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手術室外頭。
夏末陽笑得不敢動作幅度過大,以免撕裂傷口,對她說道:
“菲菲,男人身上多點傷疤不算什麽的,我又不打算當飛行員。”
醫生這時候插言道:“各位不用擔心,我們用的是皮下內縫合手法加上可吸收線,恢復後基本上看不出來疤痕的!”
隨後兩人跟著護士,推著夏末陽一起到了病房。
私人醫院就是奢侈,高級病房整得跟五星級酒店客房似的,還擺了鮮花和水果。
“這裡環境不錯啊,陽仔你不妨多住些日子。”
張一夢四下打量了一下,玩笑地說道。
夏末陽直接拆穿他:“張導你這是在說反話嗎?我要真躺一個月,你還不得急得去跳海啊!”
香江這邊組建起來的劇組成本巨大,如果停擺太久,要麽直接解散,要麽死扛。
無論是哪一種,對張一夢來說都是比較糟糕的局面。
但事已至此,無可奈何。
萬幸的是夏末陽傷得不算重,加上年輕人恢復快,劇組不吝代價給他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物,十天左右差不多就能初步痊愈。
十天,他還是能咬咬牙扛下來的。
香江這邊本來就還有一些反派的戲份,正好可以先拍上。
再有下回,就算夏末陽還敢親自上陣危險動作,他也不能同意了!
主演受傷太耽誤事了!
“張導你有事就先走吧,我留下來照顧一下夏老師。”
柳菲菲看張一夢手機時不時振動幾下,知道有不少事情需要他處理,包括夏末陽受傷事態發酵,需要盡快召開新聞發布會,肅清不實的謠言。
“不用不用,菲菲你和張導一起走吧,我自己能行。”
夏末陽哪敢讓她留下來,孤男寡女傳出去影響不好。
再說了,等會楚幼幼發視頻過來,要是看到柳菲菲留在病房裡,又要打翻醋壇子了。
“不行,你不讓我為你做點什麽,我心裡會一直內疚!”
柳菲菲搖了搖頭,堅持留下來:“這事也怪我,要不是為了保護我,你也不會受傷……”
夏末陽直接被她整不會了。
怎辦?
勸也勸不動,罵?
咱是文明紳士,要尊重女性。
再說了,人家總歸是好心好意。
最好的辦法就是涼拌。
於是,夏末陽不說話了,閉著眼裝睡。
本來他以為天仙小姐姐遭到冷遇總會來脾氣甩袖子走人吧。
結果證明他還是不了解對方。
柳菲菲直接拿起了書架上的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看這個架勢是要為他守夜。
夏末陽等了半個多小時,見她真沒有要走的意思,憋尿憋得膀胱都要炸了,實在裝睡不下去了,隻好準備爬起來上廁所。
可是他太高估自己了,麻藥的效應已經消失,只是稍微動了幾下,傷口巨疼。
“哎呀,你也不叫我一聲!”
柳菲菲聽到了他的痛哼聲,這才從沉浸書本的狀態裡出來,忙放下書過去攙扶他下床。
“那個……你幫我按鈴叫一下護士吧?”
夏末陽稍微有些尷尬,無論如何,不能讓柳菲菲扶他上廁所開閘放水啊!
“是要上洗手間?”
柳菲菲臉也有些紅,猶豫了下,她還是遵從了夏末陽的意思,叫來了值班護士。
護士也認出來了柳菲菲,倒是沒有多想,這次夏末陽受傷事件,她們這些醫護人員也都清楚事情的經過。
某種意義上來說,夏末陽是柳菲菲的救命恩人。
過來照護一下,實屬正常。
emm……
如果說哪裡不對,
就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盡管攙扶他的換成了護士小姐姐,但夏末陽還是自己走進了衛生間。
他只是爬起來費勁,腿好著呢,不可能讓護士小姐姐當人形拐杖跟進來。
柳菲菲被他這麽折騰一遭,剛剛精神抖擻的狀態找不回來了,沒過多會兒就開始哈欠連天了。
倒是夏末陽因為醫生不建議給他上止疼藥,傷口處陣陣跳痛,根本睡不著。
“隔壁乾淨的病房空著,你去睡覺吧?”
夏末陽看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就提議道。
“不行,我要守著你呢!”
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這時候,夏末陽手機上彈出來了楚幼幼的視頻通話請求。
他哪還敢囉嗦下去,把手機具給她看:“呐,女朋友要來查崗,你不想讓我被懷疑吧?”
“你們之間的信任就這麽低?”
柳菲菲撇了撇嘴,打著哈欠走了出去。
夏末陽剛接通視頻,柳菲菲突然殺了個回馬槍,說道:“夜裡有需要打我電話……”
夏末陽:……
這話說得太有歧義了。
他發誓, 自己沒有想歪。
但楚幼幼也通過視頻聽得清清楚楚啊!
“剛剛是誰在說話?”
小鹿同學通過攝像頭,狐疑地看著他問道。
“柳菲菲,她覺得我救了她,心裡過意不去,要照看我呢!”
夏末陽心中沒鬼,說得話就很隨意。
“哼!我看又是一個狐狸精,還‘夜裡有需要’叫她,這話說得也不害臊……”
醋味衝天。
夏末陽好笑地看著她:“好啦,我知道你其實沒介意,你不應該先關心一下我手術成不成功嗎?”
楚幼幼白眼道:“看你還有心情和你的天仙搭檔打情罵俏,哪還用我多嘴?我看我剛買好的機票退掉算了,眼不見心不煩。”
夏末陽看她還來勁了,知道她肯定是借題發作。
一方面是怪他不保重自己,另一方面,又有兩個月沒膩在一起了,有點小脾氣,這是要讓他哄呢!
“別啊!寶貝,我想你想得發瘋,恨不得你現在就能出現在我面前,抱著你睡,傷口都不疼了……”
夏末陽很不要臉地說著肉麻話。
楚幼幼微微紅著俏臉,有點受不了某人的油膩情話,嗔道:“晚上沒手術前不是攔著不讓我來的嗎?變得倒是挺快的!”
“嘿嘿,此一時,彼一時嘛!”
“說不過你。把你受傷的地方讓我看看,我要看看你是不是隱瞞了傷勢。”
聽了她的話,夏末陽脫掉病號服上衣,稍微側過身,把包扎過的肩甲曝露在鏡頭下。
還能看到,在紗布包扎的周圍,仍然有幾塊青紫色的淤青,上面塗著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