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俘和統計工作進行了五天,通過各個往來文書,這才發現開墾行為,乃是掛靠在一家墾號下進行。
這家墾號叫做福源墾號,以商號的形式,吸引資金和人手入股,再通過哄騙、販賣、收買等手段,從福建和廣東兩地,弄來開墾的人口。
從股東構成來看,令的王七妹等人都是心驚不已!
整整有上百個股東,若是這些人嘗到甜頭,加大投資的話,說不定能投入數十萬兩的資金來開發。
更何況他們在這邊,已經有了穩定的皮毛獲取渠道,基本投資一分,一年就可以翻一番。
有這麽高的利潤驅使,難怪宋家收到東秦的國書後,還是選擇暗中進行此事。
事實上,另一個時空的東番開發,就是靠著這種利益驅動,最初是顏思齊等海盜,後來荷蘭人也加入了進來。
這些人通過投入資金,取得了大片的土地和皮毛,又追隨著皮毛的腳步,將開發的范圍不斷擴大。
所以康熙年間,就不得不下令設立“土牛”為界,禁止漢民繼續往生番的地盤開拓。
王七妹立馬將第一批獲得的詳情,寫成報告送回莫城。
她望著人口成分表,又開始了思索,該如何按照要求,進行接下來的試驗。
按照顏政的要求,這些人群必須好生區分,即便是農奴這個群體,也最好細分。
王七妹、李雅和十幾個來實習的學生,以這個指示為基礎,將這些人分為了五大類。
一是不識字的壯丁,這類壯丁有虐待和霸凌行為,當立典型從重處理。
二是識字的壯丁,有過錯的話,只要不是人神共憤,當網開一面,將他們送到鹽港隔離區去改造。
三是帳房之流,考慮到他們能寫會算,當從輕處理。
四是管事一類,這類平時直接同農奴們接觸,掌握了鞭打之權,民憤最深,首惡應當挑出來讓奴隸泄憤。
五就是這些農奴們,又細分為想回老家的,和願意留下分田的。
……
“咱們承諾了分田,為何這些人還是不願意留在這裡?”
“是不是不信任我們?對這個地方,沒有……沒有那什麽歸屬感和認同感?”
“有可能,不過咱們在莫城,為何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這……這也有吧,不過安定幾個月後,就沒人想走了,畢竟有家業在這邊了。”
“難不成這麽多人,咱們也給他們發老婆?”
實習的學生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眼下他們遇到最大的挫折,就是有大量被解救的農奴,想要回到明國去。
或許是見他們好說話,這些天已經有農戶開始串聯請願。
“照我說,咱們當作沒此事就行,他們要請願就請願,我們應下就不執行,他們也不能怎麽樣!”
“有道理,到時候咱們把田一分,估計他們就舍不得走了!”
……
“這個問題,你們還是沒有看到關鍵啊!”
就在這些學生爭論之際,王七妹和李雅走了過來。
他們立馬端坐,齊齊行禮道:“老師好!”
王七妹點頭示意了一下,坐下道:“據我了解,願意回去的,大抵家中都還有親人。這些人是被哄騙過來的,家裡人不知生死,他們終日掛念,有機會自然是想回去。願意留下來的,則幾乎全部都是身無長物,回家鄉終日都不得食者,這些人沒有羈絆,覺得能在東秦有田,自然願意留下。”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學生們都低頭思索了起來,一個叫房成基的男學生,舉手問道:“可他們回明國,不是也得過苦日子,
沒有田嗎?”王七妹笑了笑說:“你們還小,又受了幾年華夏的教育,自然不能理解,明人對親情的執念!即便是咱們強行留他們下來,他們也可能想辦法回去,甚至真的有人,會抱塊木頭遊回去。”
“難不成,咱們把他們放回去?可這樣,咱們不是白忙活了嗎?”葉三春不解的問道,她曾被評為三有學生,在顏政視察學校時,給他獻過花。
“咱們自然不能這麽做,歸根結底,此事還在一個信字!”王七妹望著她說:“有了信任基礎,那麽這件事情就好辦的多。屆時我們放他們回去,可以讓他們把家人也帶來,如此一來,豈不是咱們又多了許多人口,他們也能夠盡了孝心,這才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老師!”一個叫薛向陽的男學生舉手道:“建立信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的過程,可這裡不少人,都已經歸鄉情切!”
王七妹笑著點了點頭,拿起手上的冊子說:“所以,我們才要用特別的手段,我也是現在才明白,君上這一套有多高明!”
說著就讓李雅給同學們解釋了一番,什麽叫做發動百姓批鬥,什麽叫做迅速爭取民心。
等李雅說完後,這些學生都是新奇,加躍躍欲試的神情。
王七妹笑道:“明日,咱們就開一場大會,來試驗一下,這一套行不行!”
…………
…………
翌日一大早,士兵們在布置好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個高台,放置了一排椅子。
李有田昨晚就被告知要開什麽會後,心裡頭雖納悶,可卻也起的早早的。
在吃過東秦的肉絲粥後,他趕到了會場,發現這裡已經密密麻麻全是人。
他趕忙找了個位置坐下,發現周邊的人,都在討論回家的事,據說願意請願的人,都已經有好幾千。
李有田不想攪合,閉口不同這些人攀談,他是願意留在東秦的,只要能分給他田!
不多時,一排秦人入座了,裡頭還有好幾個女秦人。
只見一個女秦人走到台上,目視著眾人,拿出文稿念了一大串。
大概意思就是,今日開會乃是為了他們討個公道,是為了懲治一切豪紳地主的走狗。
只不過底下人的關注點,卻在女秦人的衣著上。
尤其是那會露出屁股輪廓的褲子,令的他們一個個都覺得有些傷風敗俗。
王七妹念完稿子後,抬臂擺出了一個高昂的姿勢,大聲喊道:“把劣紳們的狗腿子給押上來!”
啪——兩排士兵一聲“是”,頓時讓整個場面都寂靜了下來。
不多時,兩個士兵一組,將甄別的罪大惡極者,一個個都給押了上來。
李有田望了一眼,忍不住一股笑意就湧上心頭,可他不敢笑出聲。
等到終於有人忍不住後,他才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這些狗腿子,一個個都頭戴花花綠綠的紙湖高帽,在士兵的擒拿下,將兩隻手往後抓起,按著肩膀讓他們呈現彎腰弓背的姿勢,身後插著幾面寫滿罪狀的紙旗,身前更是掛著塊認罪的牌子。
想到這些人往日那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樣子,在場的農奴紛紛笑開了花,原先對這些人的恐懼,都是一掃而空。
醜化對手這一招,在什麽時候都不過時。
接著,幾個婦人也上了高台,一個個捶胸頓足,痛哭流涕的控訴著。
講到痛心處,這些婦人直接上手撓了起來,將第一個被審判的狗腿子,臉都給撓花了。
在士兵的攙扶下,這才將他們拉扯開來。
底下大眾紛紛看著,雖聽不清,可卻都明白是什麽回事。
“她們在罵什麽?”
“罵宋昌黎啊!管事的頭子宋昌黎, 不是人的東西,說是強暴了這幾個婦人的女兒,還弄死了兩個。”
“可不是,聽說最小的才十一歲!”
“他娘的,這個狗東西,真該剁了他的子孫根喂狗!”
台下越來越多黑料被爆出來,由最初的哄堂大笑,立馬變為了義憤填膺。
李雅站在一旁,宣布道:“嫌疑人宋昌黎,違反了華夏刑法第十七條,第三十四條,第五十八條,犯下了強奸罪、故意殺人罪、詐騙罪、非法奴役罪、反人道罪等,數罪並罰,槍決!立即執行。”
兩個士兵立馬拖著大聲喊冤,屎尿齊流的宋昌黎下去。
一支裝填了三顆鉛彈的燧發槍,對準其後背就是一槍,砰的一聲,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等硝煙散去,只看見還在掙扎的宋昌黎,身下的鮮血不斷湧出。
台下大眾看著,一會後沉靜的氣氛中,才爆發出一陣響徹雲霄的叫好聲。
不少人脖子、耳朵都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
審判還在繼續,一份份罪狀,一群群證人不斷上前。
在偶然的巧合下,幾個罪大惡極者被“熱心”的觀眾,直挺挺的拖起了人群。
等圍毆結束後,只看見一團血湖湖的東西。
整個氣氛都上升到了極點,就在閉幕前,王七妹宣布了明日分田,發放田契。
還表示可以派船送他們回家,去把家人也給接過來,接過來也給分地!
頓時全場的農奴都跪下磕頭了,一個個都高興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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