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眼神中帶著堅毅,泰山之上絲絲雲霧環繞周圍。
腳下便是江山,頭頂便是青天。
此時的嬴政心中突然一陣激昂,臉上帶著康慨之色。
他向前走了一步。
口中不自覺地說道:“悠悠蒼天,漫漫長河。”
“此之皆為朕之國土。”
“大秦之國土。”
嬴政的心中一片感慨,他的身後站著眾多大臣。
“冬!”
一道鼓聲響起,悠長悠長的聲音從天穹之上響起,那戰鼓聲、編鍾聲就像是從遠古而來。
這從未被人踏足祭祀過上天的土地,如今迎來了他的第一位客人。
秦始皇帝,嬴政!
肅穆的聲音回蕩在這天穹之下,泰山之上的祭壇按照之前陳珂的建議,修建成了五色。
五色祭壇之上佇立著的是大秦的皇帝,大秦的臣子。
此時,彷若蒼天也成為了大秦的一部分一樣。
“轟!”
從天而降的雷霆從天穹之上落下,而後漫天的雷霆聲響起。
紫色的雷霆劃過天際,天穹都是變成了悶綠的顏色。
些許灰黃色從一望無際的蒼穹爬上了雲朵,而鴉灰色的霧靄充斥在這泰山之上。
灰蒙蒙的霧靄消散,觸目之下,竟然無一能夠見到的東西!
“冬!”
戰鼓聲響起,站在遠處的陳珂甚至都覺著心中一片熱血沸騰!
這霧靄的層雲中,似乎有喊殺聲響起。
一個個的人影衝了上來,似乎要將這泰山之上的人誅殺殆盡。
而此時,遠處卻突然降落一塊塊的石頭。
那些伏殺的人影還未曾來到這關隘處,便被巨石推著滾下山去。
連綿不斷的慘叫聲伴隨著那震撼人心的鼓聲響起,天穹之上的雷霆還在蔓延。
“嘩啦啦”
豆大的雨滴從天上墜落下來,似乎要懲罰世人,似乎要將整個汙濁的大地清洗乾淨一樣。
嬴政並未退卻。
他上前去,神色中帶著漠然。
雨滴打濕了他的衣服,卻沒有讓他退縮。
嬴政只是輕輕的抹了一把臉,而後閉上眼睛,感受著雨滴落在身上。
“陳珂,你說這天降大雨,是蒼天不滿朕祭祀泰山?”
“還是說蒼天對朕有不滿?如同那些儒生之前所說的,朕此次所為,乃是逾越?”
“不合禮數?”
陳珂站在嬴政的身後,望著站在自己身前那個不算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穿著玄色的龍袍,眸子輕輕的逼著。
他不算高大,不算雄壯。
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甚至還有些發胖。
但此時,嬴政身上的氣勢,卻是讓在場的眾人都是心驚膽戰。
尤其是陳珂。
陳珂站在嬴政的正後方,直接體會到了這強大的氣息。
也看到了始皇帝的人格魅力。
他的內心,那一片與世隔絕的湖泊,其上再次蕩起道道漣漪。
陳珂將這些波動安奈下去,只是上前一步。
雨落在他的身上,頭頂的雷霆在張牙舞爪,從一點而後四散開來。
“轟!”
又是一道雷霆響起,銀紫色的閃電照亮了陳珂的臉龐。
陳珂只是走到嬴政的身邊,臉頰上帶著些許笑容。
“陛下,臣說過了,沙漠之中無法長出瓜果。”
“那麽,這個世界中,怎麽可能會有所謂的「上蒼」「神靈」呢?”
陳珂以一種玩笑的語氣說道:“天穹之上和我大秦一樣,都有各自司職。”
“「天」便是陛下,四方神靈便是陛下的臣子們。”
“此世沒有奉養神靈之物,哪裡有能夠令「天」驅使之人?”
“是故,
此雷霆不是蒼天之怒,反而是「久旱逢甘霖」。”“乃是大吉之兆。”
嬴政轉過頭,身上的袍子已經濕透了。
他看著陳珂神色似笑非笑,帶著些許漠然的深沉。
“陳珂,你說的對。”
嬴政往前走了一步,望著蒼天:“荀子曾言: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既然如此,如何會為了朕降下所謂的天怒?”
“只是朕還是想知道,若是用你所說的規則,可是能夠解釋這一現象?”
陳珂低著頭:“自然可以。”
嬴政聽了這話,心中的怒火一收。
原本在看到這蒼天降下暴雨的時候,他的心中是爆發了無窮怒火的。
他一統六國,如何不配皇帝稱號,如何不配泰山封禪?
若是配,為何這上蒼在此時下雨?
雷霆震怒,夾雜著雨點,這分明是在斥責大秦!
嬴政緊緊地望著陳珂,神色中閃過一絲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希冀。
“嗯?”
陳珂不急不忙,只是說道:“陛下。”
“久旱逢甘露這個詞就能夠解釋。 ”
“此處乃是泰山之巔,雲氣匯攏,雨氣積攢,而後雲氣和雨氣一同升空,就形成了暴雨。”
“若是陛下不信,可以著人去查一查。”
“過往的年歲裡,大抵上每隔一段時間,泰山之上就會有一場暴雨”
注1】:純屬胡扯,如有錯漏,我就道歉。
陳珂的聲音肅然:“這也是那些儒生膽敢欺騙、諫奏陛下的原因。”
“他們找到了這其中的規律,而後刻意找了一個時間。”
“然後在這個時間段內,若是下雨了,陛下便是會以為他們說的都是對的。”
“而後,若是心中動怒,要斬殺儒生......”
陳珂話未曾說完,嬴政的臉色就是變了。
若是沒有陳珂,那麽他依舊是會動怒,之前的焚書坑儒只怕已經讓他傳出暴君之名。
而今時今日再傳出此等名聲......
嬴政冷笑一聲:“果真是一群藏在陰溝裡的老鼠,讓人作嘔。”
陳珂低著頭,只是聽著嬴政的言語,不曾說話。
嬴政此時的心情已經冷靜了下來,而天穹之上的雨滴和那雷霆不知為何也是小了起來。
原本的傾盆大雨已經變成了綿綿細雨,細雨灑落在眾人身上,映襯得眾人更加肅穆。
此時,哪怕是身上淋透了,眾多將士也依舊是站在那裡。
嬴政上前一步,望著腳下那一望無際的秀麗江山。
“此江山,是朕的江山啊。”
他扭過頭,衝著身後的陳珂說道:“陳珂,你覺著這江山如何?”
“可是雄壯巍峨,秀麗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