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領和巫被孵蛋一事羈絆後,顏政發現部落的大權暫時落到了他手裡。
而部落也沒有因此而混亂起來,反而是變得更加井井有條。他覺得這是因為他的指令,更好的傳遞給了族人。
通過此事,顏政發現原始部落的權力界限非常的模糊。這就給了他很大的操作空間,他覺得久而久之,他很可能成為部落實質的掌舵人。
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去爭權奪位,畢竟這個部落太落後了,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就像是農耕一事,他在親自施下稻種後,便又讓部落婦人整理出了蘆葦地的其他土地。
讓她們在這片沃土上,壘出一壟壟的地,同時又造出一條條的溝。
最後在他的指導下,用一根小木棍確定間隔,種下了豆子。
這與部落以往的種植完全不一樣,部落以往存在的種植,就是撒一把種子在地上,能收多少就是多少。
且種植的規模也遠沒有這麽大,一次性就消耗了部落大量的豆子儲備。
所以這些婦人在將這些豆子投入地裡時,都帶著不舍的神情。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部落存糧不多,顏政這次都沒能讓她們種滿整個蘆葦地。
而狩獵隊這些天的收獲也不多,他們抓到最多的獵物是兔子和老鼠,唯一一頭大型獵物就是鹿。
這種狩獵效率,讓顏政恨不得帶領他們發起一場圍獵,可惜他們沒有鼓這種能造出大動靜的東西。
好在硝的產量遠超顏政的預期,背回來的硝土,最終熬出來了兩陶缸的硝。
顏政決定留一陶缸硝來堆硝,另一陶缸硝則用來處理獸皮。
只要皮子能處理的好,鼓這種東西就是個小問題。
在他的授意下,全部落最會處理皮子的十個婦人,被召集來學習皮革的處理。
他這次演示,用的是一塊兔子皮。
這塊兔子皮已經被初步處理,皮上的脂肪已經被刮掉。
他先將其放在熱水中浸泡,等兔子皮受熱延展後取出,在其冷卻的過程中用硝鹽對其進行反覆的揉搓。
揉搓過後,便在四周鑽上孔,用細麻繩將其綁在由木棍組成的四邊形上。
要讓兔子皮保持一定的張力,然後再用硝和草木灰加水,製成糊狀物,均勻的塗在這塊獸皮上。
接下來就只要陰乾處理,等糊狀物開始掉落,獸皮表面滲出硝鹽,便只需要再用硝溶液浸泡一遍。
最後陰乾後的皮子,就能保證舒適柔軟,且非常的有韌性。
整個過程一共需要用上五天,當最後成品展示在這些處理獸皮的好手面前時,她們的表情都帶有一絲錯愕。
這還是她們熟悉的獸皮嗎?
她們在驚訝之余,對硝鹽這種物質,表達了極大的敬意。
顏政趁勢讓她們開始幫著全部落處理皮子,使得她們也實現了“被分工”。
他相信只要再過一段時間,部落的女子,將幾乎都會這門手藝。
不過他就是要讓這幾個婦人分工出來,只有專門從事,才會精益求精,才會積累出更多的經驗,取得更多的成果。
十個婦人對這個安排也沒有一點異議,她們飛快的投入了處理獸皮中。
在顏政的稍微指導下,她們很快上手。
顏政要求部落以前那些皮子也要重新處理,這讓工作量加大了不少。
望著這十個人的工作效率,他稍微思考一下,做出了一個違背馬哲的決定。
他進一步讓這十個人進行了分工!
他將皮毛處理分成了五步,這十個人每人負責其中一步。
一步處理完,就交由下一步。
這般安排被提出來後,這十個婦人詫異了一會,不過還是按照步驟開始工作。
顏政在一旁看著,發現當十個人熟悉之後,有一定默契之後,工作效率果然提高了!
這麽說,簡單的標準化,在野人中也是可行的?
那麽什麽垂直分工、社會分工、再分工,要不要試著培養一下?
顏政一邊想著,一邊來到了製陶的地方。
他觀察一會後,對製陶的十個人也重新做出了安排。
同樣是將製陶工作分步驟,按照他觀察的每個人的情況,給他們分配最適合的步驟。
在這樣的安排下,野人們隻磨合了大概半個小時,就漸漸適應。
且效率也同剛才不相上下,想必再過個幾天,就會有更大的提高。
顏政摸著下巴沉思起來,這些野人真的是最好的壓榨對象!
現代工廠制度能夠如此細化分工,能夠標準化、流水線化生產,其實是建立在一套完善的生產管理體系中。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激勵、監督、管理、調控等手段,這套東西也是會玩不轉的。
可在野人這裡,似乎只要他們能做到,他們就能不摸魚的認真完成。
顏政覺得,這可能是野人的觀念裡,還沒有摸魚這個概念。
殘酷的生存環境,使得這些人習慣協作,習慣每天努力出力,否則摸魚的人多了,這個部落也就沒了。
這就像是九十年代進血汗工廠那一批人一樣, 他們沒有加班費,什麽都不懂,每天也沒有多余的休息時間。可他們依舊覺得能在工廠賺到更多的錢,他們的勞動就值得了。
顏政激動了一下,可也僅僅是一下而已。
他娘的,有這麽好的剝削對象,卻沒有條件讓他過上土財主一般的日子。
而且也沒有市場讓他這麽搞,他放回去的那個少年,特麽的快二十多天了,依舊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想要的開市搞交易,似乎已經胎死腹中。
想到這些,顏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他離開製陶的地方,找來幾個族人,讓他們帶著大陶缸去廁所搞一些糞便出來。
又讓他們在部落地勢略高的地方,搭起一個新的棚子。
他要堆硝!
只要他成功,將徹底解決這個部落用硝這個問題。
而那幾個被他叫去弄糞便的族人,仿佛已經習慣了,從熬尿到熬硝,顏政用一次次的事實,博取了族人們樸素的信任。
所以即便是玩屎這種東西,這些人也不遺余力的給他弄來,又在他的指導下,將一缸硝與黏土混合均勻。
然後在他作嘔的表情下,用手將這些糞便混合在一起。
最後將這些混合物鋪在棚子下的平地上,在上邊蓋上茅草。
顏政又讓他們在棚子旁邊壘起一道壟,挖出一條溝。
等這些做完後,他才遠遠跑開,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玩屎和尿這種事情,他真的不想再多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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