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的第二個新年,準時來臨。
同去年一樣,原住民篝火晚會,明裔們在家守歲。
區別就是都過的更好了,不少人都能吃到了肉,都穿上了新的夏布短褂。
也有一些明裔移民,出門圍觀了這些原住民的篝火舞蹈。
總的來說,這一年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極其滿意的一年,他們的日子溫飽,過的也有盼頭。
擔憂雖然有,但擔憂的時候比以前少了,更多的時候,是人人臉上都掛著笑,每天都能打趣幾句玩笑話。
他們也不知道外邊的情況,只知道時不時會發到村裡的告示。
對於他們來說,知道的越少,其實越幸福。
就拿他們這次過的除夕來說,準確來講是新歷新年,而不是大明的大統歷新年。
若是明裔知道了,心裡可能會覺得少了點什麽,甚至有人會覺得,沒有在對的日子裡拜祭祖先。
所以顏政去年,就在陽歷上做了手腳,將新年按在了陽歷十二月末。
只不過每年的大統歷還是要買的,必須用這玩意為參考,才能確定今年陽歷的平閏。
陽歷也是一年一發,每個村都只有一本。
實在是印刷業太費錢,現在還玩不起,真正的印刷業需要鑄造至少五十萬個銅模才行,如此一來印刷才能快速便捷。
所以現在印刷的主力,還是靠著蠟紙刻印技術,一張一張的推出來。
這種方法只能用來印刷小冊子,做不到大規模的印刷。
好在目前來說,對於教育事業是夠用的,反正只要每個學校,都發一台蠟印機,每年給他們足夠的蠟紙就行。
發下一份教材,這些老師便按照教材,給學生刻印出來。
…………
大崗鄉,落日村。
明裔移民楊貴,已經準備好了年夜飯。
楊貴今年十九歲,他家出身赤貧,自打五年前老娘和小弟死後,他就孤身一人。
靠著有一手劁豬的手藝,他餓不死,只是年紀快二十了,卻一直沒有娶親。
在農村,他這樣的爹娘早死的人,被稱作是命硬。
按照算命先生的看法,楊貴的八字,生來就是克家人,他會吞掉家人的陽壽,所以他自個是無病無災。
有了這麽一個說法,本就男多女少的閩北地區,自然不會有人上門說親。
楊貴也沒存這個心思,直到六個月前,有個鏢局的小夥計,將一封信送到了他家。
不識字的他讓那夥計讀了一遍,聽完之後,重金求子四個字、分田分屋四個字,讓他立馬就喪失了理智。
他也早就不願意待在村子裡,受著他人背後的議論。
所以他立馬就告訴夥計,自己願意去東蕃,但他強調,不是因為重金求子才決定去。
夥計笑了笑,帶著他來到了漳州。在被好吃好喝的伺候三天后,他就登上了前往東蕃的大船。
與他同行者,大概有兩百余人,其中有一半是流民,有一半是為了樂於助人。
在淨化的時候,由於有劁豬手藝,所以他也領取到了木牌。
只是等到隔離結束後,想象中的重金求子卻沒有風聲,他被分配到了落日村。
雖說有了屋有了田,可心裡也是暗暗的在罵這群短毛。
他也偷偷去勾搭過土著女子,結果言語不通,也勾搭不上。
於是他就有些消極了,等到待了一個月,了解一些政策後,他才漸漸接受現狀。
等到幹部下村來宣講之後,他更是驚訝於東蕃賦稅之寬厚,這讓他有了扎根的想法。
而就在過年前一個月,他被幹部通知,讓他們這些年齡在16-30歲的光棍,去參與一場相親會。
這讓他恨不得給這些東蕃的官跪下,他打扮的英俊瀟灑,趕到了鄉部參與這場相親會。
結果發現,這那裡是相親,純粹就是讓他們抽簽後,自個挑選。
楊貴運氣不佳,抽中了中間號碼,等他挑選的時候,看上去好生養的都沒了。
不得已,他隻得挑了現在這個老婆,看上去又矮又瘦又小,他生怕這個女子生不出孩子。
可是挑了後還是還高興的,總算是有老婆了,他也相信了東蕃大王說話算話。
只是令他鬱悶是,他這個老婆與他語言不通,平時就靠比劃。
且這些天來,天一黑門一關,這個女人就害怕的蜷縮在一團,讓他實在是下不去決心。
今天年夜飯格外豐盛,他來得晚沒什麽錢,可劁豬功夫在手,攢下了一些雞蛋,他換了一塊豬肉和一尾魚,他還舍下血本,換來了一壺酒。
他覺得喝了交杯酒才入洞房,也算是合規矩,且喝醉了他才有機會。
“老婆,年夜飯弄好了,今年可是過年,咱們好好的喝一杯!”他嘰裡咕嚕說了一堆。
他老婆恭敬的朝著他鞠了一躬,望著滿桌的菜,她呆了呆。
“今年過年!”楊貴憨笑道。
他老婆微微一笑,鞠躬道:“%……&;@*。”
楊貴聽不懂,隻得忙替她拉了一下椅子,請她坐下。
等坐好後,又忙夾了一塊肉放到她碗裡。
還順帶將酒碗擺開,倒了兩碗酒。
嘗了一口後,他大呼上了當,他買的是供銷店的,這酒是賣給周邊部落的,所以摻了五倍的水。
只是她老婆嘗了一口後,卻是猛的將酒喝完,朝著他笑了一下。
這一笑,差點讓楊貴心都給化了。
他忙給她夾菜說:“來,多吃一點,多吃一點!你這麽瘦,要不胖一點的話,生娃是要命的!”
他老婆拿起快子嘗了嘗,突然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就是和田奈末,有自己的未婚夫,還有自己的家人,但是她卻被大名的武士給凌辱了,家人也被抓走了。
一直到現在,她都只能猜到,自己是被這些人給救了,最後又給她找了個沒妻子的人,讓她有個地方吃飯。
她對現在這個丈夫,沒有什麽不滿,這個人不僅舍不得她乾太多的農活,還總將好的食物留給她。
只是她心裡,總有一個檻過不去,或者說她對找到家人、回到家鄉,還抱有一絲渺小的希望。
她來這裡後,每天吃著米飯,沒有忘記讓人吃不飽飯的家鄉,現在吃著豐盛美味的飯菜,更是讓她想起了家人。
楊貴見她哭了,有些懵逼的撓了撓頭說:“你之前沒吃過肉嗎?怎麽吃了一塊肉就吃成這樣?”
和田奈末又喝了一口酒,這酒的味道,像極了她父親釀造的。
楊貴也跟著喝了幾碗,越喝他越罵奸商,這酒放在他老家,怕是攤子都會被人掀翻。
兩夫妻就這般吃著年夜飯,說的話都聽不懂,心裡想著的也不同。
和田奈末喝著酒,心裡頭的苦悶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她覺得她的悲慘過去,都是大名造成的。
她要在這裡好好活下去,才有可能找到家人!甚至有可能報仇!
她下定了決心,要融入這裡。
等一頓年夜飯吃完後,他主動開始燒水,示意自己要為楊貴洗澡。
這讓楊貴猛的傻笑起來,酒的後勁似乎現在開始發作了,他強迫自己不要倒下去。
等坐在木桶中, 被芊芊玉手伺候時,他搞不懂是酒迷湖了腦袋,還是被其他事迷湖了腦袋。
當外邊的原住民圍著篝火跳舞時,當外邊燈火通明時,洗完澡的楊貴吹滅了燈。
這一次的和田奈末同樣恐懼害怕,同樣回想起了不好的畫面,可她不斷告訴自己,不要抗拒、不要抗拒,眼前的人是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隨著呼吸聲加重,她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接觸,她恐懼到了極點,幾乎又要落下淚來。
下一刻,她驚訝的發現,這個男人很溫柔。
“&**¥#%。”她羞答答的喊了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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