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兩匹快馬,在狹窄的山道上穿梭。
道路兩旁雜草叢生,已經長的足有半人高。
遠處的山風呼嘯,吹動著樹梢,天空之上,似乎還盤旋著未曾落下的雨雲。
籲!
兩匹快馬急停。
而在前方不遠處,有一片樹林。
“一、二、三、四、五,至少十五個人的呼吸聲。”
“師兄!前面有人埋伏!”一個可以掐著嗓子,放低聲線,卻依舊顯得清脆的聲音說道。
“小弟!你看著馬,我去解決他們。”楊壽一個縱身,已經從馬背上飛躍而起。
人在半空,腳踩著樹枝和樹葉,輕盈穿梭,恣意的變更著方向,並且沒有留下多少移動過的痕跡。
一小隊的東廠番子,正埋伏在樹林中,他們不僅有刀槍,還有火槍。
埋伏著的這一小隊人馬,正緊盯著下方不遠的一處土樓。
絲毫沒有察覺到楊壽的靠近。
楊壽如鬼魅幽靈一般,穿梭在這些東廠番子之間,長劍不出鞘,接連抽打,紛紛打在這些番子的穴位上,將他們定住。
清理了樹林內的番子後,楊壽招呼一聲:“小弟!將馬放好,我們到土樓了。”
樹林外,從高處往下眺望,正是辭官歸隱的都督林震南的鄉間土樓。
土樓方圓數十裡,再無第二戶人家。
周圍高山密林遍布,十分方便埋伏人手。
楊壽招呼的時候,一名明顯是女扮男裝的華山弟子,提著劍冒冒失失的跑了過來。
“師兄!我剛才經過集市的時候,看到有賣桂花糕,等完成了爹交代的任務,我們就去買桂花糕吃吧!”假小子似的嶽靈珊,竄到楊壽身邊,探頭探腦的說道。
楊壽看她鬼鬼祟祟的摸樣,撇了一眼道:“你看什麽?”
嶽靈珊道:“師兄你這麽看,肯定是發現有問題,兩個人一起看,更容易發現問題。”
楊壽卻用劍鞘一拍她的屁股,將她打了個狗吃屎。
“什麽問題都沒有,走吧!”
“再不走,天都要黑了!”說罷輕身提縱,朝土樓掠去。
身後嶽靈珊狼狽爬起來,氣急敗壞道:“師兄!你又捉弄我,衣服都磨破了,一會你要給我補。”
“一會你自己補吧!”楊壽的聲音從前方飄來。
“我不會補嘛!”
“姑娘家家,補衣服都不會,以後怎麽嫁得出去?”
“我不嫁人,就跟著師兄你遊歷江湖。”
“那可算饒了我吧!你不嫁人,師兄還要討老婆呢!帶著你這麽個拖油瓶,師兄還怎麽討老婆?”
兩人鬥著嘴,卻已經靠近了土樓,然後飛上屋簷,順著土樓的小窗口鑽了進去。
另一邊山腰處,一隊駐扎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正圍繞著一名東廠的大太監。
“廠公!我們在西面安插的一小隊人,被全都點住了穴道。”一臉奸相的錦衣衛百戶抱拳說道。
“看來是林震南請的援手。”
“不必管他們,等人到齊了,一網打盡。”廠公自信說道。
“對了!我找的高手到了沒有?”廠公問道。
錦衣衛百戶道:“已經通知了五嶽派盟主左冷禪和他麾下的嵩山弟子趕來,最多再有半個時辰,就該到了。”
廠公道:“好!這件事辦妥了,咱家替你到聖上面前請賞。”
錦衣衛百戶走近廠公身邊低聲道:“廠公,林震南就在土樓裡,探子回報土樓裡最多十人,我們這裡幾百號人一擁而上,輕易便可以拿下,為什麽還要找那些江湖中人?”
廠公看了一眼錦衣衛百戶,聲線陰柔道:“林震南雖然辭官歸隱,
卻畢竟曾經在朝為官,我們無憑無據衝上去,殺他個雞犬不留,難免會落人話柄,找一些江湖人當刀,等他們殺了林震南,我再殺他們,就不僅無過,反而有功。”錦衣衛百戶立馬躬身道:“廠公高明!”
正說話間,卻見土樓內,突然冒出了滾滾的濃煙。
濃煙從窗戶口和門縫裡冒出來,一些原本躲在樓裡的人,甚至打開了門窗跑出來,蹲在門口不斷的咳嗽。
土樓內,此時自然也亂做一團。
廠公與錦衣衛百戶交談的時間裡,楊壽與嶽靈珊,已經完成了與林震南的碰面,並且遞上了師父嶽不群給的木盒。
不料木盒打開,卻放出了一陣濃烈的毒煙。
原本蹲守在土樓內的林家滿門,便都從土樓內湧了出來。
“遭了!有人提前動手!”
“是誰派的人?”廠公看著濃煙大冒的土樓,頓時一拍椅子,氣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廠公!現在怎麽辦?”錦衣衛百戶問道。
廠公說道:“安排偽裝好的番子,速去截殺林家滿門,一個不留。”
錦衣衛百戶聞言,立刻吹響暗哨。
模彷鳥雀的聲音,驚醒了山林中的鳥雀。
鳥雀紛飛中,大量的黑衣人,從山林裡冒出來,然後撲向濃煙滾滾的土樓。
“林大人!您聽我解釋!”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師父的書信會變成這樣。”此時土樓內,楊壽正在躲避著林震南的追擊。
林震南在原著故事裡實力只是不入流。
如今在這幻境裡,卻是實力尚可。
一雙鐵掌翻飛,每一掌拍出去,都是一個大大的掌印, 落到實處,不是打出一個洞,便是砸出一個坑。
“嶽不群這個小人,背信棄義。”
“你們華山派多年受我關照,如今我辭官歸隱,你們便背主求榮,當真是無恥至極。”林震南一掌一掌的打著,根本不聽楊壽的解釋。
而楊壽的解釋,本來也毫無意義。
因為林震南所言,就是事實。
左冷禪、嶽不群,甚至很多江湖中人,都與朝廷官員有關聯、勾結。
幫助那些官員,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所謂的江湖門派,更像是一些官員豢養的惡犬。
這是一種更貼近於‘現實’的江湖生態,一點也不浪漫。
所謂‘舊時王謝堂前燕’,江湖中人就是那堂前燕。
當然,此時所展現出來的,只是江湖的一角。
有人為了功名利祿,為了門派發展,選擇攀附權貴。
自然也有那些輕視王權的遊俠、獨行客,遊走於天地之間,隻憑自己的喜好行事。
楊壽沒有還手反擊,而是躲閃著林震南的連連追擊,還想要解釋清楚誤會。
這個時候的‘令狐衝’,依舊是受到束縛的。
束縛他的是師命難違,還有華山派。
因為他不自由,所以無法的恣意,面對來自林震南的搶攻,他只能被動躲閃,而不便還手。
二人糾纏之時,那群做黑衣人偽裝的東廠番子,卻已經殺了過來。
他們手中揮舞著鐵鉤,將蹲在門口嘔吐的那些人全都纏住,隨後拉扯過來,亂刀剁死。
同時手持弓箭的一隊人,開始向著土樓的方向眾箭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