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曹仁回到了曹操身邊，神色有些沉重:“主公，謠言已下令封鎖，在督戰隊的偵查協助下，作亂士卒都已開始隔離或者直接斬殺！”

“但由於擔心晉軍還有後手，將士們都惴惴不安，特別是輔營，他們個個驚惶，如果再有異變，怕是會出現營嘯。”

“依末將之見，主公需要親自巡營一番，方可穩住軍心！”

曹仁的話說完後，樂進出聲附和道:“主公，各輔營將士情緒不穩，紛紛亂喊著要見主公，主公最好前去探視一番。”

於禁也鄭重說道:“臣附議！”

曹操皺眉考慮著這個建議，最後擺擺手:“這麽多分營，一個個探視是來不及了，本刺史隻查看附近兩營，剩下的便由督戰隊壓下去！”

眾將齊齊應道:“諾！”

曹軍大營外某個昏黑處，甘寧帶著數十精兵從遠處趕來，見到華雄後小聲稟道:“主公，曹操雖然已下令彈壓，但輔營卻到了崩潰的邊緣。”

華雄捏了捏虎翼長刀，幽幽回道:“好，我們可以動手了！”

迷蒙的夜色中，兩千破鋒營重甲步卒、三千驍騎營騎兵迅速向曹軍輔營靠近。

相距僅有一裡時，晉軍點起浸油火把，匯成了一條浩蕩火龍。

突襲變成了強襲，或說一開始就明白告訴曹軍是強襲，因為五千大軍夜襲很難瞞過曹軍偵察，曹操也不會放松戒備。

現在，火球攻擊經過流言的醞釀，已使得曹軍輔營人心惶惶。

“咦?那裡怎麽出現了火把長龍?”

“不好，晉軍殺來了！”

“快…快上寨牆防守！”

隨著哨塔上的呼喊聲傳開，一隊隊紛亂的人馬在曹軍督戰隊的拳打腳踢下，鼓噪著衝到寨牆邊。

由於晉軍來的突然，曹軍的箭塔、拋石機只有少部分就位，而一個個曹兵更是一窩蜂地亂喊，徒耗力氣的同時發泄著心中的恐慌與混亂。

相比之下，這支來襲的晉軍就靜默許多，猶如一群冷漠的地獄修羅。

寨牆上，曹軍督戰隊高聲呐喊著:“上弦！”

只是，之前在曹軍主營外發威的投石機，不知何時已轉移到了輔營外，並一股腦地投出了數十個火球。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寨牆被火球擊中，熊熊燃燒的同時也將旁邊的曹兵引燃。

一時間，曹軍死傷遍地，慘叫聲、呻吟聲響不絕耳，幸存之人無不目瞪口呆。

聯想到之前望見主營中那流星隕落的一幕，許多曹兵不禁驚駭奔走:“不好，天罰又開始了！”

有督戰官一邊揮刀砍殺亂跑的曹兵，一邊大呼道:“惑亂軍心者，殺無赦！”

就算督戰官虎視眈眈盯著，被趕著上陣的曹兵還是崩潰了:“快逃，有天罰，這是報應！”

華雄看到曹軍的亂勢，果斷下令道:“破鋒營，給孤破了寨牆！”

胡車兒領命，帶著破鋒營的重甲步卒撲向了寨牆。

“哢嚓！哢嚓！哢嚓！”

隨著一個個鏈錘擲出，正燃燒著的寨牆立即分崩離析，露出一塊塊巨大的破口。

華雄再次下令道:“驍騎營，衝鋒！”

早已躍躍欲試的驍騎營騎兵接到號令，立即策動戰馬，如一陣風般呼嘯衝向豁口。

統領驍騎營的將領是甘寧和張繡，兩將一人揮刀，一人舞槍，將前頭的曹兵片片殺翻，不斷向前突進，突進……

緊接著，破鋒營也衝了進去，鏈錘揮舞間，一片片人潮被捶翻。

死者要麽斷首缺臂，要麽成了肉泥，這樣的慘狀給曹軍士氣造成了極大的損害。

“莫慌，

主公的援兵快來了！”“頂住，快頂住！”

“不準逃，不準逃啊！”

曹軍督戰隊歇斯底裡地狂吼著，可被殺崩的曹兵哪裡會聽，個個恨不得背生雙翼。

曹軍督戰隊和一部分敢戰士卒步步後退，直到輔營中央。

這時，甘寧張弓拉弦，一箭飛射。

弦響箭中，輔營中央的‘曹’字帥旗“哢嚓”一聲陡然倒下。

看到這一幕，一種莫名的震撼出現在許多曹兵心頭，他們愣了愣，隨即發瘋似的向營門外擠去，因此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相隔兩個輔營，正在巡視的曹操看到遠處的場景，面沉如水:“該死，晉軍避開我們開始襲營了！”

隨行大將曹仁眼中閃過一絲急切，慨然請戰道:“主公，此時決不能讓晉軍一鼓作氣貫穿輔營，末將請命前往阻敵！”

曹操臉上的驚色一閃而逝，很快恢復從容姿態:“子孝出馬我放心， 你去吧！”

華雄攻破第一座輔營後，沒有就此收手，繼續下達號令:“將士們，曹軍一觸就潰，我們繼續衝！”

“殺！”

甘寧、張繡朗聲大喝，各率一部驍騎營騎兵組成兩柄無堅不破的神槍，攆著逃竄的曹兵向著第二座輔營衝去。

僥幸活命的第一輔營曹兵毫無鬥志，只顧奔逃，丟盔棄甲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狼狽。

第二輔營內的督戰隊看到這一幕，嘶聲狂吼道:“停下，你們這樣衝會亂了防禦陣型，快停下！”

可惜，一心想要活命的第一輔營敗兵哪裡會聽，督戰隊吼得越嚴厲，他們衝得越急。

督戰隊長面色很不好看，冷聲下令道:“不管了，放箭，快給我放箭！”

但第二輔營的曹兵卻是遲疑了，因為他們心中出現了這樣的疑惑:“都是自家弟兄，怎麽能放箭?”

他們這一遲疑卻是讓曹軍形勢雪上加霜，因為第一輔營的敗兵已如洪潮般壓在了他們身上，並將他們徹底壓垮。

曹軍本也是百戰精銳，可今晚他們崩了精神，失了心氣，失了鬥志，便不再複精銳之名。

華雄揮刀把一個曹軍校尉砍翻，凝聲狂吼道:“將士們，馬踏聯營就在今夜，殺啊！”

華軍將士大受鼓舞，也跟著大呼:“馬踏聯營！馬踏聯營！馬踏聯營！”

震天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不斷在曹軍輔營上空回蕩，既鼓舞士氣，也駭人心扉。

伴隨著震天呼喊聲，衝鋒的華軍將士化作滾滾洪流，踐踏所遇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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