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馮一博出城後不久後。
一處精美別苑之中,忽地闖進一群龍鱗衛。
他們把所有下人叫了出來,挨個詢問。
不久之後,一人到門外稟報。
“大人,看來人跑了,怎麽辦?”
那大人窩在軟椅裡,聞言伸了個懶腰,道:“哎呀~!把這事通知甄家一聲就行。”
“是!那大人,我們還派人追一下嗎?”
那大人斜睨手下一眼,沒好氣的道:“跑了就跑了,抓住了不是更麻煩?”
說完起身活動活動脖子,一邊上馬一邊又道:“甄家的事少問,讓他們自己解決。”
“是!”
龍鱗衛離開不久,別苑中已空無一人。
這時,在後院的糞坑裡。
一根不起眼的蘆葦下面,忽然鑽出一個人影。
她不顧一切的跑向水池,一頭扎了進去。
好半晌,一個濕漉漉人影爬出池塘。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八嘎呀路!”
“歐尼桑,你安心的去吧,大喬家的九妹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之後的幾日,整個江南逐漸刮起一股輿論風潮。
所有人都在誇讚馮淵剿倭之事。
大概意思就是:
新科解元,舉子典范。
能文能武,堪比稼軒。
如果是武官剿滅倭寇,可能大家就會感慨一句。
朝廷終於把這些狗東西給滅了。
但今科解元帶著莊丁,剿滅的又是擊敗數次官兵,流劫數月的凶寇。
這不就是讀書人向往的“出將入相”嗎?
雖然是低配版的。
可這種事極大的滿足讀書人的優越感。
江南士林都與有榮焉。
一個個為其傳頌,就好像都在說:
看!這就是讀書人!
文武雙全,豈是你輩泥腿子可比?
讀書人不僅能帶兵,還比你們武將帶的好!
就連江南文壇領秀人物之一,國子監祭酒李守中也多次稱頌。
甚至在多個場合將馮淵比作“稼軒”先生。
稼軒,是辛棄疾的別號。
就是“夢裡吹角連營”的那個,被稱為:詞中之龍。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這位可是文武全才。
他曾率領五十多人,襲擊幾萬人的敵營。
最後不僅全身而退,還把藏在敵營中的叛徒捉了回來。
馮一博的戰績就擺在那。
李守中以辛棄疾作比,雖然離譜得很,卻也無人反駁。
文武雙全的名人就那些,總不能說他是曹操吧?
有了大儒的參與,整個江南士林都開始為之響應。
一時間,江南的街邊巷尾、酒樓茶肆都在議論。
可以說,有人的地方就在議論此事。
馮一博是真的沒想到。
考了解元,也僅在金陵有些聲名。
剿了倭寇,卻是來了個名震江南。
可惜,他卻沒時間參加江南各界名流的邀約。
因為他已經在進京趕考的路上了。
從金陵到都中,走水路最為便捷。
陳伯精挑細選,給他包了一艘樓船。
卯時四刻開船,順著長江東下,巳時剛過就到了鎮江口。
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真的算是風馳電掣了。
但對於馮一博來說,隻算欣賞了一下兩岸古樸風光。
畢竟“千裡江陵一日還”的快感,
換算到後世只有25邁。 大致就是電動車的速度。
在鎮江口掉轉往北,船速又降了不少。
進入了大運河,就沒有了順流而下的速度。
至午時,船才到了揚州。
過了揚州之後,馮一博便有些累了,獨自回到房間休息。
這次出來,他隻帶了狗子和香菱二人。
二人都是第一次出遠門。
再加上年齡還小,精力無限,還在甲板上嘰嘰喳喳個不停。
昏暗的船艙裡。
馮一博正在小憩,但並未睡實。
忽地感覺有輕微的聲響。
他立刻睜開眼睛。
隨後門一開,有人進了房間。
看輪廓是個女人!
因為不是女孩,所以不是香菱。
是兩個船娘之一!
馮一博不知對方目的,頓時全身繃緊。
那人小心翼翼的朝他床邊摸來。
看著那人緩緩接近,馮一博掌控著大致距離。
一腳就踹了過去!
他隻覺腳上一軟,正踹在那人胸口。
果然是女人!
“哎喲!”
那人會被踹了個跟鬥,捂著胸口叫了一聲。
“好個心狠的小郎君,奴家怕你沒蓋好被子著涼,才過來看看,你就這麽對人家嗎?”
馮一博點亮了油燈。
正看到一個女子揉著胸口,一臉嬌嗔的看著他。
果然是船娘之一。
陳伯包的這船是一艘小型樓船,前中後有三帆。
平時不需太多操作。
風向轉換時,船主會帶著水手操帆。
船主是個健碩的漢子,平時不怎說話。
但一直帶著張笑臉。
看著就像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嘴角一直揚著,合都合不攏。
船上還有兩個船娘。
其中一個,也就是眼前這個。
據說是船主臨行前白撿的婆娘,應該就是船主合不攏嘴的原因所在。
馮一博也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船娘。
不是因為別的。
而是因為她長得不像窮人。
這船娘雖然荊釵布裙,卻難掩秀色。
尤其是她細皮嫩肉,眼波流轉間極為嫵媚。
看著就不像什麽正經人。
不過馮一博只是雇主,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可如今,這船娘出現在他的房間。
看這架勢,像是要勾引他。
難道是個狐鬼?
專門勾搭我這種俊俏書生?
好像《紅樓夢》裡沒有狐,但卻有鬼的。
馮一博一時間摸不清對方來路,也沒有輕舉妄動。
但剛才踹到對方之後,他伸手從床底撈出一把倭刀。
這是從倭寇頭領那繳獲的刀。
對面的女人看到長刀,眼神頓時閃爍一下。
馮一博以為他是害怕,並未多想。
一抬手,用刀指著她,道:
“你怎麽隨便進我房間?吾好夢中殺人,要是剛才手裡有劍你就已經死了。”
欺負誰不知道曹操嗎?
那女子風情萬種的白了他一眼,道:“大爺是嫌棄奴家嫁過人嗎?”
挺懂行啊!
我是曹操,你就嫁過人?
馮一博有些驚訝,但還是認真的點點頭,道:
“是,你說的沒錯,別人用過的我嫌髒。”
船娘嘴角的媚笑頓時僵住,氣的銀牙緊咬。
可不知想到了什麽,忽地又笑了。
這一笑,如春池綻放,內有波濤。
“我丈夫其實不行,所以我才想跟了大爺,其實人家還是初子之身,不信的話,大爺可以檢查嘛!”
檢查個屁啊!
就這個馬叉蟲樣,誰信啊?
馮一博已經不想再和她廢話,不耐道:“你到底是誰?再不說我就喊船主了。”
不曾想,那女子嫵媚一笑,咬唇道:
“你喊吧,你喊破喉嚨也沒用,他若是有能耐,我也不會來找大爺了!”
“……”
好家夥!
馮一博的刀一直指著對方,絲毫沒有松懈。
但嘴上依舊繼續道:“也不怪船主,你這一身味兒太衝,我也不行。”
馮一博說的是馬叉蟲味。
可對方不知道理解成了什麽,忽然暴怒。
“死ね!”
船娘嘴裡爆出的,是一句馮一博聽不懂,卻知道是哪的話。
“呦呵,原來是個小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