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
聽了李赫的話,眾多年輕病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名戴眼鏡的實習女醫生走出來,遞給了李赫一支注射器。畏懼得看了一眼老醫生,又快速退回人堆。
李赫一隻手接過注射器,另一隻手拿出裝有利培酮的安瓿瓶,單手一按,直接打開。
把含有超凡能量的藥液抽入到注射器中,扎到張克身上,快速注射進去。
“滴滴滴滴——”
房間中的檢測儀器還是在危險示警,但慢慢的一個接一個安靜下去,上面顯示的數字也由紅轉綠。
張克臉上表情慢慢恢復平靜,掙扎動作越來越小,最後安靜躺在出病床上睡了過去。
“呼——嚕嚕——”
因為睡得太沉,直接打起鼾來。
“讓他睡一覺吧,睡醒後應該就好多了。”李赫道,望了一眼愣怔中的老醫生,邁步走出去。
房間中的醫生面面相覷,老醫生繼續愣怔,片刻露出懷疑自我的目光。
之後,想到了什麽,老醫生快步追出去。
“等一下,等一下!”老醫生大喊。
走廊裡,李赫停步,望向追出來的老醫生。
此時老醫生一改之前的嚴肅,滿是狂熱:“年輕人……不,這位老師,我想知道您那利培酮裡到底有什麽?為什麽,別的藥沒效果,你的藥就這麽厲害?”
“老師不敢當。藥的確和別的藥不同,至於裡面的東西麽,不是我藏私,而是我也不清楚具體成分,但我可以肯定治療這種被超凡力量影響精神的病患,會更有效。
這次算是我的一個測試,如果不是病人情況真的複雜,我也不會這樣,如果有什麽打擾,請見諒。好了,朱醫生,沒事我先離開了。”
說完話,李赫邁步就走。
老醫生不放棄的繼續追,一邊追,一邊問:“老師,這位老師,還沒請教你您名字呢?”
“李赫。”
“您在哪家醫院高就啊……呼……我……我去拜訪你。”老醫生年紀畢竟大了,小跑著追了一段距離,實在跑不動了,停在走廊裡喘息對李赫的背影大喊。
“林城第三精神病院。”李赫道,話落,身體消失在走廊盡頭拐角處。
老醫生聽了,眼睛眨了眨,滿疑惑的喃喃自語:“林城第三精神病院?怎麽沒有聽過啊……不過能有這樣的人,醫院肯定遠超安康吧,是我孤陋寡聞了……”
另一邊,李赫走出了醫院大門。愁何堂在旁邊跟著,目睹了剛才全部,一直保持沉默,但走了一段路,還是忍不住出聲:“李院長,我覺得我之前可能是‘打醬油進當鋪,跑進廟裡借梳子’。”
“?”
“找錯了門啊。”愁何堂眼睛微閃,道,“之前我們出事的人,應該送到你病院去的,我想他們應該會得到更妥善的治療,是我疏忽了,也是我小瞧李院長了,我道歉。”
“沒必要。”
“沒必要?”
“沒必要道歉。”李赫道,“即便你送到我那去,我也不見得收治。”
“為什麽?”
“我的醫院規模目前比較小,人員也缺乏,無法救治大量的普通病人。
這次救治張克,一個原因是惋惜,不想讓他就這樣死掉,另一個原因是測試,測試藥物的效果。一般來說,我的醫院只會收治一種比較特殊的病人。”
“什麽?”
“馭詭者病人。”
“啊?!”
愁何堂跟著李赫,
繼續往外走。 半晌,再度開腔道:“李院長,麻煩你件事。”
“請講。”
“給我在你醫院預定個床位吧。”
“哎?”李赫打量了一下愁何堂,“你有病?精神不正常?”
聽上去是罵人的話,愁何堂卻是認真回答:“我沒病,精神也正常,至少比小白——白葭月正常多了。不過……未雨綢繆麽,萬一哪天出問題了呢,還是得靠你李院長幫忙啊。”
“那好說,沒問題。”李赫大口答應道。他正愁著去哪裡收治馭詭者病人完成小叔任務呢,現在有個預約的,當然是樂意至極。
說實話,他現在都有點盼著愁何堂當場發病了,方便他立刻收治。
愁何堂不知道李赫心中想法,只是道:“那就感謝了,對了,也替張克謝謝你,畢竟你救了他的命。”
聽了愁何堂的話,李赫突然想起了張克在福安化工廠詭靈事件中,請他搜救失散的隊員時的話語來。
張克當時對他說……(我的隊友)也許他們不像您這種馭詭者這麽厲害,但……他們畢竟也算為這座城市做了很多事,不應該隨隨便便死在這裡,太不值了。您說呢?”
李赫輕吐出一口氣,對愁何堂道:“像張克這樣的,也許不如馭詭者厲害,但也算為林城做了很多事, 不應該隨隨便便死去。
我救不了每個人,但在能力范圍內,還是希望能救下對方,希望他能繼續好好活下去。”
“嗯。”愁何堂點了下頭,應聲。
……
“我還活著?”轉眼天亮,張克從林城安康醫院1023號病房的床上醒來,看著白淨的天花板,不由得生出這麽一個疑問。
回憶過往,隻覺得做了一場噩夢。
當初他和消防隊的隊友先是撲滅了沈鶴別墅的大火,然後逐個樓層排查火災隱患。
就排查到二樓的時候,出事了。
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他和他的隊友集體陷入了一個可怕無比、真實無比的幻象中,當場就有數人承受不住、精神崩潰、當場死亡。他掙扎著下樓,試圖尋找官方馭詭者愁何堂以及和他有數面之緣的馭詭者李赫求救,但幻象的干擾下,一腳踩空直接從樓梯上摔下來,艱難說了幾句話,就也陷入了精神崩潰的境地。
他隻覺得,整個人的意識都失控了,如同一艘小船航行在狂風暴雨的大海中,大海就是恐怖幻象所化,一旦支撐不住,立刻就會被吞噬。
他艱難支持,就在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突然大海平靜下來,小船安全航行到了一處沙灘上,他躺疲憊的走下沙灘,倒頭就睡。
睡醒後,就發現自己在醫院裡了。
看來,是活下來了。
張克得出了結論,接著病房門“吱”的一聲大開,愁何堂走進來,手裡一束慰問病人的花——椰菜花。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