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華雄與關羽達成的協議,關羽沒有立即赴死,暫時做起了高級俘虜。
不過,關羽並沒有作為俘虜的自覺,居然不斷偷偷派人打探劉備的消息。
賈詡主管暗衛,發現關羽這一舉動後,立即向華雄稟報。
賈詡和華雄商議一番後,決定收買關羽的貼身隨從,然後讓他將‘關羽假降華雄後刺殺華雄’的消息傳給劉備,並告知關羽不久後便會被押往長安天牢囚禁。
十月十八日,兗州,泰山郡地界。
劉備從關羽貼身隨從關毅口中得知,關羽沒有真正投靠華雄,被俘那日是因為守護甘氏、曹氏才被困校場。
劉備聽了來龍去脈,特別是聽到關羽與華雄之間的三個約定或,更是淚如雨下,大呼自己錯怪了關羽。
“我與二弟有過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二弟此番因為忠義遇險,我絕對不能袖手旁觀!”劉備悲呼一聲,似乎準備立即動身營救關羽。
“主公且慢,關將軍刺殺華雄這件事頗為蹊蹺,屬下有幾個問題需要先問一下關毅。”諸葛亮出聲將劉備勸住。
“二弟忠義,不論為國、為義還是私仇,都有刺殺華雄的理由,這事應該沒問題吧?”
“華雄及麾下謀臣詭計多端,我們之前已經吃過大虧,主公可不能再大意啊!”
“唉,那你先問一問關毅吧。”
諸葛亮點點頭,隨後目光直視關毅,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關毅強忍住心中的慌亂,按照賈詡教的話術,有條不紊地一一對答。
諸葛亮聽得眉頭微皺,還想繼續發問,卻被劉備勸住:“諸葛軍師不必多心,關毅乃是二弟的同鄉族人,追隨二弟多年,為人忠義,應該沒問題。”
劉備說完後,又補了一句:“諸葛軍師不要再深究這些細節了,我們趕緊商議如何營救二弟的問題吧。”
諸葛亮感受到劉備心中的那抹急切,當即把對關毅的猜疑埋進心裡,暫時揭過這個問題。
諸葛亮叫來簡雍、孫乾、趙雲一起研究東莞郡的地圖,從晌午商議到深夜,他們有了營救關羽的初步計劃。
十月二十日,天氣陰,整個天空灰蒙蒙的。
離開東莞郡前往長安城的路線上,有一條長達三十裡的谷道,一部千人左右的晉軍正押著一輛囚車緩緩行進。
囚車內,被特製鎖鏈捆住的關羽面無表情,眼神黯淡,好似丟失了靈魂只剩下空殼一般。
囚車緩緩通行,路途顛簸,關羽魁梧的身軀不斷撞擊著囚車,在他身上撞出一道道血痕。
盡管血液流滿全身,可關羽卻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好似未感覺到丁點痛苦。
隨著“噠噠”“噠噠”的馬蹄踏地聲響起,一彪人馬突兀地出現在谷道前方。
為首之將生得身長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這標志性的面貌正是被天下諸侯笑稱為大耳賊的劉備。
劉備手執雙股劍策馬飛奔,隔著老遠便認出了關羽:“二弟,大哥來也!”
劉備的聲音就好似一首招魂曲,關羽聽了之後無神的眼眸很快就閃現光華,就連受傷的身體也開始勃發生機。
明面上負責押運關羽的杜畿看到這一幕,不由‘驚呼’:“不好,有埋伏,後隊變前隊,速速撤退!”
晉軍將士得令,立即調轉方向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去。
關羽眼見自己與大哥劉備的距離越拉越遠,一邊抓住囚籠奮力掙扎,一邊嘶聲狂吼:“大哥,大哥……”
關羽的力勁極大,他抓住囚車奮力搖晃,巨大的囚車被關羽搖得哐哐作響。
周邊的晉軍將士生怕關羽破籠而出,連忙舉槍向前隨時準備刺向關羽。
“啊!”
關羽丹鳳眼幾乎瞪得爆開,如同一頭受傷的猛獸嘶聲狂吼,那傳出的嘯音攝人心扉,幾個晉軍將士竟被當場吼死。
隨著關羽全身聚力掙脫鎖鏈,本是特製的精鐵鎖鏈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然後接連出現斷裂。
周圍的晉軍將士看到關羽發狂,嚇得連連後退,仿佛要避開即將出籠的猛虎。
“二弟,大哥來救你了!”
劉備策馬飛奔,身後跟著趙雲,以及借調過來的夏侯惇與三千曹軍。
兩部人馬一追一逃,以極快的速度在谷道內飛奔,如果劉備留意就會發現,他們正往谷道深處穿行,那裡劉備一行人還沒來得及探查虛實。
劉備這時候一心隻想救下關羽,也就忽略了這些細節。
“殺!”
劉備揮舞雙股劍, 劃出一道道犀利的劍罡,不管不顧地在晉軍人潮內衝殺。
趙雲、夏侯惇能感覺到劉備的急意,一左一右緊緊護在劉備身邊,替他擋住兩側的攻擊。
眼看劉備一行人距離關羽越來越近,驀然間,谷道兩側響起震天動地般的鼓聲。
劉備一行人順著鼓聲響起的地方望去,當即看到兩彪晉軍人馬從谷道兩側殺了出來,並將劉備一行人的後路阻斷。
不好!
晉軍有埋伏!
劉備先是驚愕,隨後心中生出一絲悔意。
營救行動開始之前趙雲曾這樣勸過劉備:“主公,前方山谷地勢險要,容易藏兵,還是等末將派遣斥候探查清楚之後再開始行動吧。”
劉備卻是不以為然:“二弟深陷囚籠正時時受苦,我怎能忍心看他受罪?”
趙雲繼續勸道:“主公,如諸葛軍師之前所說,這件事從始至終有著許多疑點,主公務必要處處謹慎。”
劉備搖頭道:“趙將軍多慮了,關毅是二弟身邊的老人,絕不會背叛二弟,更何況前番諸葛軍師不是沒問出什麽不妥嗎?”
“理雖然是這個理,但末將覺得還是先派斥候探查清楚情況再開始行動更為妥當。”
“這太耽擱時間了!”
“主公……”
“我心意已決,你無需再勸!”
眼前這一幕無疑應證了趙雲的猜測,劉備越是回想就越是後悔。
不過,劉備也知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再後悔也沒用了。
有鑒於此,劉備一咬牙再次加快衝鋒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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