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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中祖》第133章 親迎(下)
郯縣。
 劉祈實際於郯縣多停留了一日,原在請期日同陳氏告知,他以時下速度往之,怕是趕在吉日之前就到了。
 大家族之間,更看重禮儀。
 便是後世成婚,亦要挑個良辰吉日。於此人生大事,遂不可馬虎。
 在郯縣停留期間,恰等到臧霸、王唯一道率部從寒山大營嗎,由水路而來,以做護送,也算是為劉祈撐場面。
 方真、王唯等故吏,則要忙於昌慮諸事,難以親至,前番書信,已有做言。
 等到次日,與臧霸等人匯合後,劉祈所領之眾,遠超兩百人,乘十幾條大船,直往下邳國淮浦而去。
 此途順風而行,恰於吉日當日到達了淮浦境內,早有車隊備好等待。
 地方鄉民看到龐大之車隊,另有船頭筆直站立之兵士,隻覺氣勢浩蕩。
 停桉而從陸路準備往陳氏居所而去時,以下邳地方士人,另有遠從揚州聞名而來的士人,莫不上前拜見。
 劉祈今帶禮冠,穿以嶄新深衣,佩戴著長劍,往人前一站,足以吸引目光。
 不需人去介紹,即便是初相逢者,也能一眼看出,此人當是名揚州郡的劉祈劉希德!
 而在隨後接觸中,劉祈溫文爾雅,禮儀周到,與人一種親近之態,旁觀者,無不感佩!
 往陳氏途中,沿途百姓加入一同歡呼者,越來越多。
 不僅僅是因淮浦陳氏大名,還有面前劉祈之名望。
 當劉祈率眾到達時,以浩浩蕩蕩之人群,陳氏內部族人,驚訝之外,但感臉上有無限光彩。
 且以如此盛大之場面,足可謂之與民同慶,陳氏嫁女,何曾有過?
 再見劉祈相貌,英俊不凡,莫不感覺與家中貌美娘子,乃屬天作之合!
 而以劉祈到達府宅前,陳登攜弟弟陳應,主動於此相候,看到劉祈後,陳登大笑上千,互相一禮後,道:“希德,你與我陳氏結為連理,五妹少於我,以後便是我之妹婿也!”
 “見過妻兄!”
 看出陳登面帶笑意,等著他叫之一聲,好沾沾喜氣,劉祈便笑著喚了一聲。
 果不其然,陳登臉上笑意更盛。
 一側的陳應,見兄長如此模樣,下意識撫面。
 旁邊的弟弟劉紀,另有臧霸、諸葛瑾,趙雲等相隨之眾,皆身著嶄新深衣,氣質不俗。向陳氏人短暫介紹,各做見禮。
 相聊間,知時辰差不多了,陳應道:“阿兄,姐婿,時間已至,宅舍內,長輩不可久等也!”
 陳登迅速反應過來,一拍額頭道:“是極!希德,請進!”
 陳琮一房家宅,佔地面積極其廣泛,內含園林,更多院舍。
 若是初入者,或會震驚。但劉祈隨陳登踏入,面色不變,亦未多望。
 院內早擠滿的陳氏族人,莫不頷首讚之。
 一路行進,當來到後舍之所時,陳母,及陳集等至親莫不於此,倒是陳琮身懷地方百姓安危重任,未能歸來。於此間,還有一長者,面容威嚴,正是陳琮之兄,陳集、陳登、陳應之伯父,故太尉陳球長子,陳瑀。
 劉祈見禮後,目光隨之轉到了正前方的女郎,亦是之妻子身上。
 他早得曉將過門之妻子,名為陳婉,亦打探到其人賢德,人言之貌美。
 終是見面好,劉祈但覺無言語形容之形貌,加之性情,娶妻如此,夫複何求?
 至於正當面的陳婉,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余光掃過,見未來之丈夫,陽光俊朗模樣,再回憶之過往,隻覺此生不負。
 隨後,於禮官言語下,便是迎娶的各項禮儀。
 這些事情,除了在黃縣時,章氏之指點,來往途中,太史慈這個早結婚之人,也對劉祈告之眾多。
 這般時間緩緩過去,陳氏人,皆帶著友善目光,望著面前新人。
 至別離時,陳婉同母兄,另有一應陳氏親人,含淚相別。
 等二位新人走向堂舍大門時,趁著左右不注意,劉祈扶著陳婉有些溫涼的手,輕聲道:“細君安心,我等成親後,每歲間,也可歸來省親。
 且以今日婚成,我等白頭偕老!”
 陳婉心本憂傷,此時得聞劉祈所言,頓覺充滿力量,更有依靠,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待新人告別親卷,出宅舍後,陳氏的嫁妝,早於呈現人前。
 士族嫁女,更多攀比之風。
 陳氏作為高門大戶,又為陳琮獨女,其自不會虧之。
 加上劉祈名聲大起,以弱冠之年,即得舉孝廉,於州郡大有功績。適逢其人立業之際,遂以陳氏,亦多讚助之心。
 故從嫁妝看去,圍著陳氏大宅,一直向西,連綿數裡,車馬眾多。且得曉劉祈於壽光募兵,北方多亂,還有陳氏大族於地方囤積之戰略物資,若近三十匹良馬,單以此,其中價值,何止千萬!
 待
劉祈與陳婉同上車,駕車而行後,同行之眾,連綿十多裡。
 十裡紅妝,亦不過如此。
 至淮浦城地,劉祈領車隊歇息一晚。
 次日間,大堆人馬,換成船隻,歸往下邳城,再上郯縣。
 以備好之船隻同行,幾乎將整個江面給堵住。
 往來行客,另有下邳本地人見此,無不滋滋稱奇。
 接下來是二十余日時間內,劉祈一路北上,臧霸等人,隨行護送,以嫁妝使車馬速行,到達壽光時,已是十二月二十六日。
 壽光城內,劉祈之新府邸,早於十一月就有建成,正是作為婚房所在。
 當日間,早得聞消息的壽光百姓,無不來迎,從灌亭而上,更當是萬人空巷。
 更有孩童笑聲不斷,接大人之言,而祝之。
 “五娘子快看!真……好多人!
 劉君不僅能力卓越,於州郡名望高,於地方百姓更多愛護!
 可真厲害!”
 侍女文靜同於車內時候,這馬車是劉祈早於親迎前,考慮到路上交通遙遠,特意讓匠工打造,很是舒坦。
 前有過路下邳、郯縣,及後琅琊時,士人拜望,今是歸來,又是人山人海,侍女文靜早為自家姑爺崇敬不已,竟是詞窮。
 陳婉於馬車之內,好奇的打量著一切,但見此情此景,嘴上雖未多說什麽,以心中更感自家夫君影響力之大,乃當世英雄!
 劉祈與陳婉,帶著連綿車隊即歸,成婚之日便定於三日後,恰好也是休沐日。
 而劉祈兄妹父母早逝,諸葛珪因公事,誠難親臨,但章氏早於半月前,就帶著一應留守子女,來到了壽光,為劉祈親做主持。
 一晃時至。
 成婚當日,壽光城內外,人來人往。
 不僅是縣衙眾吏員,郡中豪族大戶,便是州郡府吏,也有不少人,仰望劉祈名聲,遣家人親來道賀。像徐州富戶糜氏,糜竺因為陶謙所召,以為州從事,便以弟弟糜芳親來。已於朝中為尚書的江沛,使子江南到來,便是胡軫也以愛將華雄前來恭賀,更有彭城張氏等徐州大族來客。
 劉祈能力,品性擺在這裡,又有前番數次功績,一飛衝天,乃是早晚。
 此時若再不來享這股順風,只怕要不了許久,即很難產生交集。
 大漢還是那個大漢,左左右右,前前後後,莫不以人情關系為要點。
 一時間,樂安郡壽光之所,聚集了地方名流。
 面對這些來眾,含弟弟劉紀,族兄劉直,還有諸葛瑾,趙雲、孫觀、臧霸、太史慈等人,皆來相迎,幫助劉祈安排。
 依《儀禮》所錄,婚禮當有祭祖,合巹,結發等流程,後即以面見賓客。
 等劉祈手攜新婦出來時,未曾見過之賓客,莫不歡呼郎才女貌。
 後以昏宴結束,天色而暗,便是入洞房了。
 ……
 隔日間,劉祈和陳婉這對新婚夫婦,黑著眼圈,前來拜訪章氏。
 家中無長輩,可以劉祈早將章氏和諸葛珪,以長輩之禮待之。這些日間,若無章氏從黃縣而來,一應事務,也不會處置的那般順暢。
 拜見章氏時,章氏以玉鐲贈予陳婉,目多慈愛,言及夫妻相親,百年好合。
 隨即,還有族兄劉直等一應家戶拜訪。
 至下午時,有賓客,如糜芳等人,要先離開返回,劉祈即穿著深衣,親做送之。
 至華雄告別時,華雄再度親於劉祈拜訪。
 昔日於冀州戰場時,二人就見過面,後為胡軫拉攏,一直到達青州之所為官,也是胡軫眼下手中的肱骨之將。
 面見中,華雄將胡軫之另一封親筆信拿出,恭敬地交到了劉祈手中。
 以這兩日所見,不論劉祈現在之名望,冀州戰事,而覆滅黃巾軍時,劉瓊以之計謀決斷,助主將胡軫扭轉敗局,早讓華雄敬佩不已。
 遂,在入了劉祈書舍後,華雄恭敬異常。
 直等到劉祈將書信內容看完,其才道:“將軍今於西羌之亂中,已穩定了局勢。但於任上,已朝廷命令,恐還要於涼州數年。
 不論是之前青州所治,還是這次平羌之亂中,劉君所獻之策謀,另有之幫助,我家將軍皆銘記於心!”
 胡軫在信中,多為恭賀之言,劉祈即聞華雄所道,看出華雄眼底之所憂,他抬首道:“涼州本就是豪傑輩出之地,胡使君本為涼州人,能於其地安穩,並積攢勢力,將來必有作為!”
 華雄一驚,道:“文和也有此言,說起來,前番大破西羌之部,更使得董將軍吃虧,文和可是居功至偉!
 其言之,我家將軍只要穩住局面,將來若能於涼州立足,前途不可限量!”
 看出自家主將同劉祈常以信件往來,又有私下交好,他即將一些所聞之事告之,實際也有同劉祈交好關系之想法。
 劉祈心做斟酌,賈詡以謀略知名,更被稱作“毒士”,他讓胡軫這個本身出於涼州地方豪強的人物,以召用,算是截了董卓之胡。
 如此這般,至少將來,若是與董卓為敵,有胡軫輔助,不用擔心賈詡其人算計。
 他又同華雄聊了聊,多談及西涼局面,另含關中諸事。
 不同於《三國演義》中所述般輕率,華雄論起軍事,頭頭是道。前數年於胡軫帳下,同為董卓部曲,可見真才實學。只是遇到孫堅這等猛人,才會惜敗授首。
 隔日華雄離開時,面對這位西涼猛將,劉祈亦送之。
 在臧霸、王唯返回昌慮時,劉祈專門以宴席款待。
 數日後,當故吏來客離開差不多,即是歲除了。
 這次歲除,家人皆與身邊,便是章氏也留此,還有諸葛家兄妹,可謂之真正的團圓。
 元日假期後,劉祈重回縣舍,看向堆滿的簡牘,且多是這些時日來,業壽處置之外,需他親做批閱之公文,忍不住搖頭苦笑。
 可夠他忙得了!
 到了正月二十,章氏返回黃鄉,劉祈讓劉直送之。除劉家兄妹留下外,看著諸葛瑾於政事興趣,劉祈言之將其留下。
 恰好到了歲初的吏員考試,劉祈並未尋私,使二人同聞訊到來的士人一道考核。
 果然,劉紀和諸葛瑾,皆未辜負他之期望,名列前茅。
 在吏職安排下,劉祈使業壽負責,以個人意願,還有
職位空缺,各做安排。
 就這般,年十四的諸葛瑾,正式入仕,成了壽光縣衙記室的一員。劉祈弟弟劉紀,亦不遑多讓,在劉祈安排下,以兵事之愛好,加入其部曲中,成為了一名軍吏。
 二月中時,劉祈按往常一樣,下鄉視察,以做好全年的農事規劃。
 可於當日,一道從雒陽來的書令,送到了壽光縣,當送到劉祈手中時,已經是次日。
 但在劉祈拆開看罷,果然是朝中任命文書。
 以他這兩年來,於壽光令任上之功績,朝廷召他為議郎,不日往雒陽任上。
 《漢書·百官公卿表上》載:“郎掌守門戶,出充車騎,有議郎、中郎、侍郎、郎中,皆無員,多至千人。議郎、中郎秩比六百石。”
 劉祈現在擔任之壽光令,秩也才六百余石,雖說俸祿差不多,但議郎掌顧問應對,唯詔令所使,朝中更是征以賢良方正之士任之。作為皇帝顧問,時常能見到漢天子。
 像盧植,蔡邕,楊彪,曹操,莫不擔任過議郎。
 江沛並未有書信提前送來相告具體情況,顯然此中征召任命,是這兩日才決定下來,便迅速送來壽光之地。
 歸往雒陽,而為議郎,這也是朝廷對他之認可,事關將來前途,劉祈確需好生考慮一下。
 劉祈於隔日回到縣城家舍,便先同妻子陳婉說了此事。
 出身淮浦陳氏大族的陳婉,於朝中征召中的毛毛道道,顯然知之甚多。雖說以朝中所召,要離開壽光這個經營之所,即到任之後,也有許多不確定性,但陳婉還是讚成丈夫劉祈,往雒陽為官。
 一個重要原因在於,雒陽乃天下人才聚集之所,為將來考量,必定要結識眾人。
 何況,議郎一職,也是朝廷之認可。
 而如壽光之地,有業壽等人在,吏治民事,也不會出現太大問題。
 即同昌慮一樣,在劉祈離開,只要以信任之人經營,必會大放異彩。
 有如此為他考量的妻子,劉祈欣慰不已。
 在當日召業壽,孫觀、趙雲、太史慈、劉直等心腹愛將做議後,莫不道賀。
 “縣君若能往雒陽任上,可結交名流。另於天子面前,以縣君之才,必會得天子之大用。
 此往雒陽,故於壽看來,亦屬可行也!”
 業壽沒有直說的是,劉祈出身微末,雖時有名望,但所示之才能之士少,又同關東等大族交往少。便是於地方處事,少了一些交情,光憑名氣,亦會有束縛。
 這次於雒陽任上,正好融入到士人階層之內,於劉祈將來處事,非常有利。
 劉祈點頭。
 業壽這等幕僚所想,同聰慧的妻子所念,如出一轍,亦為他收到文書後所思。
 關系還是要自己經營,往雒陽為官一段時間,也正好熟悉大漢更多的國情事務。
 “善!
 我往雒陽為官,壽光諸事,待新縣令來之,當由諸君共同輔左,以安地方!”
 他此言,也是表明了心中想法。
 太史慈,趙雲,夏侯蘭等人,則多出言語,關心劉祈往雒陽路上安危諸事,紛紛表示願一路同行。
 但為眾人前途,於地方上升空間更大,更易發揮,以各地混亂此起彼伏,時正是含孫觀在內的統將,建功立業之時。劉祈內心雖說想要眾人同行,但更希望孫觀、趙雲、太史慈等,將來能獨領一方,成為他的助力。
 遂在眾人言語罷,劉祈心意已決,便點了族兄劉直同往。
 而劉祈被征召為議郎之事,也在短短兩日內,傳遍了壽光各地。
 於接下來交接公務之際,前來拜訪之人,絡繹不絕。
 考慮到雒陽局面,尤其於接下來兩年內,即將迎來大變。在同妻子,還有小妹劉幼娘商談後,劉祈還是打算將家人一道暫帶往雒陽。
 於壽光之家舍,繼續留下,將來朝中局面一旦大變,壽光有他一手建立的部從在,正好領家卷歸來,以做生息。
 過年之後,現在已是中平五年,如無意外,漢天子劉宏,還有一年,就要去見太祖他老人家。後面便是何進,董卓陸續上場,整個雒陽都會亂成一鍋粥。
 他劉祈花費數年時間,耐心積累之力量,又得臧霸、孫觀、張允、太史慈、夏侯蘭等人,足可以自保。
 常言狡兔三窟,如為官之所,還有老家之地,壽光、昌慮、蓋縣,皆有部曲,借州郡鄉邑之名,以安地方,以為後路。
 他雖有匡扶漢室之心,以聚天下忠義之士,而成大事,也知道於亂世間,先當將命保下來。
 即於離開前夕,江沛終有書信送來。內中也是建議劉祈,在受為議郎後,不妨來雒陽之所看看,更解釋了其中經過。若是其不應,他也會幫忙於朝中招撫一二。
 朝中有人好做官,此話不假,若是無江沛這個前上司於雒陽,劉祈也不會知道朝中的一些風聲。
 但知這次朝廷所召,沒有太大貓膩,該因之名望,水到渠成後,他便更安心前往。
 當日送別宴中,劉祈與眾吏,另有部從痛飲,且多不舍。
 於次日離開時,不論縣吏部將,整個壽光之地的百姓,多於道前相送,更有人念及縣令救命之恩,痛苦不已。
 劉祈騎在馬上,領著妻子和小妹所坐之馬車,緩緩前行,不斷揮手道別,目中亦包含淚水。
 出城過十多裡,壽光鄉民,更有瓜果和煮熟之雞子做贈,感懷父老百姓心意,他即揮淚接下。
 出了壽光縣後,即路過益國縣,同樣有聞訊的益國百姓相送。
 是以接下來兩日於樂安本郡過路,亦是如此。
 百姓們皆以記得,連續兩次樂安郡危急,可都是這位年紀輕輕的壽光縣令,幫他們抵禦了盜匪,尋得了休息。
 待過路郡治臨濟時,劉祈又單獨拜訪了太守陳展。
 太守主郡中諸事,因劉祈前番功績,陳展於之便利頗多,劉祈離別拜訪,實際上,也有為孫觀、趙雲等人推舉謀事之想法,以便在樂安之所,開辟好事業。
 對於劉祈,陳展也多欣賞,甚至於當夜,還單獨留宴。在劉祈於屬下所言,陳展自是記在了心裡。
 從臨濟離開後,一路南下
,考慮到妻子和小妹舟車勞頓,劉祈特意將行程放緩一些。
 等過東郡,踏入到河內時,已經是從壽光離開的十日後,恰為春暖花開之際,整個河內郡,都充滿了生機勃勃之態。
 對比與青州等邊郡之貧寒,河內之所,可是非常肥沃,往來商客不斷。
 途中休息,即於天子腳下,以普通人所言,探聽到的事情,可比邊地訊息暢快多了。
 比如幽州之地戰火四起,在幽州刺史劉虞上任後,朝中所任之中郎將孟益,已兵至涿郡。又比如河東、太原、汝南等地,黃巾余部大起,攻略郡縣,頗不安寧……
 從來往人言語中,人皆能風雨欲來之勢。而自張角之亂後,天下之動蕩,似乎一直都沒有停止。雖說河內居於大漢核心,有重兵把守,可天下混亂之潛在影響,亦有傳到,就比如糧價諸類,算上前番天災,比十多年前,即上漲許多。
 不說劉祈對情形知之不少,早有感悟,同行的陳婉,亦多感懷。
 尤其聯想到今天子所做之慌亂事,更讓人難言,心中悲切之。
 在懷縣修整一夜,隔日間,劉祈便以攜家人到達了鞏縣,相隔不遠,便是大名鼎鼎的京師雒陽!
 雒陽,因處於洛水之陽,故以得名。
 其中悠久歷史,彷若漆黑高大之城牆,令人仰視。
 而自光武建武元,世祖定都以洛陽,故以改名為雒陽。
 作為大漢之經濟軍事文化中心,雒陽人口眾多,繁華無比。
 以五十多年前,便是雒陽所在之河南尹,以府志所錄:有戶二十萬八千四百八十六,有口一百零一萬零八百二十七。
 劉祈是隔日中午,帶著親卷,到來雒陽城郭外。
 於此,同青、徐相比,雒陽人更添威武雄壯,多以傲視。就算路邊之流民,為劉祈所見,也要少上許多。
 外面郭城連綿不絕,更多人群,拖家帶口,進進出出。
 許是這些時日內,此起彼伏之地方黃巾動亂,像雒陽地方,檢查往來之人,即頻繁許多。
 來到大漢之中心,雖說劉祈於雒陽無大關系,與江沛等交好,但淮浦陳氏,於京師之內,為官者可不少。
 劉祈被召為議郎的消息,大半個月前,傳到淮浦後,陳氏即為雒陽族人言信,以為劉祈安排住處。
 便是劉祈剛入鞏縣時,即有陳家仆從前來相迎。
 這一路走來,也多虧陳氏仆人指路,負責以雒陽城外道路之複雜廣闊,說不定還要繞路。
 郭城之外,今次來迎之人,乃是陳芝。
 陳芝為妻子從兄,血緣關系中,還未出五服。
 在相遇後,初見劉祈,年三旬、今為大將軍府記吏的陳芝,便感劉祈氣度不凡。
 劉祈在看到高大的陳芝後,同樣感慨陳家基因之好,且不虧為傳承數百年之大世家,族人莫不為俊男美女。
 他下馬後,於車內妻子告言下,先一步拜道:“劉祈見過兄長!勞兄長於外來迎!”
 陳芝向馬車內頷首,接著笑呵呵地將劉祈扶起,道:“希德大名,我在雒陽,早就如雷貫耳。
 惜希德與五娘前番婚事,我於將軍府上處事,難以脫手,未能親自往之恭賀。
 這次希德和五娘既來之,且由我這半個主人,以做相隨,看看這雒陽風景,好讓希德熟悉一二環境!
 另有內子,早於宅內想見見五娘子……
 但以希德和五娘今日初來,必也是困頓。
 不若接風洗塵罷,先休息一夜如何?”
 陳芝態度和善,性情和小舅子陳應有些相像,而以之說話,又很風趣,難怪於陳氏自身份外,沒有憑家族,就成了大將軍何進手下一員。
 在妻兄陳登信中,可是對陳芝這個從兄,推崇不已,且有明言,若是他於雒陽遇事,足可尋妻兄處置。在雒陽城內,陳芝為人豁達,認識不少高門弟子。
 從短短片刻的相處中,劉祈即覺之為何考量施為,是個妙人。
 一路行來,風塵仆仆,不論他個人如何,妻子和小妹,確多勞苦,能休息兩日,熟悉下雒陽環境也是極好。
 劉祈隨之應下。
 一行人匯合成一隊,往前行去間,忽有人驚呼“劉縣君來了”。
 等劉祈在城門處的茫茫人海中看去,果真遇到了熟人,可不正是江沛親隨王樂。
 王樂年四旬,乃屬江沛心腹,上次跟著家中郎君江南,一起往壽光道賀。於其在昌慮時,王樂也多有親送自家主人書信與劉祈。
 看到王樂,劉祈自明白,必是前日於江沛書信中,知他今日當道,故以仆人來迎。其中施為,可真是看重他這個晚輩。
 “王君!府君身體可好?”劉祈上千見面,陳芝等人,故很有默契地於旁稍等。
 即便江沛現在已經是朝中尚書,但劉祈口呼府君,也是聊表雙方關系親近。就如王樂私下以劉祈以前官名稱呼一般,更添情義。
 “勞劉縣君掛心,家主身體一直硬朗。
 知曉劉縣君今日會至,家主一大早即讓我等候,而今終是見到劉縣君了!
 對了,家主有言,等明日,請劉縣君於府上宴中一趟。”
 說到這裡,王樂看了眼遠處的陳芝,道:“劉縣君可於雒陽遊玩兩日,嘿,雒陽可比東海郡要繁華多了。”
 將消息告之後,王樂便馬上告辭。
 為陳芝帶路,走在繁華的雒陽城大道上,看著不斷有鮮衣怒馬馳騁而過,弄得行人破口大罵的世家子,劉祈卻想到了明日江沛使心腹管事之邀請。
 看來明日的江府之行,必不簡單,江沛這個老上司,專門尋人來告知,可見重視,當有為他引薦之意。
 實際上,二人除了於東海之上下級交情外,更以舉薦為紐帶,已形成了一條看不見之紐帶。
 他劉祈這個被舉之人,站得越高,名望越大,江沛之名聲,自會高漲。
 發現劉祈有些走神,即於方才知道那來迎之人,乃是尚書江沛之人,陳芝自幼聰慧,已猜得其中一些毛毛道道,笑著特意向劉祈介紹了下尚書江沛於雒陽之關
系。
 “江尚書於希德可是異常看重,即希德初來,便使仆人相候。
 實不相瞞,江尚書自來往尚書台任上後,因之地方政務能力得手,又同盧尚書等人一道交好,於朝中,就是大將軍也多看重……”
 雖說早知曉老上司於雒陽任上,相對安穩,但沒想到,會混得如此風生水起。
 劉祈心中暗做吃驚中,也看出了妻兄陳芝話中有話。
 “兄長有言,江公近些日來,多次同盧公,還有袁公等,上書彈劾宦官?
 只是宦官勢強,還有天子,難也……”
 劉祈目光從雒陽大道上的攤販身上移開,停留於陳芝臉上,話同樣未有盡也!
 漢之末期,戚宦弄權,加上天子之因,又因地方權勢加重,土地之兼並,直接導致了大漢王朝之衰退。
 這其中,宦官和士人,長時間裡,勢如水火。
 江沛能融入其中,顯然也站在了宦官對立面。他劉祈,為魯恭王之後,又為寒門士人……天然地處於士人集團。
 陳芝其中未盡之言,顯然是提醒他劉祈,不要同江沛等人做比,與宦官鬥爭中,不要衝的太猛,別被人當做刀劍。從職位上,他也不過六百石的議郎而已。
 陳芝聞此,則輕輕頷首。
 一些話語,不需道明,近在不言中。
 等來到陳芝為他於雒陽城內安排之府舍,劉祈見之面積,吃驚不少,此當為金錢之味道!
 看到劉祈眼中驚訝,陳芝笑道:“希德不必憂也!
 此非我所能買下,實以此地院落,乃從叔父早兩年所居。”
 劉祈算是聽明白,這是他嶽翁陳琮於雒陽住處,此番看小女來此,多不忍受苦,索性以此豪宅贈之,自己這“軟飯”,吃的可算得當。
 宅舍內,仆從不算特別多,只有七八人,見面將行李放下後,陳芝這個妻兄,盛情難卻,劉祈帶著親卷,含一路護衛安寧的族兄劉直,一道往陳芝家中拜訪。
 陳芝家,院落要比陳琮所留,小很多。以陳芝所言,他也是租住之,想要於雒陽城內,買下一個小院,沒有族內救助,以他現有俸祿,那是難如登天。
 一說起此事,陳芝不由得談起了雒陽居高不下的房價,還有飛漲之物價。
 總結起來,便是一句話:“居雒陽,大不易!”
 來到宅裡,後見了陳芝家人,劉祈還特別給了陳芝幼子女一塊美玉,以做見面禮,一眾人才於前舍以宴。
 宴席中,族兄劉直,如一路走來,話語不多,倒是劉祈同陳芝說個不停。
 漸漸地,談起了雒陽城中的人物。
 “兄長可知曹操?”
 劉祈在放下快子後,突兀問起了一個人名。
 “希德說的是曹孟德?曹孟德當是人傑耳!可惜希德此番是見不到了,其早於正月裡,辭官而歸隱於鄉地。
 於雒陽時,我也有見過一面……”
 說起曹操,陳芝言語中,多是惋惜。
 熹平三年,也就是十多年前,曹操年紀輕輕,就被推舉為孝廉,開始嶄露頭角。後又擔任議郎,騎都尉,再有濟國相……
 這彷佛如一顆冉冉升起之新星,於大漢朝堂上展露光明,前途無量。可歎朝中局面,曹操以見理想與現實之差別,才托病隱居。
 陳芝言語中,實充滿了推崇。
 看到曹操之人生,陳芝忽得一驚,發現面前之劉祈,比曹操還要醒目。
 冀州戰場,為胡軫獻謀,助之扭轉戰局,以前後軍功,短短不到一年內,即為昌慮長。後於短短一年半時間內,平匪寇而安地方,使昌慮周邊,數個縣地,安寧生息。再以弱冠之年,受郡中推舉,升為壽光令。壽光令任上,先助力州郡,平北海國之亂。又安地方鄉民,護佑萬眾,仁義之名,大起於州郡……
 這樣的人物,又是這般年紀,又感想今日所見後的感觀,將來之成就,說不定會超過曹孟德!
 而聞曹操所為,劉祈心感,現在的老曹,尚是一個熱血青年。
 可熱血終究會冷卻,有的人,自從或變得平澹無奇。
 有的人,痛定思痛後,許會改變道路,衝天而起!
 曹操顯然屬於後者,這是一隻蟄伏的鳥,當給他機會,就會於大漢之所,廣闊之蒼穹上,展翅飛翔。
 “袁紹,大兄可熟之?”
 “袁本初?想來希德於青徐也有知名,其乃出身汝南袁氏,以世代官宦之家,可比我淮浦陳氏,顯赫太多。
 其人少知名,早與黨人結友,有匡扶天下之心。
 至今日,袁本初誠以為大將軍之心腹也!”
 ……
 兩人一邊小酌,一邊論起雒陽人物。
 即是在認真對待餐食的族兄劉直,也忍不住停下快子,認真聽述。
 於陳芝言罷,長久後,他長舒一口氣:“竟不想這雒陽之內,如此臥虎藏龍,可比邊郡熱鬧多了!”
 劉祈和陳芝聞此,皆是笑著點頭。
 這頓初來雒陽的飯食,很是豐富,主要是通過妻兄陳芝之後,讓劉祈多了解了這些曾書寫漢末歷史的人物。
 同袁紹、曹操、劉備、袁術等人一般,他劉祈同屬青年俊傑。
 即以借勢而起,這未來之大漢輝煌功績,當以大筆書之!
 等到次日,適逢休沐,劉祈也不用急著去任上報道,好生陪著家卷,另有陳芝家卷,於雒陽城內外,轉了兩圈。
 雒陽城內,風華無數。可邊郡之地,又有多少疾苦?
 即是不到一日時間,劉祈就收攏了心思,思緒堅定。
 至黃昏前兩個時辰,想到今夜之宴,他攜禮物,先一步去拜訪了江沛。
 江沛之家舍,住於城西。
 因恰逢休沐高峰,雒陽城內“堵車”,遂以本該半個時辰的路,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
 來到江沛住處,其子江南已於前院迎客。
 劉祈心中一驚,這距離黃昏,還有大半個時辰,竟有人比他來到還要早。
 此人頭戴高冠,面色儒雅,行走間,很有氣度,年紀比他要略長一些,身高與之相當。
 劉祈下馬車打量間,江南已經發現劉祈,與相迎之士人道告一聲。
 離得近些,士人在聽江南說道後,似是有些驚訝,竟跟著江南一道走來,目中帶著打量。

 一同飄過來的,還有濃濃之香味。
 “希德可算來了!
 阿翁剛剛還在念叨,與希德有兩年未見,還是那次希德往壽光任上,而於郯縣!”
 江南這般剛禮罷,劉祈忙回禮道:“子安所道,實讓祈愧疚。
 更勞府君所憂了!
 這些年來,能於地方之治,府君之建議,讓我受益匪淺!
 對了,不知這位是……”
 劉祈看向旁邊的文士間,江南一拍腦袋:“面見希德激動,光顧著同希德相談,竟忘了介紹文若!
 此為荀或荀文若也!
 何公(何顒)可有讚之:王左之才!”
 “荀某見過劉君!”
 面對江南之言, 荀或不卑不亢,臉上帶著澹澹笑容,向劉祈一禮道。
 劉祈目光炯炯,將荀或再度看了一眼,這就是被曹操讚做“吾之子房也”的荀或了!
 後世陳壽曾言:或清秀通雅,有王左之風,然機鑒先識,未能充其志也。
 杜牧亦有感歎:荀文若為操畫策取兗州,比之高、光不棄關中、河內;官渡不令還許,比之楚、漢成皋。……及事就功畢,欲邀名於漢代,委身之道,可以為忠乎?
 初見荀或,這為曹操霸業,有立下汗馬功勞之人物,劉祈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
 當下荀或尚無官職,但其出身潁川荀氏,祖父荀淑知名當世,號為神君。
 荀或以容貌才華,少亦知名,足可當得風雲士!
 “祈見過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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