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距離拉近，甘寧雙手拉弓，一箭猛地朝馬超射去。

馬超精神疲憊，等箭矢飛近時才有所察覺，這時想要躲避卻是已經來不及，最終馬超胸口中箭落馬。

就在馬超生命遭到威脅之際，西南角處突然殺出一彪人馬，為首之將正是走散的龐德。

有龐德擋住甘寧，馬超迅速翻身上馬，在幾個親衛的保護下快速往西北方向逃跑。

於此，原本數量浩大、兵強馬壯的涼州大軍死的死，降的降，擒的擒，逃的逃，可謂是一敗塗地，淒涼無比。

這一戰，華雄收得羌軍降兵八千，韓軍降兵萬余，馬軍降兵近兩萬。

馬超敗逃，成公英被擒，華雄征伐涼州的兩大阻礙全部除去。

到了這個關口，華雄沒有選擇倉促進兵，而是先穩住近四萬的降卒。

當天晚上，華雄喚來病情好轉的北宮伯淵議事。

北宮伯淵昏迷醒來，突然發現襄武城易主，自家部眾也都成了華軍的俘虜，心中可謂是無比驚恐。

一想到是羌族主動招惹的華雄，北宮伯淵雙膝一軟，徑直磕頭認罪。

“哼，起來吧！”

華雄冷聲一喝，北宮伯淵如同一隻螻蟻遭到一頭猛虎咆哮，身體靈魂好似突然被這聲浪吼去。

北宮伯淵渾身劇烈顫抖，唯唯諾諾起身。

北宮伯淵之所以如此卑微，一來是華雄威名赫赫，二來是西羌一族的命運此時華雄握在手裡，只要華雄稍微用力去握，整個西羌便會遭受滅頂大禍。

華雄銳眼微眯，饒有興趣地問道:“北宮伯淵，你說說你有什麽罪?”

北宮伯淵感覺到華雄話語中的冷意，連忙從阻攔華軍進入西涼，到傾全族之力相助馬超的罪過一一說出。

說到最後，北宮伯淵雙膝一跪，痛哭流涕道:“華太尉，這一切都是小人的罪過，西羌上下不過是聽小人的命令行事。”

“小人自知罪孽深重，要殺要剮，全憑華太尉處置。”

“還請華太尉略施仁慈，饒恕西羌的無辜民眾，小人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華太尉的厚恩！”

華雄冷然笑道:“北宮伯淵啊北宮伯淵，你想用一條老命來免去一族的大禍，你不覺得你的命太貴了嗎?”

華雄這一反問問得北宮伯淵微微一愣，心中也頓覺撥涼撥涼。

西羌主力被俘，族內盡是老弱，換句話說，北宮伯淵手中沒有絲毫談判的籌碼。

北宮伯淵重重叩了叩頭，再次懇求道:“華太尉，我羌人雖然有萬般不是，但如今爪牙盡去，一個甲子的時間內已無力為非作歹，還請華太尉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饒我西羌一族十萬條生靈之命！”

華雄聽了後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手指輕敲桌案。

大堂內靜得詭異而恐怖，那輕微的敲擊聲每次響起，都會如同一個扎心小錘敲在北宮伯淵的心口，不斷給北宮伯淵增添壓力。

北宮伯淵好似正遭受著這一生最為痛楚的折磨，臉色愈漸煞白，渾身戰栗，淚涕橫流。

也不知過了多久，華雄沉聲喚了一句:“北宮伯淵！”

“罪人在！”北宮伯淵連忙又是叩首。

“你可知本太尉起事以後，已是殺人無數，對你們這些‘非漢’之民更是缺乏好感?”

“那是，那是，因為我等蠻夷犯了華太尉的虎威！”

北宮伯淵為了給西羌求得苟且機會，放下全部尊嚴，只是一味討好。

“要本太尉放過你們西羌一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聽到‘放過’二字，北宮伯淵心中喜色狂湧。

可隨之而來的‘只是’二字，

又讓北宮伯淵的心情跌落萬丈深淵:“華太尉有什麽條件盡管提！”華雄見北宮伯淵頗為上道，也不再嚇他，直接給出條件:“北宮伯淵，你給本太尉聽著。”

“涼州戰事完全結束後，除了老弱病殘，所有西羌民眾都要在雍涼二州作為勞力，為朝廷修葺城池，建造房舍，修複水利……期限為十年。”

“這是第一個條件，你可願答應?”

北宮伯淵聽得渾身顫抖，因為華雄的第一個條件便是要將一眾羌人作為奴隸使用。

北宮伯淵心中悲涼，但為了族群能夠苟且偷生，還是顫抖著應道:“小人願意！”

“十年後，除了老弱病殘，所有羌人民眾參與朝廷主持的屯田，所得收成與官府三七分帳，期限為十年，這是第二個條件，你可願意答應?”

北宮伯淵的身體再次一抖，好一會後回道:“小人願意！”

“從即日起， 羌人上下學漢語、習漢禮，穿漢服…如果有人違背，殺無赦，這是最後一個條件，你可願意答應?”

北宮伯淵原以為華雄還有什麽過分的要求，後來一聽最後的要求不過如此，緊繃到極致的精神突然一松，小聲應了一句‘小人願意’，便當場昏厥。

華雄見北宮伯淵不假思索答應最後一個條件，心中暗暗冷笑。

作為後世之人，華雄深知這最後一個條件才最需要警惕。

要想同化一個民族，就必先讓他們學漢語、習漢禮，穿漢服…讓他們漸漸忘記自己的文化。

華雄的最後一個條件，就是要通過羌人的語言、穿著、禮節的改變，潛移默化地改變他們原先的文化。

羌人說漢化、習漢禮、穿漢服，再加上與漢人通婚，久而久之他們受漢人先進文化耳濡目染，便會漸漸忘去他們羌人的身份。

特別是下一代孩童，因為他們自小接受漢人文化，他們就會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本身就是漢人。

作為羌族的族長，北宮伯淵既然無法看破這其中的奧妙，那也只能怪他自己。

華雄掃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北宮伯淵，命人喚來大夫，在大夫的醫治下，北宮伯淵很快便是醒來。

醒來之後，北宮伯淵一想到西羌百姓在華雄所提條件的約束下，將要受到長達十年的奴役，整個人又變得失魂落魄。

北宮伯淵沒有反抗的底牌，認命之後向華雄恭敬告辭，然後懷著沉重的心情，踉踉蹌蹌回到羌人俘虜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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