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人生模擬,讓凱恩得以確定,洛克的導師莉莉絲,真正感興趣的是一個實力與天賦不匹配的實驗對象,而非一個其他學院的間諜。
實際上,這也是凱恩了解到的,絕大多數巫師的處事方式。
大多數巫師都是極度利己主義者,和學院簽署的也是等價交換的契約,他們或許會將間諜通知給學院,但絕不會親自出手,對付一個不知底細的間諜。
而學院的正式巫師們,也不會花時間去追殺一個有間諜嫌疑的外出學徒。
確定了這一點,凱恩在施展詛咒後,就可以接一個長期任務遠離學院,脫離巫師的視線。
實際上,對於幽影地宮,凱恩還是有些不舍,這裡是目前最適合他提升實力的地方,離開了這裡,他的實力增長速度將大大減緩。
但理智讓凱恩知道,以他的二等資質,和即將晉升三等學徒的修行速度,離開幽影地宮對他而言,只是時間早晚的事,哪怕沒有這次的事,他也待不了多久。
由於此次人生模擬中,並沒有太過鑽研巫術,凱恩最終隻選擇了免費的一。
在腦海中同時勾勒出20個精神力符文,確定了境界的提升後,凱恩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他回到自己的木屋中,將巫師長袍脫下,露出了腹部烏黑青紫的傷口,伸出兩根手指探了進去。
伴隨著一陣劇痛,已經和血肉攪在一起的兩根血色短發,被凱恩從體內拔出。
伴隨著頭髮被取出,難以言喻的疼痛,開始刺激凱恩的每一個神經。
詛咒儀式,從來都不是沒有代價的,疼痛只不過是其中,最輕微的一種,但這依舊是常人無法忍受的。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凱恩的頭部滴落,前世只是個小商人的他,還沒經歷過這樣的痛苦,人生模擬只是給了他施咒的手段,卻沒有給他承受痛苦的毅力。
凱恩很想暫緩片刻,但他之前的模擬已經消耗了一些時間,現在的洛克應該已經完成了任務的交接,如果不能在他見到導師莉莉絲之前發動詛咒,他恐怕就沒命再感受痛苦了。
強行忍耐出痛苦的凱恩,雙手顫抖著將血色短發放在身前的桌子上,用精神力操控起了儀式。
在正面作戰中,詛咒不如法術,但只要擁有不受打擾的環境和足夠長的時間,詛咒能造成的傷害遠大於法術。
此時的凱恩也已經成為了三等學徒,在擁有精心煉製的媒介,又能完成儀式的情況下,詛咒洛克完全沒有難度。
幽影地宮的地下三層內,剛剛交接完任務的洛克,正準備去拜見導師莉莉絲,順便將凱恩可能是間諜的情況,向莉莉絲稟報一下。
突然間,他感到頭部一陣劇痛,七竅都滲出了鮮血。
大驚之下,洛克急忙檢查其自身的狀態,但還未等他檢查出異狀,一陣更劇烈的疼痛,就充斥了他的腦海。
“啊!”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洛克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扭曲的掙扎了起來,沒過多久,就癱軟在地,沒了動靜。
在這期間,有十幾個巫師學徒從旁走過,卻都選擇遠遠繞開,沒人願意幫上一把。
幽影地宮表面上禁止學徒間的撕殺,但只要能在行動後,躲過學徒執法隊的追查,學院就不會追究,這條血淋淋的潛規則,在幽影地宮建立之初就存在了。
就在洛克昏迷的刹那,正在地下六層的實驗室中,進行生物改造的莉莉絲,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意念一動,一隻暗綠色的微小稻草人,就飛到了她的手中。
看到稻草人只有頭部出現了血色,身體卻並沒有什麽變化,她隨即將稻草人拋了回去,繼續開始了實驗。
已經在正式巫師的道路上走出了一大段距離的她,在幽影地宮有著不俗的地位,學生更是足有十幾位。
莉莉絲與學生之間,談不上有多麽深的感情,對她來說,已經與他簽訂了契約的學生,更像是一筆財富。
只要沒有人殺了她的學生,毀掉她的一部分財富,她是不會浪費時間,替學生出手的。
確定詛咒生效後,已經疼到全身顫抖的凱恩,連忙調動精神力,抹除了在腹部傷口處的布置。
看著開始流出青黑色血液的傷口,凱恩咬了咬牙,驅使了一隻擁有巨大下顎的蠱蟲,開始縫合傷口。
蠱蟲落到傷口旁後,先是向傷口噴出了一股奇特的液體,隨後用巨大的下顎,將凱恩傷口兩邊的血肉釘在了一起。
伴隨著幾十次的咬合,凱恩的傷口緩緩合攏到了一起,不再有血液向外滲出。
確定傷口已經徹底縫合後,凱恩強忍著傷口處的劇痛,離開了屬於自己的木屬,向地表的任務中心走去。
雖然在人生模擬當中,不會有人來抓捕自己,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凱恩不想因為自己的大意,丟了性命。
所以哪怕疼痛難忍,他依舊選擇在第一時間去接取任務。
一路上,凱恩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失血過多, 還是太過疼痛。
所有看到凱恩症狀的學徒,全都遠遠的避開了。
在幽影地宮,因為各種原因變瘋的學徒不在少數,他們都只是一等學徒,既沒有心理準備,也缺少實力靠劫殺其他學徒發財,隻想遠離像凱恩這樣狀態不穩定的人。
跌跌撞撞的走到任務中心,看到周圍沒有人的凱恩徑直走到櫃台前。
接待凱恩的是一位白發老者,他語氣和善地問道:“要接什麽任務?”
凱恩嗓音嘶啞地說道:“我想回家看看,有沒有王國北部,薩爾公爵領地的任務。”
看著眼前聲音嘶啞,身體也有些顫抖的凱恩,老者無奈的歎了口氣。
像這樣因為天賦,在學院處於最底層,想要離開學院,卻有些舍不得的學徒,他見的實在太多了,甚至連他自己,都曾是其中的一員。
像這樣的學徒,在回到家族,享受了高高在上的待遇後,還有幾個願意再重新回到學院?他們的巫師之路,基本也就斷絕於此了。
可要說勸,老者又不知道該勸什麽,他自己渴望巫師的力量,一生都在學院蹉跎,最終不也只是成為了一名三等學徒嗎?
一生求索,卻找不到道路,連正式巫師都成為不了,這樣的人生,真的強過在家族享受榮華富貴的貴族嗎?
最終,老者沒說什麽,只是掏出了一張卷軸,說道:“薩爾公爵領地的雪原,疑似出現魔化生物,需要一個人前往調查,並駐守至少一年時間,你覺得這個任務如何?”
“就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