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韋小寶愣了愣,便即讚道,“好名字。”
“怎麽,嶽不群那小子曾提起過我?”風清揚冷笑問道。
聽他口氣不善,韋小寶便知那風清揚和嶽不群不對付,於是說道,“嶽不群哪裡敢說起風老前輩您啊,莫說風清揚這三字了,就是‘風’字他都不敢提起,我記得半個月前有一日風大,把他頭上戴著的綠帽子吹走了,他支支吾吾了老半天,隻敢說帽子被吹走了,帽子被吹走了,也絕口不提一個‘風’隻,您說說他對風老前輩您是有多怕。”
風清揚冷笑一聲,知道嶽不群斷不可能如此慫包,倒是韋小寶說的有趣,他也不拆穿。
這時又聽他說道,“你是令狐衝吧?”
“風老前輩怎知我的名字?”
“我在此地隱居了幾十年,華山派的人怎麽會不知道。”風清揚哼哼了一聲,又道,“你小子我倒也時常在思過崖見過,倒是平日裡見你老老實實的面壁,怎麽今個竟痛罵起嶽不群來了?”
“別提了,前兩天我酒喝多了,導致內力全失,那姓嶽的翻臉不認人,非但讓我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帶著;媽的,連金盆洗手都不帶我去!”韋小寶不爽撇嘴,尤其想到金盆洗手不帶自己參加,又是在心裡痛罵了嶽不群一番。
“內力全失便落到了這般的田地,氣宗的人果然都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貨色。”風清揚不屑自言自語了一句後,心想,“氣宗弟子總是以內力為尚,卻不知華山劍法,劍才是根本,如今嶽不群的大弟子內力拳無,當真是天意,我指點他兩下,到時用我劍宗的劍法打敗氣宗的嶽掌門,我看嶽不群這小子臉往哪裡擱。”
念及此處,風清揚問道,“你小子想不想打敗嶽不群?”
“那是當然。”聞言,韋小寶精神一振,連連點頭,心想,“辣塊媽媽,只要我能打敗嶽不群,到時還怕他不帶我去參加金盆洗手,他敢不帶我去,我非把他教訓的連爹媽都不認識。”
“那好,跟我來吧。”這時風清揚伸手朝一側石壁上一拍。
一擊之下,便聽“砰”的一聲,石壁上出現了一個大洞。
“進來吧。”說著,風清揚率先走進了洞內,隨手從一旁拿了個火把,便向前走去。
韋小寶跟在後面,心中惴惴不安,偶見腳下一旁伏著一具骷髏,嚇了一跳。
“難道這裡是墳墓?!”韋小寶心下驚疑之際,隨風清揚繼續向前走去,眼見越來越多的骷髏伏在地上,這會兒嚇得全身寒毛根根倒立了起來。
“到了。”這時風清揚舉著火把來到了一面石壁前,石壁上刻著十六個大字“五嶽劍派,無恥下流,比武不勝,暗算害人。”每四個字一排,一共四排,每個字都有尺許見方,深入山石,是用極鋒利的兵刃刻入,深達數寸。
韋小寶隻認出了一個“五”字,其他字就不認識了,這時心想,“這石壁上刻字到有趣,等哪天有空了,我也刻上幾個。”
他卻不知,石壁上的字並不是精心雕刻出來的,而是魔教長老絕望之際,慰平生之力用武器寫下的,要說是字字泣血,倒也一點都不為過。
數十年前,魔教十大長老殺入華山,欲將華山弟子圖繆殆盡,卻不幸中了圈套,被五嶽劍派困死於此處山洞內。(此事可參見金庸先生原著)
魔教十大長老,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從洞中逃出,於是便在堅硬石壁奮筆疾書,痛罵五嶽劍派,
以泄自己等人心頭之恨。 這時聽風清揚說道,“此處山洞內,有魔教長老自詡破盡五嶽劍派的招數,令狐衝你且來看看。”
風清揚有意要考教令狐衝的天賦,這時領著他來到了一副兩個小人正在拆招的璧上石畫前。
璧上兩個小人拆招的石畫雖是簡單、潦草,不過那並不是隨便瞎畫,而是蘊含高深的武學招式。
“令狐衝,這二人的拆招之中,你看到了什麽?”這時,風清揚指了指拆招的兩個小人,問道。
璧山畫的兩個小人雖是簡單,卻也能看出其中一人用劍,和他對招之人用的棍棒等兵刃。
韋小寶妝模作樣的看了良久後,點頭評價道:“畫工簡單粗糙,不值一錢,還沒我畫的好好。”
“我是讓你看武學招式來著,不是讓你評價畫工的。”聞言,風清揚氣的連翻白眼。
“招式啊?”韋小寶尷尬,又是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然後搖頭,“沒看出來。”
“華山派收的都是什麽廢物弟子啊。”風清揚沒好氣的瞪了令狐衝一眼,指著牆壁上的兩個小人說道,“那個拿劍的小人使得是華山派基本劍法裡一招‘有鳳來儀’,難道你看不出嗎?”
“風老前輩你這麽一提醒,我還真看出來了,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原來是有什麽來儀啊。”說著,韋小寶哈哈一笑,其實他這副德行看出來才見鬼了呢。
“那你覺得這兩個小人拆招下來最後誰會獲勝呢?”這時風清揚又問。
“風老前輩你覺得呢?”韋小寶反問。
“我看那個用棍子做武器的小人會勝出。”風清揚道。
“我也是這麽覺得。”韋小寶點頭附和。
“那為什麽用棍子做武器那個小人會勝出呢?”風清揚又問。
“對呀,為什麽是那棍子那人勝出呢?”
韋小寶再次反問, 這次風清揚可不上當了,冷冷的白了他一眼後,提醒道,“是我在問你呢。”
“是,是。”韋小寶點了點頭,他哪裡知道那個用棍子的小人最後為什麽會勝出,想了想,隨便胡謅道,“因為用棍子那小人的武功比用劍那小人的武功高一點點,所以最後他會勝出。”
“胡說八道,這兩個小人只是畫上去的,哪裡分什麽武功高低。”
“小人又不是你畫上去的,你怎麽知道不分武功高低呢,說不定畫小人的那個人覺得用劍那個小人勝出呢,所以特意給他一把劍,而另外那歌小人只能用棍棒了,說到底棍棒值幾個錢哪裡能和劍比,最後肯定用劍那個小人贏了。”
韋小寶心裡自然是胡攪蠻纏的不服,話到嘴邊卻又是胡謅道,“我知道了,那個用劍的小人肯定肚子不舒服,所以打不過用棍子那小人。”
“那個用劍的小人沒有肚子不舒服。”風清揚再度翻了翻白眼。
“那是用劍那小人頭疼腦熱?”
“他也沒有頭疼腦熱。”
“那一定是傷風感冒。”
“用劍那小人根本就沒病!”
“那……那一定是用劍那小人知道自己老婆快生了,趕著回去,然後就被那用棍棒小人給偷襲,所以最後那用棍棒的小人贏了!”
“我說你小子,還真他媽想象力豐富啊!”風清揚雙手一叉老腰,氣得吹胡子瞪眼,按說他這把年紀性子早就打磨得猶如古井不波一般,此刻卻是想抽他令狐衝兩個打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