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
陳珂看了看扶蘇,臉上神情迷惑:“什麽好消息?”
他轉過身子,一邊往裡走,一邊甩開扶蘇的手,心裡捉摸著怎麽繼續坑一把那些宗族的事情。
扶蘇跟在陳珂的身邊,臉上沒有絲毫懊惱的情緒。
只是說道:“老師,您不是要去地方為郡守,找一個試點麽?”
“父皇經過思考之後,決定將膠東、臨淄、琅琊三郡合一,變成一個直隸郡,並且設總督一職。”
“總督的位置便由您擔任。”
他笑嘻嘻的說道:“而且,父皇為了護住您,決定封您為「伯」。”
“還說只要您喜歡的地方,都可以封賞給您。”
陳珂略微挑了挑眉毛,但卻沒有太過於在意這個事情。
這個時候的伯和之前春秋、戰國時期的伯是不一樣的,春秋戰國時期的伯是有封地,且真正的能夠行使自己權力的。
始皇帝手下的伯,也就是一個稱號、榮譽而已。
頂天了是有一塊封地,但卻不能行使任何的權力,只能夠享受這一塊地方的食邑。
僅此而已。
只是.....
陳珂的腦海中劃過一個地方,他猶豫了片刻後說道:“陛下當真說,可以讓我隨意的選擇地方?”
扶蘇看著陳珂的神色,臉上劃過一抹好奇,但卻沒有深入的詢問。
只是點頭:“這話出自父皇的口,當然不會有任何的錯漏。”
“不過,難道老師你有想要的地方了?”
陳珂微微點頭,他快步的走到書房中,在桌子上寫下了幾個字。
而後將這字跡交給了扶蘇。
“你詢問一下陛下,看看此地是否可以。”
扶蘇低下頭,仔細的看了看,有些驚訝的說道:“老師,這個地方並不是什麽太過於出名的地方。”
“為什麽選擇這裡呢?”
陳珂微微搖頭:“只是對於過去的一點寄托罷了。”
他打了個哈欠:“對了,聽說將閭公子也回來了,不知你與他相處的如何?”
聽到將閭的名字,扶蘇不由得撇了撇嘴,臉上帶著些許的無可奈何。
“九弟他吧,也就是那個樣子吧反正。”
“我與他也沒什麽情誼,他自小就在外一直遊蕩,說是要周遊天下,遍尋能夠令自己動容的「書籍」和「知識」。”
“這次回來之後,說是在外面拜了一位老師。”
“我問他那個老師叫什麽名字,他也不說,只是說那位老師早已經作古,只是看到了那位老者留下來的衣缽而已。”
“他衝著那衣缽行了禮,自覺符合那老者選擇徒弟的條件,於是便自認為那位的弟子了。”
陳珂挑了挑眉頭,卻沒有說什麽。
“原來如此。”
“不過將閭公子回來,對於大秦也算是一件好事,對於陛下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扶蘇往後歪了歪,靠著身後的憑幾笑著說道:“那老師,你覺著這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好事麽?”
陳珂眨了眨眼:“怎麽不是呢?”
“將閭公子回來之後,只要他沒有爭奪權力的心思,他就是你最好的幫手。”
“當然,如果他有爭奪權力的心思,他就更是你最好的幫手了。”
陳珂微微一笑:“他想要爭奪權力,就要做好手中的事情,若是手中的事情做不好,憑什麽來跟你搶奪呢?”
“扶蘇。”
“你是陛下的長子,更是陛下的嫡子。”
“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胸懷要如同大海一般寬闊,如此一來才能夠讓你的兄弟們臣服。”
“把朋友變得多多的,那麽你的敵人不就少少的了麽?”
陳珂伸出手,拍了拍扶蘇的手。
“無論是將閭,還是胡亥,亦或者是你的其他兄弟,只要你能夠容得下他們,他們就會是你最好的幫手。”
“當然——”
陳珂說到這裡,啞然一笑:“這些的前提是你要有實力,能夠壓得住他們。”
“若是你壓不住,那麽你就會慢慢的滋養他們的野心。”
“等到他們野心迸發的那一天,就是你失去權力和地位的那一天。”
陳珂笑眯眯的說道:“所以,你有這個信心麽?”
扶蘇看著陳珂笑嘻嘻的眼睛,臉上帶著些許的從容和自信:“若是連這個信心都沒有,我怎麽配成為老師的弟子呢?”
師徒兩人相視一笑。
..........
丞相署
李斯看著手中的文書,砸了咂嘴,他將文書遞給了身旁的曹參。
“喏,陛下封賞陳珂那小子的旨意。”
“只怕過不了幾日,咱們就得叫他陳縣伯了。”
曹參一邊修飾著這聖旨,一邊笑著說道:“丞相,之前您還說擔憂陳少府,如今倒是不用擔心了。”
擔心?
李斯撇了撇嘴,他可不相信這個小子沒有看出來其中的玄妙之處。
只是這個時候裝作不知道罷了。
他感慨的說道:“陳珂這小子非要去地方,說是地方可以更好的施行他的政策、”
“也是好事一件。”
“我也很好奇,他的心中,到底還有多少的奇思妙想啊。”
他幽幽的笑了一聲,繼續處理手中的東西了。
.........
時間匆匆的過去,尤其是年節的這幾天,時間過的就更快了。
今天已經是十二月三十日的傍晚,大街上的行人已經少的不能夠再少了。
陳珂籠著袖子在外面瞎溜達,早幾天的時候,嬴政看他是孤家寡人的,想讓他和去年一樣,一起去宮中過年。
但陳珂拒絕了。
今年與去年不同,去年的時候他覺著年在哪過都一樣,但今年卻不同。
他還是覺著,今年要在自己的家中過。
哪怕那個家只有他一個人,也因此顯得冷冰冰的也是一樣。
過年麽,唯有這樣才有過年的味道。
遠處有一盞燭火飄揚在這冬日的冷風中,一個小攤還未收,小攤裡夫妻兩個站在那,來回的走動著。
這天兒也著實是太冷了一些。
“還沒回去呢?”
陳珂走進了,笑眯眯的問道:“今兒大過年的,怎麽還在外面呢?”
小攤裡,妻子臉上帶著不好意思的笑。
“這不是還沒賣完?”
“說賣完這最後的一份就走,也免得帶著東西回去了。”
陳珂聞言一笑,當即說道:“那便給我做了吧,我也嘗嘗您的手藝。”
這夫妻兩個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了,臉上的皺紋一層層的,但卻並不顯得蒼老。
不過一會兒,一份湯餅子就上來了。
陶碗上一層層白色的霧氣順著這寒風往上飄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回蕩在這一條小小的街道中。
陳珂坐在凳子上。
這玩意自從他發明出來之後,就一直廣泛的流傳在各個地方。
“呼——”
陳珂吹了一口氣,想將這碗上的白色霧氣吹走。
他拿起一旁的快子,默默地吃著。
那一對夫妻見他正在吃,就一邊十分慈祥的笑著收拾東西,一邊小聲的討論著什麽東西。
陳珂耳朵尖,那夫妻兩個三言兩語的話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老大應該也回來了,這忙活了一年了,總歸是該休息幾天了。”
“休息什麽?這過年的時候,咱們也得乾啊。”
“那麽拚命幹什麽?你的老命不要了?”
“真當自己是年輕時候的樣子了?”
“再說了,你可知道?”
“這假期可是少府親自為天下人請來的,不只是咱們,就連那些當官的也都要休息呢。”
“哎,行行行,聽你的。”
“不過陳少府真的是大好人啊,要不是他,咱們家從去年開始就沒得吃了。”
陳珂就聽著這話,笑眯眯的一邊吃著熱乎乎的東西,一邊笑著。
他不在乎別人是不是稱頌他,念叨著他。
但是陳珂在乎自己是否真的給別人帶來了更好的生活,自己做的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對天下人有利。
方才吃完,那夫妻兩個中的丈夫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東西。
他笑眯眯的,神色慈祥,臉上的皺紋顯得他歷經風霜。
在這寒風裡,倒顯得有些和藹的溫暖。
“這位小郎,這大過年的,你怎麽自己在外面遊蕩?”
老人和藹的說道:“別與家人置氣,盡早回去吧。”
他將一個雉蛋(雞蛋)放在陳珂的桌子前,看著已經吃完東西的陳珂說道:“吃一個蛋,也能暖暖身子。”
“我們也要收攤了,就留給你吧。”
兩個人拉著小攤默默地遠去,隻留下吃完飯站在那裡的陳珂,握著手中的一個雉蛋。
陳珂看著那兩個人句僂的身影,似乎看到了天下萬民的身影一樣。
對於他來說,朝廷中的生活、與大臣們權謀的生活、榮華富貴的生活反而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
對陳珂來說,這平平澹澹的生活、如這一枚雉蛋一樣普通的生活,才是他最喜歡的。
握著手中的雉蛋,陳珂笑眯眯的朝著府邸中走去。
城中舊事年年歲歲,這隨著冬日裡還未曾到來的春風生出,這一年又已經過去了。
...........
一處府中
子嬰望著面前的老人,臉上帶著些迷惑:“為什麽,我們要與陛下為敵呢?”
“難道好好的聽陛下的話,不好麽?”
他面前的老人撫上他的頭,臉上帶著些許的平澹。
“不是我們想過平凡的生活,就可以過上的。”
他笑著說道:“子嬰啊,那個位置很冷,足以將坐在上面之人的心給凍成石頭。”
“咱們要保住自己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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