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安小寧搔著頭皮說,“武宏儒自稱是我舅舅,不斷地重複‘舅舅我’這種奇怪的語氣,目的就是要讓我一看就覺得不對勁,因而特別留意這三個字?”
“對!”李一平點點頭,“他對我們似乎很有信心,相信我們一定會破解玄機,看出這是一封求救信。換句話說,‘舅舅我’就是‘救救我’!”
“我還是不懂!”許未真還是感到不解,“他為什麽不直截了當地求救,偏要這樣故弄玄虛?”
“我想他應該是‘不能’,而不是‘不要’!”李一平推測,“他很可能受到嚴密的監控,連信的內容都必須掩人耳目,因此才不得不出此下,用暗示的方式求救。”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安小寧問。
“等皇上召見完我們,我想我們可以前往武昌府去探個究競。”
安小寧和許未真都點頭同意李一平的想法,他們對武宏儒的處境感到非常好奇。
三天后,也就是星期日,錦衣衛所搭乘的馬車準時在十一點二十分到了武昌府。
下馬車時,許未真笑著對安小寧說:“你有沒有發現,一路上這架可憐的馬車都一直往李一平坐的那一邊傾斜。”
“怎麽會呢?”安小寧滿臉不解的神情,“李一平又不重!”
“重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百寶箱!”許未真解釋著,“不知道他到底塞了多少寶貝,這箱子至少有三十公斤重!”
“我不得不帶這麽多東西呀!”李一平回答,“天曉得我們會在這裡遇到什麽事!”
為了這次的武昌府之旅,李一平除了隨身攜帶一大堆用具外,還特地在筆記本記錄了武昌府地圖和詞典。
通過城門檢查後,三個錦衣衛領了行李,來到武昌府。
“看到武宏儒沒有?”李一平問。
安小寧搖搖頭。李一平突然神色慌張地拉著安小寧和許未真的衣袖說,“右轉!”
不明就裡的安小寧和許未真一臉迷茫地跟著李一平走。走了一陣子後,李一平說:“現在左轉!”
“喂,你在搞什麽鬼?”許未真終於忍不住地抗議,“一下子右轉,一下子左轉,你以為我們是來這裡學跳舞的嗎!”
“少囉唆!”李一平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跟著做就是了!現在繞著街道走。”
在街道裡繞來繞去地走了一陣子後,李一平輕聲對錦衣衛友說:“我們被跟蹤了!”
“是嗎?怎麽可能?”許未真滿臉詫異的表情。
“在哪兒?”安小寧環視周圍,“誰在跟蹤我們?”
“不信?我指給你們看!”李一平眼光一掃,“咦,人呢?怎麽不見了?看樣子他好像知道我們發現了他,就閃進人群裡了。”
“你是不是故意尋我們的開心呀?”許未真說。
“是真的嘛!我騙你們做什麽?”李一平肯定地說。
“那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安小寧問。“這我就不能確定了。”李一平聳聳肩,“對方用傘遮住了整個上半身,我哪會曉得他到底是男是女!”
“如……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許未真見李一平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就開始緊張起來,“那不就大事不妙了?對方怎麽知道我們是誰?又怎麽知道我們會來武昌府?”
“更可怕的是,這個人竟然算準了我們下馬車的時間!”安小寧也覺得心裡發毛,“武宏儒為什麽還不來?即使他不能來,至少也該派個人來接車呀!”
街道裡人來人往,
三個錦衣衛四處張望,卻始終沒瞧見任何人往他們這裡走來,或高舉著寫有他們名字的牌子。 就在三個錦衣衛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街道的乞丐裡突然傳來這樣一段話:“安小寧請到客棧來,櫃台有您的信件。”
“啊?”安小寧一時愣住了。
“還愣在那裡幹什麽?快過去拿信件呀!”許未真說,“客棧……嗯……我看看……哦,在那裡!我們走。”
三個錦衣衛趕緊來到客棧,安小寧報上自己的名字之後,櫃台老板便親切地遞上信件。
武宏儒興奮的信上寫道,“對不起,本來要接你們的,誰知道我的車子突然出故障了。 你們能不能……嗯……能不能麻煩你們自己乘車過來,我想你身上應該有我的地址。”
“可是我們三個人總共隻帶了九十通寶,恐怕不夠付車的錢。”安小寧想著。
“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安小寧放下信件後,轉身對李一平和許未真說,“我看我們要非常小心才行。”
三個錦衣衛搭了一輛舊式黑色馬車,請車夫按照寫在紙條上的地址,開往目的地。
大約一個小時後,馬車從官道上下來,穿過武昌府市區街道。
他們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不安極了。
“如……如果九十通寶不夠,我們該怎麽辦?”許未真在一旁焦急地問。“那就下車走路!”李一平果斷地說,“你最壯,所有的行李都讓你扛!”李一平一向討厭在情況不樂觀的時候,還有人在他耳邊不停地煩。
八十一……八十二……八十三
“怎麽辦?”安小寧也開始坐立不安了。八十四錢……八十五……八十六
安小寧動手拿出她的包。在出發前,她還特地把平常所存的通寶全帶在身上。
八十七……八十八……八十九
安小寧焦急地數著手上的幣。九十通寶!
許未真急得額頭直冒汗:“我們還是請車夫停車吧,否則到時候付不出錢來可就慘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數錢正數得心慌意亂的安小寧,對著許未真抱怨,“別吵啦,我都被你吵糊塗了!”
“我來數!”李一平一把接過安小寧手心裡的通寶,“數數我最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