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關鎮,無名莊園。
“砰!”
蕭林被粗暴的扔到了地上,翻湧的血氣,一時間控制不住,脫口而出,噴了一地。
“你究竟是什麽人?”
蕭林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抬起頭,看向這個陌生人,艱難的問道。
朱祐極平靜的看著蕭林,一時間,有了些時空錯位的即視感,第二世的模擬人生,算是比較悲情的人生,斬情證道、無情道、吸功大法,悲慘淒涼的一生。
按照小說套路來說,這算是反派的悲劇式人生。
朱祐極曾經在網上看過這樣一段話。
怎麽培養一位英雄?
苦難的童年,以及一點點希望。
那怎麽培養一個反派?
那就奪走這點希望吧!
幸運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這個狗屎一樣的人生,毀了蕭林。
被殺良冒功的尉遲耶殺害全家,僥幸逃生後,他一直想盡辦法報仇雪恨,最終被她治愈,想要安頓下來,好好的完成余生。
這時的他,顯然已經放棄報仇了。
但,命運卻好似給他開了一個玩笑,她碰上了好色如命的知府公子,最終釀成了悲劇。
命運的年輪,無情的摧毀掉了他僅有的希望。
對與錯,從來沒有邊界。
設身處地而論,為父母報仇沒錯,為愛人報仇,也沒錯的。
但蕭林濫殺無辜,同樣也是真。
一步走來,艱難坎坷,必將疾惡如仇,步步血淚。
這個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善惡,從來都不是簡簡單單的對與錯,是與非。
“既然你一直想要報復尉遲耶,想必搜刮了不少他罄竹難書的罪證吧?”
“東西在哪裡?”
朱祐極看著蕭林,開口問道。
“嗯?”
蕭林微微一愣,莫名的,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家夥,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和熟悉感,仿佛他們之間,應該是認識的,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認識這家夥。
自己要是有一個宗師的朋友,早就殺死尉遲耶,又何必弄成這樣呢?
“怎麽?想要落井下石?徹底整垮尉遲耶一家?”
蕭林咧嘴一笑,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宗師。
這是蕭林唯一想到的可能。
“嗯,差不多吧,殺良冒功的事情,我也很討厭,順手而為吧!”
“也算是交換你性命的禮物吧!”
朱祐極微微頷首,平靜的說道。
蕭林必須要死,只有他死了,一切才能夠蓋棺定論,讓事情重新回到正軌上。
蕭林是保不住的,現在只有朱無視和那個神秘人,兩個宗師而已,但隨著事情發酵,吸功大法的影響將會越來越大,這種損人利己的功法,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喇嘛宗和金剛門都會派出宗師前來,而中原各大派、魔門、昆侖魔教余孽們,同樣也會派來宗師級別高手。
朱祐極是不可能保住蕭林的。
除非,他準備要和全武林的高手為敵。
就在剛剛,朱祐極得到了一個消息,供奉殿放開了宗師行走江湖的權力。
這意味著,什麽牛鬼蛇神,都會冒出來。
要是多幾個宗師,會吸功大法,那可就麻煩了。
“也是,讓那家夥的家人,跟著我一起家破人亡,也算是報仇了。”
“那家夥就是一個惡人,不配死後享有聲譽,更不配入墳下葬,他的後人就該被流放,哈哈哈……”
蕭林的臉上露出暢快的笑意,可他笑著笑著,臉上卻留下了淚水。
他這一生,簡直活得太糟糕了。
一輩子為了復仇而活。
他太累了,也該休息了……
朱祐極看著蕭林,問道:“還有什麽遺願嗎?我可以幫你完成。”
“呵呵……沒什麽了,唯一還有牽掛的人,就是她的父母,若是可以的話……”蕭林從懷中拿出了一疊銀票,交給了朱祐極,笑道:“幫我把這些交給他們吧,你可以拿一部分,剩下一些給他們就行。”
“至於,那些證據,我都放在有間客棧的丙字六號房間,你可以去取。”
“《吸功大法》和《八步趕蟬》的秘籍,你若是要的話,我可以寫給你……”
“不必了,我自己來看吧。”朱祐極直接伸出手,放到了蕭林的腦袋上,緩緩催動【天絕地滅大搜魂手】,將蕭林的元神,直接拉扯了出來。
和遊坦之時一樣,朱祐極直接讀取了蕭林一生的記憶。
一切與模擬人生中的畫面,極為相似,只不過蕭林的記憶,增加完善,更加具體,無數的悲喜交加,無數的情感,更加濃鬱,這畢竟是一個真實的人生。
很快,朱祐極就找到了他最需要的易容術。
《憐花寶鑒》易容篇。
然後就是他早就會的兩種武學。
《吸功大法》和《八步趕蟬》。
朱祐極特意將搜刮記憶中的武學,與自己直接領悟學會的武學,對照了一遍,發現並無差別後,隨即松了一口氣。
“我就不打碎你的元神了,希望你下輩子能過得幸福吧。”
朱祐極輕聲說了句,將元神放回了蕭林的體內,然後施展吸功大法,將他的功力吸乾,斷送了他的性命。
朱祐極並未全力施展吸功大法,為蕭林留下了一個全屍。
留全屍,留元神魂魄,算是朱祐極給得最後溫柔了。
朱祐極身形一動,消失在了原地,快速前往有間客棧的丙字六號房間,拿蕭林留下的證據。
對於尉遲耶,朱祐極是打心底裡厭惡的,無論是前世今生,他都極為厭惡這種人。
有些錢能賺,有些錢不能賺。
做人還是要有點底線。
將屠刀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與畜生何異?
殺良冒功的尉遲耶,他不配享有現在的一切,他的家人同樣不配。
朱祐極打算將罪證拿到手,暗中送給朝堂諸公,讓他們在朝會上檢舉尉遲耶,將這些贓款上繳國庫,將犯人家屬流放,讓尉遲耶付出應有的代價。
死,太便宜他了。
當然,朱祐極也可以趁機分一杯羹,安插一部分心腹,進入軍中任職,掌管部分兵馬。
一切的事情,隨著蕭林的身死,也該塵埃落定了。
……
東瀛,江戶。
柳生新陰派道場,閣樓。
“回來了?事情怎麽樣了?”
“這位大明四皇子是一個能合作的對象嗎?”
柳生但馬守跪在蒲團上,神情冷漠,開口問道。
柳生十兵衛神情嚴肅,也跪坐在蒲團上,恭敬一禮,道:“父親大人,我們都小看這位四皇子了。”
“此人的修為深不可測,實力已經達到了上忍水平。”
柳生但馬守眉頭微皺,他的神情第一次有了變化,冷聲問道:“上忍?先天宗師?”
“是的,父親大人。”柳生十兵衛露出了後怕的神情,解釋道:“我抵達大明京城後,發現這位四皇子已經前往了漠北,於是,我便動身趕往漠北……”
接下來,柳生十兵衛將遇見朱祐極的經過,以及那件特殊的字帖,如淵的氣息,盡數告訴給了柳生但馬守。
聽完柳生十兵衛的訴說,柳生但馬守神情嚴肅了起來,喃喃道:“這位大明四皇子的年紀,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而已,二十出頭的宗師?”
“大明不愧是昔日的天朝上國,中原人才濟濟,英雄出少年啊!”
“看起來,他所說的合作,也不是空口白話。”
“宗師級別高手,有資格讓我們重視了。”
“十兵衛,東西呢?”
“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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