上就會變得力不從心了點。不過這件事情我倒是希望筠心小姐不要太過探究，對你未必有好處。但我可以保證這些產業並不會給王小姐帶來任何的問題。”

　　見對方如此信誓旦旦，王筠心隻好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又莞爾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說這個了，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願意回答的話，我就直接收購完張家在江城市的所有產業。”

　　張聚德似乎不僅外表衰老，一雙眼睛也如同上了年紀一般老辣，他看著王筠心，微微笑道:“如果王小姐是想要探究我突然變成如此的原因的話，我想還是王小姐還是換個問題吧，因為我相信即使不說，王小姐最後也一樣會收購吧?”

　　王筠心愣了下，默默地看著對方。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張家在江城的產業之中就有著江城大學和江城市醫院的投資，也正好是王家想要的，所以即使張聚德最後不回答，她也一樣會收購，只不過價格上也許會壓一壓罷了。

　　而她確實挺想知道對方突然變老的原因，可如今這樣她也隻好換個問題了。她暗歎了一下，真不愧是張家大少爺，沉著冷靜的能力可比先前那隻二少爺精明多了。

　　王筠心淡淡地道:“這也得看張家是否願意割愛了……我聽說張老夫人的身體最近不太好?”

　　張聚德臉上看不出任何真假，平淡道:“多謝關心，但曾祖母身體一直很好，沒有任何問題，不知道這樣算是回答完筠心小姐的話了嗎?”

　　身體一直很好嗎?

　　王筠心笑了笑， 這和她聽到的消息可不太一樣啊。但她還是維持著笑容站起來伸出了手道:“我這就聯系家裡，讓人來與簽訂後續的合約，就當是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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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到了筠心，聽說那孩子還小的時候家裡出了點變故，父親去世了，但好在娘親家裡有點錢，現在看上去都像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咯。剛剛也說著好像是過來談什麽生意的，就剛剛進門那兩個看上去也像是個大老板。”

　　回去的路上，鍾瑜雲仍然在那唏噓著，搖頭的樣子就像是難以置信一般，但她還是對著陸洲嘿嘿笑了起來:

　　“不過他們家有錢又怎樣，我們家舟子靠著自己都能賺大錢了，是吧！”

　　陸洲笑而不語，他的注意力其實一直都在交易所之中，看著通過王筠心視覺同步而來的畫面。對方的一舉一動其實早就在了他的監控之中，甚至因此數據庫之中還增加了兩個人物名單。

　　餐廳裡發生的事情，倒是讓他稍微提起了絲興趣……

　　是催眠的把戲?還是真的超能力?

　　陸洲猜測著。

　　他跟著鍾瑜雲一起繞道去了菜市場，往日這個點時菜市場已經基本上沒有多少攤位了，但今天兩人趕到時卻出奇地發現攤位一個都沒少，而且蔬菜也沒有賣出去多少。

　　在這群圍著的攤販中央，一個顯眼的身影也進入了陸洲的視野之中——

　　那位劉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