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對於弟子的約束很低,但是也很高。像李斯這種為了榮華富貴,居然對自己的師兄弟韓非動手之人,人人都唾罵他。
但是這些為了家國之恨而站在伏念對立面的儒家弟子,伏念卻認為他們已經長大了,深深地感覺到欣慰。
朱祐極微笑著點點頭,很是得體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微笑著說道:“能夠跟儒家掌門辯論一番,我也是激動萬分啊。”
二人都相視一笑,但是眼底裡的鋒芒卻依舊刺目。
伏念忽然開口問道:“之前你就說過,在沒有紛爭的時候,我們儒家只會成為秦國的磨刀石,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儒家了?”
他身上釋放出了浩蕩的儒道清氣,臉上帶著對於儒家的自信。
他是儒家的掌門,如今儒家在他的管理之下蒸蒸日上,實力遠遠凌駕在眾多諸子百家之上。
對此,朱祐極則是問道:“儒家確實是實力強大,可是農家號稱有十萬弟子,可之前是多麽窘迫的情況,就不需要我多言了吧。”
“農家的弟子雖然很多,可全部都並沒有經過考核。如果單論弟子規模來討論影響力的話,那麽就有些太過於偏見了吧。”
伏念的話語不急不慢,最後給了最後一擊。
“鬼谷子每一代僅僅只有縱橫兩個傳人而已,可是你敢輕視他們二人嗎?”
眾多儒家弟子全部都默默點頭,站在伏念那一邊的儒家弟子,全部都露出了笑意。
“難道我沒有說過嗎,農家被滲透進去的敵人反而是那一些位高權重的堂主。他們都不是普通的弟子,影響力自然不需要我再多說了。”
“而你們儒家弟子大部分都是精英,可是李斯現在不也是迷失在榮華富貴之中,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出處了嗎?”
朱祐極字字珠璣,特別是提起了李斯這人的時候,儒家弟子不少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李斯在秦國可謂是如日中天,可是他的雙手卻沾滿了老百姓的鮮血,更是自立法家。
孔孟之言已經被李斯罵得很難聽了,可偏偏這人居然還是從儒家走出去的。
有些儒家弟子氣不過,正打算將過錯都丟給荀子,而伏念早就料到了,於是便緩緩開口說道。
“都靜下心來,忘了你們第一堂課,就是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他不過就是說些事實而已,你們又何必這麽的激動呢。”
他的話語裡帶有神奇的力量,急躁的儒家弟子聽了之後,就像是喝了一碗清熱解毒的藥水一樣。
縱使自己心中有多少的不滿,可是現在卻都消失得無影無跡了。
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笑意,用出了這種手段來平息柳雲話語帶來的影響,已經落了下風了。
他歎息一聲,說道:“你說的也是。”
他的心裡明白,不是所有的儒家弟子都能夠跟自己一樣,嚴格遵從自己的內心,不為紅白之物而淪陷。
而他的理念,則是要幫助君王治理社稷,可是又有多少人卻只是想著迎合君王。
儒家再走的這一條道路,遇上了好的君王或許還能夠正心。若是遇上了昏庸殘暴的君王,為了自己的名和利,還真有可能迎合聖意。
“儒家要走的路很長,而你正在走的路能夠幫助的儒家。”伏念微笑著開口說道。
他身邊的儒家弟子都有些不甘心,但是伏念接下來所說的話,才是讓他們心神震動。
“相比較於我,在下認為你更有資格擔任儒家掌門一位。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擇日就可以上位。”他輕聲說道。
伏念能夠感覺得到,隨著自己說出了這番話,自己肩上的擔子卻並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
儒家弟子更是懷疑自己聽錯了,那些原本圍在柳雲一旁的儒家弟子,也都紛紛簇擁在伏念身邊。
顏路跟張良都沒有動彈,似乎早就有所預料一般。
“掌門,是不是弟子們做錯了什麽,還請你斥責。”
“李斯所做的事情,跟您並沒有任何的關系,還請你繼續留在掌門位置上。”
“掌門,我們不能沒有你啊,還請您收回您剛剛的話。”
儒家弟子說的情真意切,一個個都很是著急,生怕伏念動真格了。
柳雲擺了擺手,恭敬地說道:“伏念掌門帶領儒家,一直都是走在諸子百家前面的。我又何德何能可以斑鳩佔巢呢。”
其他儒家弟子看他的眼神,瞬間就變得溫和很多了。
只因他們都是知道伏念掌門的性格的,如果柳雲真的敢答應下來,那麽他還真的能夠坐上這個位置。
當然了,究竟能不能夠坐穩,就要看他們的意思了。
“我們都輸的心服口服,可是卻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立刻讓庖丁過來擺宴,我們輸得起放得下。”張良建議著說道。
立刻就有儒家弟子去請庖丁過來了,而伏念則是拉著柳雲的手,熱情地說道:“走,聽了你的辯論,我想通了很多。”
顏路看向了越來越多的儒家弟子,揮揮手說道:“都散了吧,勝負也不過就是浮雲而已,你們要跟我一樣認清這一點。”
眾多儒家弟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二師公對於勝負確實是從沒放在心上。
江湖上可是有他的傳聞,從來沒有任何的勝績,可是也從來沒有任何的敗績的。
朱祐極被伏念一路拉到了房間裡,臉上立刻就換上了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柳雲,你也實在是太不厚道了。我都明明答應你了,可是你還要來踢門。這要是傳出去了,讓我們儒家該如何是好啊。”
伏念碎碎念地說道,但是還是很熱情地給柳雲切上了一壺香茗。
朱祐極歎息一聲,搖頭說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要這麽做的,秦兵可是足足有百萬之眾,而我是費了大功夫才堪堪贏得過十萬秦兵。”
“如今兵魔神的生產速度已經慢下來了,恐怕到了大決戰的時候,能夠有千具兵魔神就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喝著茶,他品嘗出了些許苦,但是卻不在意。
伏念吹了吹茶,微笑著說道:“可是你卻沒有絲毫的擔憂,你根本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