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大的氣,那東西都搖了起來,火苗卻怎麽連一點動靜也沒有?
刑雲憋紅了臉,又使出一股風,這次已吹得燈周圍大動,房上青瓦都掉下幾片,那燈卻仍放著光,不見有異。
白無常道:“刑雲,認輸吧…難不成你今天還要將人家房子給掀了?”
刑雲極不情願應聲,對黑白無常一禮,就要離去。
臨走恨恨瞪著狗栓子,咬牙道:“後會有期啊小兄弟!”
等看得他離去,眾人忙向黑白無常謝拜。
白無常哈哈大笑:“不必謝!我得知他小彘王要找你們麻煩,便與我兄弟趕來,助你們一把,放心!我不會讓他傷了你們。”
牛守田不知這倆神君怎麽會想起來幫自己,問道:“二位神君,我們怎有此福氣,勞煩你們相助?”
白無常笑道:“上次不是說認你做兄弟嘛…”
這話誰能信?
不等再問,黑無常搶問道:“你們認識朱叱?跟他見過面了?”
原來根由在這!
牛守田很自然的搖搖頭,道:“什麽朱叱?我不認識,那是什麽人?”
黑無常道:“小彘王要你們幫忙找的人魈,便是那朱叱。”
白無常接道:“此事不便對你們細說,我哥倆隻管保你們平安無事,那人魈的事,幫與不幫,全在你們,這些麻煩自己解決。”
黑無常自語道:“我看他神力大增,還想是那人魈幫忙,可他又怎麽能化為己用?”
白無常笑道:“好了,小彘王該消停段時日了,我們這就走了,有什麽難處了,我們還會來的。”
眾人又一再拜謝,送兩位神君離去。
牛守田想起今天所有怪事,也不便再隱瞞先生,就將見神僧,遇黃牛的事一股腦兒說了。
雲朗聽此沉吟片刻,喃喃道:“莫不是連我也算在內,今番回京,難道注定了徒勞無功?”
眾人一時都迷茫無助,若真應驗了,還談什麽功名富貴,光耀門楣…
所有的明天,都已有人替自己安排好了,而大家卻在這裡瞎眼折騰,奔波求取,到頭來能有什麽意義,能得什麽結果?
“如果真如此,我帶你們來京卻又何必呀…”雲朗乾笑幾聲,對空中歎息,顯然不想面對如此現實。
牛守田看大家心氣低落,皆不言語,一時心有抗爭,說道:“先生,事在人為,自己的人生怎能任他擺布,只要我們盡力而為,或許能改變結局也未知。”
雲朗勉強一笑,點點頭,歎道:“今日朝堂和十年前還是一樣,固執守舊,隻為私利,目光短淺,不知大難就要臨頭了…”
隨後對學生們道:“大家去睡吧…”便先行回了房。
夜深人靜,後生們躺在床上,誰也不說話,心事重重看著房頂,這人世到底是怎麽回事?
送我來此,又安排好了歸宿,那樣的話又何必再爭取,安心等待宿命到來就是了…
他媽的富貴貧賤全是主宰者而定!
我生貧賤,眼睜睜不能翻盤,天下難道皆如此?
第二天早起,大家好似重獲新生,穿衣洗漱,個個風風火火,你瞧我一下我看你一眼,彼此哼哈以對,不出言語。
心裡卻都明白,管他媽什麽宿命,行在當下,坦然以待。
有了差事的各自先去報道,就剩兩個閑人
狗栓子洗漱完畢,看得大夥離去,手下無事,又慵懶往床上一躺。
牛守田看他架勢,
勸無可勸,便去了前廳,看有什麽事可做。 到了前院,看雲朗正在院中發呆,忽見門房跑進來:“王爺!烏王來看老福晉了…”
雲朗讓他去報赫王,上下整頓了衣服,等大哥出來。
牛守田正欲退回去,被雲朗看到,招手叫過去,讓一並迎接烏王。
赫王緊步出來,攜雲朗一起出門去迎烏王。
“恕罪!恕罪!讓烏王久候了…”
王府前昂首站著一人,四五十歲年紀,衣著華貴,威武雄壯,旁邊兩個隨從手裡提滿了禮物。
看赫王迎來,施禮堆笑:“哪裡,哪裡,好些日子沒來看望老福晉了,向老福晉問安!赫王安好!”
赫王忙拜禮道:“有勞烏王,實在不敢,烏王安好!”隨後請進門。
牛守田接著來客禮物,跟在後面。
老福晉已迎出廳,烏王拜禮問安。
雲朗讓牛守田將禮給了旁人,隨著他一起進廳。
赫王擺上點心,奉茶落座,一番寒暄,卻不知烏王所為何來…
烏王道:“雲朗得以回京,與老福晉再團聚,可喜可賀,又有老太后對攝政王的遺訓,他日必能建功立業,居功封爵!”
雲朗起身一禮:“謝烏王美言,雲朗此次回京,定當一心為國,死而後已!”
烏王點頭稱讚,又輕搖頭微笑道:“不過雲朗啊…凡事都不可操之過急,需循序漸進,引導眾意, 方能避免心意相左,不有爭論。”
雲朗道:“謝烏王點撥,只是攝政王想法恐失了機遇,雲朗一時情急,昨日在朝堂上才…”
“好了,好了…”赫王攔住了雲朗,道:“今日就不談朝堂上的事了,烏王難得來此,咱們就不談那些煩心事了。”
轉頭向烏王道:“昨日聽哈王說,他家那孫子,想與您那寶貝女兒一結美事,竟還說要我去做那個媒人,哈哈哈…我哪能做得了此事,要一時哪裡想的不周到,恐將好事給辦砸了…”
烏王尷尬一笑,有些為難,拱手道:“這本是好事,哈王那裡也來人說過兩次了,我們兩口子也很讚同,可…可是…我那寶貝女兒在家裡給寵壞了,壓根瞧不上哈王家那位,死活是不願意…”
老福晉聽此,哈哈大笑,問道:“可是那個叫…海蘭珠,對…小時候見過幾次,當時你家那位就說她自個兒有主意,凡事都自己說了算,這才幾年啊,已成大姑娘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牛守田聽得海蘭珠三個字,心裡一緊,眼前立時浮現出她那身影,淺笑含羞,在車上遠去。
她原來是王爺的女兒…
還真如朱大哥所說,不是尋常人家。
這烏王難道是來相謝的?
可他半天了也沒提這事半句啊?
烏王愁眉不展,攤手輕拍:“哎呦老福晉還記得,我家姑娘隻此一個,可不就是她嘛!這婚姻大事,怎麽還能由著她性子胡來,你說看上哪個就哪個?現下哈王家這位門當戶對,人也精神,就挺好呀!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