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摸清底細就前來剿匪,遇上這麽一個厲害角色,今天算是栽在這裡了,馬書禮灰心之下放棄了抵抗,閉著眼任由那股吸力將自己拖拽過去。
“嗖!”
只聽風中一響,馬書禮感到那股吸力消失了。
睜眼看時,還未判斷那響箭從哪個方向過來,赫然瞧見笑老虎右臂插著一隻羽箭,那箭已穿過了手臂大半,留得寸許帶著箭羽在外。
“哪個下黑手暗算老子?”笑老虎氣急敗壞,捂著中箭地方看向遠處山坡。
馬書禮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黑衣漢子在一處山坡上,離得有百十步遠,看不清長相,個子不高,卻很粗獷,正彎弓搭箭,看樣子還要再射過來。
笑老虎也顧不得拔出箭,兔起鶻落,幾躍下,向黑衣漢子那邊過去。
離得近一點,落地後又是揮臂畫圓,衝黑衣漢子大嚷:“老子收了你!”
黑衣漢子見狀,已腳下彈跳,一陣黑影轉到了笑老虎身後,搭起箭,一松弓弦,正中笑老虎左上臂。
笑老虎嗯一聲痛叫,回過身追來。
黑衣漢子身手不弱,腳下遊走,一陣陣黑影令人頭暈目眩,笑老虎急得哇哇大叫,根本就觸不到那人半點。
倒是自己身上此刻已中了大約三十來箭,全在手臂雙腿,甚至屁股上也挨了三箭,卻沒有一箭在致命處。
馬書禮須臾之間一個閃念,這該是那神僧派來相助剿匪的吧…
這是他的弟子嗎?
神僧的弟子卻不是個和尚。
連續射出這麽多箭,為何箭箭避開要害,而不取他性命?
笑老虎此刻已無還手之力,手中的神器似乎也不在了,耷拉著雙臂,憤怒地盯著那黑衣漢子,大聲道:“不知英雄所為何來?小的如何得罪了英雄?可否告知名號…”
黑衣漢子飛身過來,落在了他面前,看著有三十歲左右年紀,腰間挎著一把彎刀,背負弓箭,面色慘白,冷眼望了望眼前這刺蝟般的笑老虎,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馬書禮對來者躬身一禮,道:“請英雄救我等兄弟!”
隨後一指笑老虎:“方才不知他用什麽神物,將我一眾兄弟給吸入一個虛空法器內。”
黑衣漢子點點頭,仍是一臉冰冷,對笑老虎道:“若想留的性命,就趕緊把人都放出來吧!”
聽說自己還能活命,笑老虎哪還敢說半個不字,一頓千恩萬謝,嘴裡一邊念訣,召出那透明神器,一眾人連同兵刃,先後便從神器裡滾落出來,倒臥一地。
馬書禮過去攙扶起眾兄弟,看看有無傷勢。
大家相互關切,見都平安無事,齊向那黑衣漢子拜謝。
不留神之際,忽聽笑老虎大喊:“這下看你往哪跑?收!”
眾人一聲驚呼,回頭望去,原來笑老虎見這些人只顧詢問傷勢,對自己毫無防備,想偷襲中連並黑衣漢子一起拿下,便強起身忍著傷痛,對大家出神器發功。
頓覺那股吸力又衝了過來,眼看著大家又要落入他神器裡,就見那黑衣漢子搖身騰空,轉過幾圈,繞其身後,出一腳便將他踢翻在地。
笑老虎神器破除,一時大驚,倒地後身體扭壓,使得箭簇攪動著肉身,疼痛異常,急掙扎爬起身,向遠處逃走。
看他要逃,後生們呐喊著追上,剛才那口窩囊氣憋在心裡實在難受,眼下有高人相助,借此良機,還不趁勢鏟除了這些強人惡匪。
笑老虎一路向山上逃竄,
後邊則是緊追不舍,在過一處峭壁絕路時,腳下一個不小心,只聽得一聲慘叫,整個人從嶺上摔了下去。 黑衣漢子趕過來看此狀況,雙眉緊蹙,望著嶺下思忖片刻,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這惡首作惡多年,落得此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馬書禮看黑衣漢子神情,心中不解。
漢子無奈中點頭道:“剩下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吧,我就告辭了。”
“敢問英雄如何稱呼?他日有機會我等可答謝英雄今日的救命之恩!”
“不必了,好自為之吧。”黑衣漢子說完,轉身使風遁走而去。
這好像是那黑風神影啊!
馬書禮不及多想,先清理了山上余匪再說,遂讓大家上山找到匪窩。
那裡有大量的金銀珠寶,兵刃糧食。
眾人滿心歡喜,剿得這麽些錢糧,雖不會屬於自己,但該會給自己得些功績、榮耀。
打掃完畢,馬書禮帶著大家,押著余匪,列隊浩浩蕩蕩下了北虎嶺。
待下了嶺,正欲向縣衙方向進發,忽然瞥見一塊大石頭旁端坐著一個和尚,著灰布僧袍,閉目誦經,形貌威嚴。
這是那神僧?
醉五已撥開人群,快步跑了過去,到得跟前,雙手合十,撲通便拜了下去。
那和尚受了醉五禮拜,睜眼一笑,點點頭,而後又閉目自顧誦經了。
馬書禮等人跟過去,對和尚一拜:“多謝神僧搭救!”
神僧呵呵一笑,看著馬書禮道:“這惡是除了,可也得罪人了,不知他會不會怪罪於你。”
得罪人?
整件事情不是你安排醉五讓我們前來的嗎?
那兩隻惡老虎還有靠山?
這個和尚!
馬書禮心中不安,不知背後靠山有多厲害,那笑老虎剛才已經讓大家很費神頭疼,被打的絕望…
神僧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去見見他那主人吧!”
真是給自己惹上麻煩了,還要去謝罪嗎?
這神僧能應付得了那背後靠山嗎?
馬書禮心裡罵開了,對這和尚的好感消散全無,這不就是他借我們之手,去跟北虎嶺強匪爭鬥,自己又惹不起背後靠山,拿我們做擋箭牌。
如今神僧相邀,這可怎麽拒絕?
神僧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微笑道:“不用怕,他不會為難你的。他教了兩個惡人一身本領,好事不做,卻為禍一方,有能力的人,誰遇上了都會管的。”
馬書禮無奈,征求了大家意見。
村裡的後生都是願意隨他前往的,看那些衙役支支吾吾,馬書禮索性讓他們將余匪押回縣衙,如實稟告剿匪經過。
當下眾人跟著神僧改道西行。
約過了五六裡路,大路上果然有個店鋪,牌匾上寫的是“一處酒家”。
神僧停住腳,一指店鋪:“便是此處了。”
天色已晚,店裡空無一人,隻一個小夥計趴在桌上打著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