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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看了眼徐落,薑玄隨後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
這老頭他認識。
當然,只能說見過。
當初有人持帖拜山,薑玄就用《星數》掐算過一番。
結果就在那人身後看到了這道人影。
不過那時候想自己天資縱橫,又背靠神霄派,被人算計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且算計也只是算計姻緣之事,也沒強求,所以就沒跟他做計較。
沒想到當初沒找,如今這人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暗自搖頭壓下了心頭思緒,薑玄隨即開口道:
“貧道有《攘災》、《解厄》之術,若是將人送到陣內,只需要須臾時間就可以將百姓眉心的白蓮盡皆化去。”
徐落聞言一愣,隨後不等他開口,站在另一旁的王飛就搶先開口道:
“道長,傳言《攘災》之術是為對抗天地而生。”
“俗話說天力不可違,違者需攬災。”
“以您之資升仙有望,用的著...”
說到這裡,王飛突然想起了神霄派諸多修士的性子,趕忙換了種說法:
“以您之資升仙有望,用不著如此冒險。”
“或許您可以將《攘災》之術傳於王某,王某願替道長攬災。”
“道長您也別覺得王某是貪您神通。”
“王某手上有一門地煞《開壁》之術,可與道長交換《攘災》之術。”
“道長布陣天下多遇高山,《開壁》之術可助道長加快布陣速度。”
見到王飛拿出一枚玉簡遞到了薑玄身前,其他世家修士頓時面面相覷。
他們知道王飛這小子不要臉,只不過沒想到他能這麽不要臉。
相互對視一眼後,他們頓時明白了各自思緒。
‘他王飛能做,我等就做不得?’
只不過他們剛統一了思想,薑玄卻先一步開口了:
“多謝王家主好意了。”
“神通修煉艱難,如今情況緊急,卻是沒有時間再讓你修煉法術了。”
“如果王家主誠心幫忙,不如想辦法將兩廣以及江蘇府的百姓帶到貧道布下的陣法之內。”
王飛聽到這話頓時收起了手上玉簡:
“好說,好說。”
“只要百姓可以聚到一起,我可以帶50萬百姓進道長所布陣法,而且可以保證護持住他們安全。”
“我徐家也可庇佑50萬百姓。”
“我趙家可庇護百萬百姓。”
趙廣增話音一落,立刻就被其他人怒目而視。
哪有這樣卷的?
可趙廣增臉上卻沒有一絲波動。
他趙家有兩個神通境修士,庇護百萬人怎麽了?
“我陳家有神通境修士一人,鎮海境武者兩人,可護70萬百姓。”
“我楊家也可護七十萬百姓...”
...
看著這些世家在三言兩句間就把三府白蓮教眾分配完畢,薑玄不由心生錯愕。
他之前還準備讓自家師父去拉援兵,實在不行就把蒼梧山神跟泰山山神拉過來。
只不過沒想到這些世家竟然這麽勤快。
心思急轉間想到了什麽的薑玄一頓,隨後揮起拂塵對著他們施了一個道稽:
“如此,貧道謝過諸位家主了。”
“道長客氣了。”
“為百姓命乃我等應做之事,道長不必如此。”
“我等所作所為曾有愧於百姓,如今就當是為過去之事做一些彌補了。”
“對對對,我也是這樣想的...”
...
微微頷首算是認同他們的話,這些‘熱心修士’又跟薑玄商量了一下之後的計劃,隨即就表示要回去各做各事。
薑玄見此也只能感慨這些世家修士見風使舵的速度,真的夠快。
等這些世家修士走完以後,葉景才開口道:
“如此做,不怕無生老母直接反噬麽?”
薑玄聞言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無生老母可能反噬,但也可能不會反噬。”
“之前弟子用術法算了算白蓮教,發現他們不只在兩廣兩江地區信眾多,東瀛、暹羅等外邦小國裡,也有白蓮教大量信眾。”
“甚至這些外邦小國裡的白蓮教信眾,比四府之地更多。”
“控制四府之地千萬百姓,更像是無生老母的一張底牌。”
“它怕我們動手對付它,所以它以千萬百姓為質,想讓我們投鼠忌器。”
“但我們若是擺明架勢要取出百姓眉心白蓮,反而是將無生老母逼上了絕路。”
“是坐看我們將白蓮取出,還是強行收回蓮子反哺自身,然後被我們發現蹤跡,最後魚死網破。”
聽到薑玄這番話,葉景卻是皺起了眉頭:
“若是無生老母選擇魚死網破呢?”
薑玄聞言沉默了一下,隨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也只能魚死網破。”
“無生老母想要以天下百姓為資糧,供養自身以求突破。”
“若是我們不管,它總有一天會會將底蘊積累足夠。”
“到了那時候,這些百姓依然難逃一死。”
“如今我們出手,最起碼可以救下大半百姓。”
“兩害取其輕,有些事,不得不做。”
看著面色堅毅的薑玄,葉景沉默良久,最後點了點頭:
“你心中有數就好。”
“無論你怎麽選,師門永遠是你的後盾。”
言罷,他又拍了拍薑玄的肩膀,接著一步踏出,消失在了薑玄身前。
趁著還有點時間,他想再找找無生老母的蹤跡。
見葉景離去,一旁提著個燈籠當隱形人的申虛子上前兩步,來到了薑玄身邊:
只不過他還沒開口,申杏兒就騎著牆龍飛出了萬家燈:
“道玄哥哥。”
伸手想摸申杏兒的丸子頭,可想到人家怎麽說也是百多年的老牆女,薑玄最終還是按下了手掌,只是對著她點了點頭:
“杏兒好久不見。”
言罷,他又拿出了一朵杏花遞給了申杏兒:
“這是我偶然得來的杏花,算是靈物,送給你。”
“謝謝道玄哥哥。”
申杏兒笑嘻嘻地收下了杏花,隨後拿出了一朵燈火遞給了薑玄:
“道玄哥哥,這是我的燈火,也送給你。”
看著申杏兒手中的燈火,薑玄不由失笑:
“你拿你腎虛哥哥的燈火當禮物,他不會生氣麽?”
“他才不會呢。”
“腎虛哥哥可疼我了。”
言罷,她把燈火遞到了薑玄手心,隨後讓牆龍飛灰了萬家燈,自己則戴上杏花坐到了申虛子肩頭,搖著小腳丫,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謠。
見到她這幅無憂無慮的模樣,薑玄失笑一聲後還是把燈火留下了。
雖然這燈火離了萬家燈以後就沒用了,但留個紀念也好。
心思轉動間,薑玄又拿出了一枚玉簡遞給了申虛子:
“燭照古樹上傳承的神通。”
聽到薑玄這話,申虛子頓時就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
“你還真把天罡神通參悟出來了?”
“有真意麽?要是沒有真意我也參悟不透,那可不行。”
看著申虛子這副無賴樣,薑玄不由失笑:
“肯定有。”
“我給你的還能是水貨?”
申虛子聞言對著薑玄比了個大拇指,收下玉簡後又看向了盤坐在城外的百姓:
“你說這一劫,他們能過去麽?”
薑玄點了點頭,“應該能過。”
“無聲老母,不會想要魚死網破的。”
申虛子聞言歎了口氣:
“希望如此吧。”
見到他這副模樣,薑玄不由開口道:
“不說這事了,說說你怎麽會來江浙府的?”
申虛子指了指盤坐的白蓮教眾:
“還是為了他們?”
說著,他又歎了口氣:
“你知道麽?”
“我走過那麽多地方,若論百姓安居樂業,四喜縣算第一。”
話落,他頓了一下後又道:
“嗯,現在得說川、陝、南湖、北湖四府四地並列第一。”
“當然,這得去掉上京府。”
“除了四府之外,就得算兩江兩廣四府之內的的白蓮教眾了。”
“他們確實比其他府的百姓要強壯一些,日子過的也要舒坦一些。”
“我有時候在想,若是白蓮教眾能像現在這般平平安安過完一生,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見到申虛子說出這番話,薑玄不由沉默了一下,隨後運起法力伸手對著他眉心一指:
“現在呢?”
“還覺得這些被種了白蓮的百姓過得好麽?”
被薑玄施了《通幽》術,得以看破虛妄的申虛子先是一愣,隨後看向滿城白蓮教眾。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盤坐在白蓮上的魂魄,看到了白蓮如何吸汲百姓靈魂之力強大自身,也看到了白蓮教眾因何而強壯。
見申虛子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薑玄歎了口氣後就拿出了一塊記載了《通幽》術的玉簡,遞給了申虛子:
“你看到的,或許只是別人讓你看到的。”
“玉簡裡記載的是地煞神通《通幽術》,可魂入幽冥,可洞察冥府地獄,也可看破虛妄。”
“以後做好事之前,記得看看別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聽到薑玄這話,申虛子不由露出了一絲苦笑:
“聽你這樣說,我仿佛看到了我救了不少大惡人。”
言罷,他又歎了口氣:
“此間事了,我便走走回去的路,看看是不是幫錯人了。”
“若是真的幫錯了,我也得彌補曾經之事。”
伸手取過記載了《通幽術》的玉簡拋了拋,申虛子又把它扔回給了薑玄:
“如今我可沒什麽東西換你的神通,還是不拿了。”
薑玄見此笑了笑,把玉簡塞到了申杏兒手中:
“你給的燭照古樹,就足以換我任何神通了。”
“再說不過是一門《通幽》之術罷了,給了就給了。”
“要是你真過意不去,不如來我神霄派做個外門長老。”
“外門長老可在我神霄派任選三門神通,這《通幽》之術也是其一。”
申虛子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算了,一輩子這樣走過來了,讓我再加入什麽門派,我還真不樂意。”
說到這裡,他沉吟良久後拿出了一枚碩大的種子遞給了薑玄: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的種子,但它跟燭照古樹放在一起,想來應該是了不得的寶貝。”
“本來是想等它生機泯滅以後拿它再煉個燈籠的,就拿它換你的《通幽術》吧。”
看著申虛子手中虛托,比人頭還大的種子,薑玄忍不住縮了一下童孔。
這東西申虛子認不出是什麽,可有掛的他能認不出來麽?
這分明是建木的種子!
何為建木?
居天地之中,百仞無枝,眾神緣之上天。
簡而言之建木就是人間與天界的通道,哪怕神隻想要前往天界,也得通過建木。
摩擦了下手指,薑玄深深地看了申虛子一眼:
“這東西可不簡單,甚至地煞神通不及它百一,你真把它給我?”
申虛子聳了聳肩道:
“拿出來之前我還有的選,拿出來以後我就沒得選了。”
“要是你不收下,我沒準明天就橫死街頭了。”
感受著隱隱綽綽望向這邊的視線,薑玄挑了挑眉頭認真道:
“要是你死了,我夷其三族幫你報仇。”
“使不得使不得。”
申虛子擺了擺手,隨後把建木種子扔給了薑玄:
“誅惡首就好了,用不著夷三族。”
分出個分身接過建木種子,薑玄隨後驅使著分身將建木送去了竹山。
建木如今的狀態並不好,他得早些回去把它種下去。
要是樹種到手了,卻又讓它涼涼了,那才是笑話。
收下樹種,薑玄又跟申虛子聊了些有的沒的,隨後就把視線落到了西湖邊的茶樓上。
“我準備去西湖邊茶樓看看,申兄一起麽?”
申虛子擺了擺手:
“算了,我就不去添亂了。”
“杭城內盡是白蓮教,想來你去杭城內也是有事。”
“萬一打起來了,你還得分心照顧我,我還是不去湊熱鬧了。”
“兩廣兩江之地白蓮教眾或許活得不錯,但普通百姓就不一樣了。”
“我還是去幫幫普通百姓吧。”
“能幫一個算一個。”
“等這事完了,我再去其他地方逛逛。”
“走了,有緣再會。”
言罷,他對著薑玄擺了擺手,駕起雲頭就朝著杭城反方向飛去。
見到他這副灑脫的樣子,薑玄搖了搖頭後就送了十多張蘊神、神通境的神霄雷符給申杏兒,而後給她做了一個保密的手勢以後再跟她揮了揮手。
申杏兒接下符籙後也捂著嘴眯著眼睛跟薑玄擺了擺手,然後晃著腳丫又哼起了百多年前的歌謠。
目視申虛子帶著申杏兒消失在視線盡頭,薑玄吐出一口雜氣後降下雲頭朝著西湖飛去。
可當他飛過西湖的時候,卻不自覺地收縮了一下童孔。
西湖上,盡是白蓮。
蓮花一般6月到9月開,但這個世界有超凡力量存在,所以四月蓮花開滿湖,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但讓薑玄意外的是他在西湖裡察覺到了先天氣機。
先天之物,薑玄到現在就見到過三種。
一是自己本命靈根先天苦竹,二是山門裡的先天星辰神樹。
至於其三,則是在自己道基烘爐裡的先天太易之炁。
當然,這裡並沒有算先天地隻。
在薑玄看來,這個世界所謂的先天地隻的本質,還遠遠比不上先天苦竹跟先天星辰神樹,更別說先天太易之炁了。
也正是因為見過三種先天之物,所以薑玄對先天植物格外敏感。
先天之物雖有自晦之能,但也要看目標是對誰。
如薑玄,他就肯定自己不會感應錯。
西湖裡肯定有先天之物。
“所以那朵先天白蓮在西湖裡?”
“無生老母還真因為白蓮聖女過來了?”
“它就躲在暗中看著自己?”
想到這點,薑玄差點就豎起了汗毛。
不過理智讓他本能地控制了身體狀態,依舊不徐不疾地落到了茶樓之上。
薑玄一落地,就有小廝笑著迎了上來:
“道爺,今天...”
話未說完,薑玄就看了他一眼,然後他又哪裡來回哪裡去了。
彈了下衣角邁步走進茶樓,薑玄隨後就收到了百來道死亡凝視。
環視了眼盡皆為三境、四境的白蓮教修士,薑玄不由露出了絲笑意。
“兀那小娃娃,來這裡是準備投靠我白蓮教?”
“小娃娃?”
聽到這稱呼,薑玄笑了笑,隨後指尖不由冒出了一簇火焰。
“聽說白蓮教防禦無敵,貧道有一式神通,還請諸位品鑒。”
言罷,火焰散成百來道星火,飛到那些白蓮教眾腳底,化作了一朵火蓮將他們裹了起來。
火蓮剛升起,又有嬌呵從樓上傳下:
“神霄弟子就如此做派,只會以強擊弱?”
看著從閣樓下來女扮男裝的孫甜,薑玄不由笑道:
“貧道也不過是三境罷了,如何算以強擊弱?”
言罷,他又單手一揮借了一道罡風驅散了從孫甜手中彈出的水滴。
“智王不去樓上陪著白蓮聖女麽?”
“她如今的狀況,應該不算好吧?”
“是你使用咒術咒聖女?”
孫甜眼睛頓時猩紅:
“你不怕我們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
“你們說了不算。”
“無生老母說了才算。 ”
孫甜聞言臉上怒氣更甚:
“哪怕我們說了不算,那留下你也綽綽有余了。”
“動手,別給他布陣的機會。”
“哞”
孫甜話音一落,就有龍吟聲自西湖底響起,而後一條螭龍便卷起了半湖河水,朝著薑玄湧了過來。
“佛王法智?”
“再加上樓上的白蓮聖女跟毒王孫勝,那就是四個蘊神境修士麽?”
“倒是有趣。”
感受著隱匿得更深,卻沒有褪去的先天之氣,薑玄笑了笑後就伸手一握。
下一刻,被《坐火》之術困住的三、四境白蓮教眾們便盡皆化成了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