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是這樣吧……”李赫把第一次詭靈事件見過奧因之後的事情,挑著重點講述了一下。
講完後,看向四周。
此時,他跟著奧因和黑貓走出了原來的倉庫,來到了相連的一處房間,正站在一個寬闊的廚房中。
廚房的造型有點類似上次見面時的食堂,一面牆壁鑿出十幾個窗口,朝向一個面積寬闊的餐廳。
餐廳中擺放著諸多成套的座椅板凳,等待顧客上門的樣子,不過此時空無一人,如同外面的街道。
奧因聽完李赫的話,輕輕點頭,眸子緩緩轉動:“化工廠……火車站……一個有陰謀的人?埋伏……逃跑……追到了這裡?”
“哈,不得不說,你這個精神病院院長,生活的確豐富。不像我一個廚子,只能困在廚房中,日複一日的做著飯菜,如果完成的不好,沒準還有不好的事情降臨。”奧因道。
“不好的事情?”李赫問。
奧因沒有接話,換了個話題問道:“所以,你現在想要找到追擊的那個人了?”
“對。”李赫點頭,“也想要找到跟著我一塊進來的三個同伴。怎麽,你清楚?”根據第一次見面的經驗,在李赫看來,奧因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
“我不知道。”奧因搖了搖頭,帶著幾分歉意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準備一次特殊的宴會,無暇管其余的事情,對你問的人都不清楚。不過你要是願意等的話,等我忙完了,可以幫你問問。因為一些原因,這裡的時間流逝,和外面並不相同,你倒是不用太著急。”
“那多謝了。對了,這個還給你。”李赫想到了什麽,拿出奧因借給他的剔骨刀遞出。雖然剔骨刀這件封印物還是比較有價值的,但還是有借有還的好。
奧因輕點了下頭,看上去倒是不太在意,伸手接向剔骨刀。但在要接住刀的前一刻,手一停,目光有些閃爍。
“怎麽?”李赫奇怪。
“你和上次不一樣了。”奧因道。
“我經歷了這麽多,自然有些變化。”
“不,我說的不是這些,而是別的地方。”
“什麽?”
“你拿刀的姿態不同了,你……整個人對刀的感覺不一樣了。”奧因注視了一會剔骨刀,又看向李赫,上下打量,“上次你是精神病院院長,這次你不但是精神病院院長,還和我一樣,是個廚子了……很有水平的廚子。”
李赫眉毛一動。某種意義上,奧因還真的沒有說錯,從金色輪盤中獲得大師級烹飪術的他,的確算得上是一個成功的廚師。
“有點意思。”奧因繼續上下打量李赫,目光變得鄭重,黑貓也跳到一邊的台子上,直視李赫。
態度在悄無聲息間,發生了一些細微變化。
“有件事我需要你幫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奧因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請求。
“什麽事?”
“幫我完成這次的特殊宴會……簡單來說,幫我一塊做菜。”奧因道,“這樣對你也有好處,快一點完成,就能快一點幫你打聽到消息,找到你追的人和你的同伴。
另外,如果你做的菜能夠讓食客們滿意,是有獎賞的——只能在這個地方得到的獎賞,價值極高。”
“那好像,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要你不嫌棄我的廚藝。”
“當然不會,因為我能感覺到,你的廚藝並不比我低,甚至某些領域都有所超越……”奧因道,“好了,
時間很緊,你也等著找人,就不廢話了,我們開始吧。” 奧因看向黑貓。
黑貓敏捷的跳到旁邊另一個高台上,拉動了牆角上的一根繩子。
“叮叮當!”
清脆鈴鐺聲響起,廚房窗口外餐廳,暗紅色的大門突然打開。
有大量的人走進來。
準確來說,不是人,而是像人一樣的幽靈。
軀體好像由單薄的白霧組成,幾近透明,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衣著,簇擁著進入,很快坐滿整個餐廳,齊刷刷向著窗口內的廚房中望來。
“哢哢……”
豬大廚奧因磨了兩下牙,深吸一口氣,望向李赫道:“食客們到了,宴席開始,該我們上菜了。”
“上什麽樣的菜?”
“自由發揮,從一個角度講,他們是最挑剔的食客,另一個角度講,他們又是最不挑剔的食客。上什麽菜,全依據我們的意願,但只有一點——不能做的難吃。”奧因道,轉身穿過小門,走進倉庫推出一小車的食材,“來吧。”
話落,從車上取下一條豬肉,放在案板上就開始切。
李赫看著小車上的食材思索,因為選擇太多,一時間竟然有點不知道如何下手。念頭一動,突然想起白葭月之前說吃炒蝦仁的夢話,心中有了主意。
伸手從小車上取了鮮蝦仁、水發海參,豆粉面,茶葉,南薺,雞蛋一堆東西,準備做一道比較簡單也不容易出錯的雨前蝦仁。
蝦仁洗淨用蛋清、豆粉面抓勻,南薺去皮開水焯過切小丁,薑切末,蔥切段,開水泡茶放精鹽、酒、澱粉兌成茶汁……
上鍋,加油燒至六成熱,下蝦仁撒油至九成熟……去油,放入蔥薑、海參、南薺……倒入茶汁,淋上雞油,出鍋裝盤。
把做好的雨前蝦仁利索的盛出,裝入白瓷盤。
旁邊高台上的黑貓跳下,落地身形扭動,變作一個身著黑紗的女子,端起白瓷盤,走進餐廳,放到一張桌子上。
這時奧因也做好了一份回鍋肉,黑貓變作的女子再次端到餐廳桌子上,催促道:“快一點,食客人現在都很餓,如果不喂飽,可能等會就要吃我們了。”
奧因皺眉,沒說什麽話,動作卻是快起來。
李赫看了,也跟著加速。
蔥椒魚片、糖醬雞塊、油潑豆莛、溫熗鱖魚片、芫爆魷魚卷……
一道道菜出鍋,端上。
但餐廳中的食客並沒有滿足,女子催促得也越來越頻繁。
“快點。”
“再快一點。”
蔥燒海參、賽螃蟹、木須肉、象眼鴿蛋……
又是一道道菜出鍋、端上。
到最後,李赫感覺自己都沒有了思考時間,幾乎是拿到食材就下鍋開始烹飪……
一道菜、又一道菜、再一道菜……
到最後,李赫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菜,伴隨一道“雲片猴頭”出鍋、端上,黑紗女子終於停止了催促。
“宴席結束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黑紗女子重新變作一隻黑貓,站在窗口台子上,看著餐廳道。
望去,就見眾多幽靈起身,走出門,消失在門外。
“砰!”
暗紅色木門自動關閉,餐廳裡隻留下一個個乾淨如洗的瓷盤。
結束了麽,不容易……李赫在心中道,饒是有詭靈加持,這麽長時間烹飪,也讓他有些疲憊。
扭頭看向旁邊的奧因,對方累得也不輕,依靠在牆壁上,大口喘息,半晌出聲道:“終於結束了,這樣的事,我真的不想再來一次了。”
“也多虧了你。”奧因望向李赫,“要不是你,我可能更糟糕, 甚至可能完不成。”
“好了,不要抱怨了,這不是完成了麽,而且這次的客人很大方,給了好幾件獎勵。”黑貓道,一揮爪,也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來的,兩個巴掌大小的布袋丟出,一藍一紅。
“藍色是客人給你的,說是回鍋肉和九轉大腸做的不錯,紅色是客人給他的,說是雨前蝦仁和賽螃蟹做的不錯。”黑貓對著奧因道。
奧因伸手接過,先是把藍色袋子打開,在台子上一倒,掉出兩件小物件來。
一個小鏡子,一副假牙。
先拿起小鏡子看了看,放下後,拿著假牙注視良久。
“不錯,這次的客人的確很大方。”
話落,奧因打開了李赫的紅色打開,也倒出了兩個小物件。
一個巴掌大小的青銅小劍,像是孩童們的玩具,還有一枚銀白色的硬幣。
奧因先拿起青銅小劍,觀察幾眼,遞給李赫。
李赫接過,放在手心裡,隻覺得手一沉——看上去小巧的青銅小劍,重量竟然不小。
用手抓緊,冰冷徹骨的感覺生出,順著手臂不斷蔓延,很快就蔓延了半個身體,李赫連忙用念力包裹住,控制青銅小劍浮起,冰冷的感覺這才緩緩消散。
奧因出聲:“這是一件很不錯的封印物,品質要超過我借給你的剔骨刀,效果是鎮壓、封印之類的,副作用應該就是你剛剛感受到的,會讓使用者感到徹骨嚴寒。再具體一點的東西,就需要你自己摸索了。”
說著話,奧因又捏起銀白色的硬幣,看了幾秒,眼睛猛地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