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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
空蕩蕩的校園中突然響起了霍恩的大喝聲。
下一刻,反應甚至還更快一籌的陳章元一把將牆邊的包星星拽到了自己身後,並抬手護住了這個還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女孩。前方的霍恩猛然回身,拉開弓弦,絲絲縷縷的霧氣頃刻間於弓弦上匯聚成一隻羽箭,朝著牆壁中鑽出的腐爛身軀射了出去。
“咻——”
箭矢破空的聲音傳來,那腐爛的軀體不閃不避,兩隻本就在身前的手臂在額前交叉一護,然後被強勁的箭矢直接一起釘在了腦袋上。
“嘿嘿嘿……嘿嘿……”
已經高度腐爛、像是在夏天的林子裡擱置了數天的屍體一般的怪物口中發出了滿是嘲弄跟惡意的笑聲。
緊跟著,在包星星的尖叫聲中,怪物的脖頸突然瘋狂延長,就像是一條巨型的螞蟥,只是身軀完全沒有變細的傾向。而他的雙臂也在同一時間發力,直接將釘在他額頭上的箭矢給扯得崩裂,然後咧著已經幾乎沒了嘴唇的大嘴撕咬向了霍恩。
霍恩不敢怠慢,一邊呼喊著讓身後兩人趕緊退開,一邊向後連連撤了三步,手臂連連發力,又是兩箭先後射出,試圖稍稍阻擋一下那怪物。
“嘿嘿嘿嘿嘿!”
怪物的口中依然保持著那詭異的令人發毛的笑聲,腦袋左右一晃,便避開了霍恩射去的箭。顯然,在頭顱飛出之後,這家夥的靈活性迎來了一波極大加強,完全不再像先前一般硬扛著接箭。
盡管這閃避讓怪物飛來的速度慢了幾分,但相比起三人後撤的速度,依然還是勝出不止一籌,待到霍恩再想拉弓時,怪物的腦袋已經距離他只有不到五米。
在自身的奔跑、移動中射擊本就不是一件易事,更何況此刻還要面對怪物來襲的壓力。即便霍恩在這段時間已經著重加強訓練自己這方面的能力,手上的折疊弓又並非凡物,但他依然還是沒能讓自己寧心靜氣的在怪物腥臭的嘴巴前再拉開弓弦。
好在陳章元已經帶著包星星跑出了眼前這教學樓的大廳。
霍恩沒能第四次拉開弓弦,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打算再做出任何抗爭的舉動。
五米距離,在怪物腦袋越來越快的飛行速度下,不過是一兩秒的事兒。霍恩才剛往後再退一步,怪物的大嘴便已經到了他身前,朝著他的左臂一口咬了下來。
在陳章元跟包星星錯愕的目光中,霍恩一個急停,手臂也沒有往回縮,反而持著弓又往前進了幾寸。
“碦——滋——!”
大廳裡回響起來的,先是硬物與硬物劇烈的撞擊聲,隨後便是一陣刺耳的刮擦音,就像是頑皮的少年死死咬著瓷碗邊,猶自覺得不過癮,甚至還要在上面左右拖拽自己的牙齒一般。
霍恩強忍著左臂上傳來的疼痛,原地扎穩步子,右手扣著弓弦的手指隨著右臂往後一扯。
羽箭凝形,在霍恩松開弦上的手指後,整根沒入怪物口中,瞬息之後,再從怪物延伸極長的脖頸的前半段洞穿而出。
“啊!!!”這一次,怪物吃痛的大叫起來,緊咬在霍恩手臂上的牙齒也徹底松開。
得脫虎口,霍恩也有心想要乘勝追擊,但從他左臂瘋狂傳入腦海的痛感告訴他,這時候就算再上前去,他也別想強撐著再張弓出箭,了結掉怪物的性命。
無奈之下,
霍恩隻好趁機向後退去,一直退離到了教學樓的大門前。 怪物還在瘋狂的扭動著,陳章元膽戰心驚的上前拉了一把霍恩,又拽著他往後走了十來步,這才一指怪物“你看那玩意兒的脖子。”
霍恩抬眼望去,立時便明白了為何先前怪物能硬接他一箭,如今這一箭卻又叫那怪物這樣痛苦不堪——不同於先前那一箭在怪物雙手及額頭上穿出的傷口,後來這一擊在怪物脖頸上破開的傷口上正泛出陣陣白光,有點像是古早鬼片中那些被符咒損壞了身軀的鬼怪一般。
“看來只有打脖子才有用,可惜了,我現在沒法再開弓,不然的話肯定要讓這怪物好看。”霍恩惱怒的啐了一口。
陳章元看了一眼霍恩的弓,心思一動,問道:“你那弓,我能用嗎?”
霍恩一瞥陳章元,本想說就算能用也得你會用才行,但轉念一想,他們仨現在是徹頭徹尾的一條繩上的螞蚱,真這麽講,萬一給陳章元惹惱了,後面指不定會搞出什麽么蛾子。因此,話到嘴邊又被他憋進了肚子,只剩下一句解釋“不行,我這把弓沒有箭,必須得我拉弦才能出箭。而且那弓以我為主,我直接拉弦不會受傷,換了別人,光是把弦用手指頭硬扯開就是不可能的事兒,扯開了手指頭也得被割傷。”
陳章元失望的搖了搖頭,又望向那怪物,卻發現怪物已經不再痛叫,而是重新將腦袋縮了回去,保持著最開始那副半邊身子探出牆的模樣,缺皮少肉的眼眶裡,兩隻渾濁不堪的眼珠子死死盯著霍恩,像是恨不得直接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滑稽的是,受傷之前,這怪物大概也是想要把他們三個生吞活剝了的。
“咱們再退一退吧,霍小哥現在這樣子,咱再往前走也太危險了。”陳章元歎著氣,摸摸索索又掏出支煙,點了起來。
包星星還眼含淚光的在那看著霍恩的手臂,看起來怕是已經愧疚的要不行了。
霍恩點點頭,自己也望了一眼自己耷拉著的左手,心中的鬱悶和苦惱一下就全寫到了臉上。
但顯然,眼下這裡絕不是什麽抱怨或者發火的好地方,三人便也不再多說什麽,保持著剛進來時的隊形,又往校園大門口的方向退去了。
其實他們自己心中也清楚,不能前進,退回大門口,在眼下這種情況來看,跟等死也沒什麽區別——唯一的希望大概也就是大剛或者連心能夠突然神兵天降的出現在他們身前。
可是,這不是辦法的辦法,現在無疑已經是他們僅剩的辦法了……
…………
“嘿?”連心訝異的從花壇泥土中拽出了一個大罐子“這玩意兒也太青春戀愛校園偶像劇了吧。”
罐子是透明的硬塑製品,上面滿是飄落的羽毛形狀的凸起圖案,罐身一側還用膠帶封著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寫著:“給田中君”,一筆一劃都看得出寫字的人少女心滿滿,不言而喻的戀愛心思甚至已經滿溢。
一隻又一隻五顏六色的紙鶴裝滿了罐子內部,而且看的出來,做這罐子的人一定非常用心,裡面的紙鶴層層疊疊,竟然擺的頗有章法和美感。不但不顯得紛亂,更沒有哪怕一隻的翅膀被壓得折起,只有少部分因為晃動而被擠到了罐壁上,使翅膀產生了些許弧度。
“嘖……”連心叼著煙,一把擰開了罐子蓋。
誰還不是從青蔥少年過來的了?紙鶴嘛,但凡是疊了這玩意兒想要送給心儀男生的女孩,十個有七個要在裡面寫東西,剩下那三個裡面還有至少一個也想寫,只是字實在不好看才選擇了放棄。
連心早就不是那個拿人家紙鶴當引火物燒的智障少年了,這點小知識還是懂的。
拆開第一隻,果然,裡面寫著“04.08/今天第一次見到了你,乾淨的製服、溫柔的笑容,那時候我就在想,田中君一定是個溫柔的人吧。”
再拆開第二隻,裡面寫著“04.17/啊,一起值日了呢,田中君,我鼓起勇氣跟你說了第一句話,還記得我說了什麽嗎?”
“好家夥……”連心撓了撓有點癢的鼻梁,這女孩比他想的還用心。
折紙鶴放在罐子裡,有兩種比較常見的做法。第一種是每折一隻紙鶴,就將一隻紙鶴放進罐子;第二種是折好所有紙鶴後一起放進罐子。
如果用第一種方法,那麽紙鶴的擺放順序與上面文字的日期順序應該是反的,即越晚的日期就會出現在越上面。如果用第二種方法,那麽若不在製作好紙鶴後按順序收好的話,擺放時寫有字跡的紙鶴順序就會被徹底打亂。
如今他打開罐子,按照順序從最上方拿起兩隻紙鶴,日期相近,看起來應該就是第一隻紙鶴和前幾隻紙鶴裡的一隻。
也就是說,少女在製作好紙鶴後,十有八九耐心的將紙鶴全都按順序收拾好了,擺放時又按順序一隻隻塞進了罐子裡。
為什麽是十有八九呢?
因為還有一種不太常規,需要稍微動動腦子才能想到的辦法:如果文字是抄錄的話——其實像這種帶有日期,又是這種口吻的文字,大部分都是抄錄的事先寫好的文字,很可能是日記之類的——那麽就可以在折紙鶴時按照倒敘往上面抄錄文字,即第一隻紙鶴抄最後一天的文字,最後一隻紙鶴抄第一天的文字, 這樣就可以折好一隻紙鶴往罐子裡塞一隻紙鶴,且不用擔心紙鶴的順序會反了。
但是對於傾心於他人的小姑娘來說,這種辦法很不好用。
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這不利於情緒的表露了,逆反自己的心情,逆反自己隨日子推進逐漸高漲的愛意,很不爽的好吧。
就在連心盡管能猜出大部分內容、只是不太確定結局、但依然滿懷好奇的想要拆開第三隻紙鶴時1,他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靠!”連心痛斥了一聲這無良的鬼,掏出手機,果然又看到了一串*。
“喂?”
“刺啦——看……刺啦——看前面……刺啦——看前面……”
連心抬起頭,前方,操場中央,一個身材纖瘦的女孩背對著他,仰頭靜靜望著天空,一隻手還舉著手機,貼在耳邊。
似乎是感受到了連心的目光,那女孩也緩緩回過了頭。
“刺啦——刺啦——”
連心望著女孩,女孩也望著連心。
一顆已經乾癟的眼球從她的眼眶中掉了下來。
女孩毫無所覺,精致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甜美笑容,只可惜那個已經沒了眼球,只有無數蛆蟲在瘋狂蠕動著的眼眶將這份美感完全破壞殆盡。
連心掛斷了電話,於是,女孩開心的朝他揮手呼喊。
“找到你啦~”
“連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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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骰:請為大剛擲1d2,該骰將決定大剛的後續行進路線,並繼而大幅度影響本團後續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