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夏末陽去了醫院對面的酒店入住,楚幼幼留在病房裡照顧傅詩墨。
他也不知道,這個夜晚兩個女人聊了什麽。
第二天,他帶著早餐送到病房裡。
剛一來到病房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笑語。
他打開門,看到楚幼幼正扶著傅詩墨靠著枕頭做起來,就笑著問道:“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他也好奇,楚幼幼是怎麽做通傅詩墨的思想工作的,昨天還情緒低落的傅詩墨這會兒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聊你呢,清溪姐給我講了好多你小時候的糗事,我就分享給了詩詩。”
夏末陽臉一黑:“又是夏清溪這個女魔頭……”
以傳播他小時候糗事為樂,這樣的姐姐,也是沒誰了。
楚幼幼接過早餐,推過來餐桌,打開飯盒說道:“哇,這早餐看起來不錯啊,灌湯小籠包、蔬菜饅頭、芙蓉魚丸鮮蔬湯,豆腐腦,詩詩,快趁熱吃吧!”
“醫生來過了嗎?”夏末陽問。
楚幼幼夾起一個小籠包吃掉,說道:“剛剛來查房了。”
“怎麽說的?”
“說是今天上午會組織專家會診。”
傅詩墨吃著早餐,這時候說道:“末陽,我知道你那個影片過幾天要開機,幼幼也是主演,你們不用在這裡守著,我已經給我爸媽打過電話了,他們待會兒就到。”
“你父母馬上就到了?”夏末陽驚訝地問道。
楚幼幼背對著傅詩墨給了他一個白眼,人家父母來,你瞎緊張什麽勁?
夏末陽也反應過了,自己是“做賊心虛”?
他覺得傅詩墨的心思是瞞不過她父母的,也就是說,她父母十有八九是不待見他的……
早餐還沒吃完呢,病房的門就被敲響了,接著一對氣質出眾的中年夫婦走了進來。
都不用介紹,夏末陽就認出來了,這肯定是傅詩墨的父母。
傅詩墨長相更像她爸爸,眼睛像媽媽,她父母的長相已經是人中龍鳳了,她還挑著優點遺傳,所以才有和楚幼幼平分秋色的樣貌。
“叔叔阿姨好,我是夏末陽!”
“叔叔阿姨你們來啦,我是幼幼。”
兩人迎上去幾步,禮貌問候。
傅景弘比較嚴肅,沒多少笑容,朝他們點點頭說道:“辛苦你們幫忙照顧詩墨,我代表我們全家感謝你們!”
傅媽媽莫雅晴倒是很親切地笑著接道:“早就聽詩詩提起過你們,現在見到真人了,真是一對佳偶璧人啊!”
“媽!”
傅詩墨有點撒嬌地叫嚷著。
別人聽不出來,她還能聽不出嗎?她媽媽故意當著她的面這麽說,就是在暗示她,趁早死心。
“詩墨,你說你,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傅景弘狀似責怪實則濃濃關切地說道。
傅詩墨別過臉去:“哼!你們眼裡只有家族生意,哪有時間關心我的死活……”
“你這孩子,怎麽跟你爸爸說話呢!”
莫雅晴嗔怪著,又問道:“醫生怎麽說的?要不我給你辦理轉院手續,咱們找最頂尖的專家!”
傅詩墨感覺很尷尬,父母能來,她當然開心。但夏末陽和楚幼幼在場的情況下,她都怕自己爸媽的行為讓他們看不慣。
夏末陽也看出來了,就和楚幼幼使了個眼色,對傅詩墨爸媽說道:“叔叔阿姨,既然你們來了,我們就不打擾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讓詩墨聯系我們!”
“謝謝你們,都是好孩子,詩墨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我們也很欣慰。”莫雅晴這句話是由衷的。
甚至某一瞬間,
她都想,要是夏末陽沒有女朋友,簡直是完美的女婿人選啊!父母雙亡,青年才俊,經商天賦和才華一樣出眾,二十多歲身價幾乎都趕得上他們奮鬥了大半輩子攢下來的基業。
最重要的是,看著非常順眼!
難怪自家詩詩對他念念不忘……
夏末陽不知道這短短瞬間,傅媽媽內心戲這麽豐富,他笑著和傅詩墨說道:“詩墨,你好好休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戰勝自己!”
傅詩墨笑著點頭,長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把他的樣子刻在心上。
……
由於楚幼幼在蓉城的項目還沒有忙完,夏末陽過兩天就要去河西參加開機儀式,也不想折騰,就沒有回中海,索性就和楚幼幼留在蓉城。
下午傅詩墨發來消息說,經過專家會診,她的這種情況是極其罕見的外力創傷性脊髓壓迫症。
一般的脊髓壓迫症是一組椎骨或椎管內佔位性病變, 比如如腫瘤、炎症、脊柱病變等引起的脊髓受壓綜合征。
臨床上常表現為肢體疼痛、感覺障礙、運動障礙、反射異常等症狀,病情嚴重者,可出現肢體癱瘓症狀。
如果采用微創手術介入治療,是有很大機會恢復的,只是這個恢復的時間,無法保證。
聽到了這個消息,夏末陽和楚幼幼都松了口氣,之前為了鼓勵傅詩墨,他們雖然說相信會好起來,但那太唯心主義了。
直到專家會診給出了結論,他們才放心下來。
晚上,兩個人就窩在酒店套房裡,楚幼幼變身為小護士,拿著醫藥箱幫夏末陽換藥。
看著他雙手指頭的慘狀,楚幼幼忍不住又紅了眼睛,一邊用棉簽給他擦碘伏,一邊問道:“痛不痛?當時你得有多拚命?手指的指甲都能被你糟蹋成這樣……”
“我這條命都是詩墨救的,那會兒我腦子裡隻想救她,根本沒在意。”
夏末陽笑了笑,回想起昨天災難臨頭的那一幕幕,他心緒就起伏難平。
美人恩重,他虧欠傅詩墨太多了……
……
時間回到幾個小時前。
傍晚時分。
醫院停機坪。
一架直升機停在上面,傅詩墨坐著輪椅,由她媽媽莫雅晴推著,和她爸爸一起走向直升機。
直升機起飛時,她留戀地看了一眼住院樓某個樓層的窗戶。
想起了昨夜,在那一間病房,她和楚幼幼長談的話。
如果偏愛一個人是一種錯誤,那她願意承擔。
如果這段感情無法撤退,那就請讓我悄悄的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