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認識了,那好,衝兒我來考考你。”說著,寧中則手指著一句“孔懷兄弟,同氣連枝”問道,“這句話怎麽讀?”
“這個……”韋小寶望著那句話,皺起了眉頭,雖說寧中則剛教他識完《千字文》,不過轉眼的功夫就忘了一大半。
這會兒他雖是急的抓耳撓腮,卻也無濟於事,想了想又道,“師娘,我肚子好餓啊,你看,這一餓就什麽想不起來了。”
“餓肚子還能把認識的字都忘光了,衝兒,你可好本事。”寧中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忽問道,“衝兒,你還記得我們華山派又叫什麽嗎?”
“五嶽劍派……是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經她這麽一提醒,韋小寶當即明白了過來,這時又數了數,正好八個字,這下都對上了。
“師娘,我知道了,是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我就說那《千字文》都認識了,只是剛才太餓沒想起來。”
韋小寶哈哈大喜,寧中則又是沒好氣白了他一眼,“是孔懷兄弟,同氣連枝,不是五嶽劍派,同氣連枝。”
“我就說嗎,這第一個字看著也不像‘五’啊,原來是‘孔’啊,不過這‘孔’字也沒‘五’字好看,還不如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呢;師娘你說對吧。”韋小寶故作恍然。
“對你的頭,衝兒,你要是再這樣胡說八道,師娘我可就不饒你了。”這一下,氣得夠嗆的寧中則抽出隨身佩劍。
倒是她還沒來得及動怒,韋小寶已經哇哇哭上。
“衝兒,你哭什麽?”寧中則最見不得令狐衝這般的樣子,一下心軟之際,隻好把抽出的寶劍塞回了劍鞘內。
“師娘,你莫要怪衝兒,衝兒喝酒喝的腦子糊塗了,現在連字都不認識,難為師娘……”說著,韋小寶便又要哇哇大哭了起來。
“衝兒,你也莫要太著急,識字的事以後再說也不遲,畢竟來日方長嗎。”寧中則慌忙擺手製止,歎了口氣後,又道,“衝兒,這些書你隨身帶著,翻看著久了,說不定哪天想起來以前認識的那些字了。”
得,這下她算徹底放棄了。
“好的,師娘。”韋小寶連連點頭,興高采烈的抹去眼角淚水後,心想,“師娘退了一步,那我也退一步,以後我隨身帶一本書,這樣就算扯平,不然的話,到顯得我韋小寶太沒義氣了。”
韋小寶覺得自己雖算不上天下第一講義氣的人,但第二、第三還是排得上的,既然答應了寧中則,那這事自然不會忘記。
這時他忽又好奇問道,“師娘,孔懷兄弟和五嶽劍派是不是兄弟?”
“衝兒,你說什麽呢?”寧中則被他問的一臉懵逼。
“師娘,你想啊,這孔懷兄弟後面是同氣連枝,五嶽劍派後面也是同氣連枝,都是同氣連枝,那孔懷兄弟和五嶽劍派肯定有點關系了,難不成是夫妻,我看也不像。”韋小寶甚以為然說道,怎一聽,還真的有那麽一點道理。
“衝兒,不要胡說八道,孔懷兄弟和五嶽劍派不是兄弟也不是夫妻,這些尋章摘句的事你不懂,就不要瞎問了。”寧中則被他的話氣的差點逗笑,心想,“衝兒現在這個狀態,晚上留他一個人在這裡的話,怕是不安全。”
於是她又說道,“衝兒,待會你隨我一起下思過崖吧,經過今日這一遭,你師父應該是原諒你了。”
“多謝師娘。”韋小寶早就想離開這鬼地方,寧中則這麽說那自是最好不過。
二人走出山洞時,
天已入夜。 一輪弦月懸於夜空,映照出幾分孤寂和淒涼。
萬裡山風呼呼作響,吹拂過些許恐懼並憂傷。
韋小寶生怕自己被那山風吹得掉了下去,慌忙抓住了寧中則的手。
“衝兒,你啥時變得這麽膽小了?”寧中則歎了口氣,想起衝兒以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好男兒,如今卻成了這副德行,不免難過,又想,“衝兒這病必須得治,我和師兄雖有些把脈的手段,對於醫術其實是一竅不通,聽說殺人名醫平一指手段了得,不過他性子古怪,醫一人殺一人,倒是不能讓隨便衝兒求他醫治。”
又想,“那平一指的師弟屈數手醫術誰稍有遜色,但也差不多太多,且他居住的地方離著衡山派劉賢弟之處也不遠,他日和師兄去參加劉賢弟的金盆洗手,不如拜訪他,求他去替衝兒診治一番,只不過那人在江湖中的風評不怎麽如何,聽說十分好色……”
念及此處,寧中則忍不住歎了口氣,心中又多了幾分憂慮。
至於韋小寶這會兒卻是在糾結“孔懷兄弟”和“五嶽劍派”到底是什麽關系,糾結再三,忽一下豁然開朗,“孔懷兄弟姓孔,五嶽劍派姓五,他倆姓不同,自然不是兄弟,對,是連襟,一定是連襟。”
念及此處,他更是沾沾自喜了起來……
韋小寶隨著寧中則帶領,走下思過崖後,便向華山派而去。
半路上,寧中則忽想起了一事,便停下了腳步,松開了他的手,鄭重其事說道,“衝兒,有件事,你可要做好心裡準備。”
“師娘,什麽事?”
“鑒於你今日的表現如此拉胯,你師父可能不打算帶你去參加劉正風金盆洗手一事了。”
“金盆洗手?”
韋小寶一愣,這詞自己也沒聽過,但轉念一想,好像明白了——那個什麽姓劉的既然能黃金臉盆洗手,姓嶽的肯定是撈錢去了,辣塊媽媽,撈錢也不帶我這個大弟子,姓嶽的我操你奶奶!
韋小寶自然不知道所謂金盆洗手,實乃是退出江湖之意,這會兒隻當“金盆”是“黃金的臉盆”;爾後便哭著央求寧中則起來。
“你如今這副德行,我就是幫你說再多的好話,你師父也未必會答應,看你自己的表現吧。”這時一聲歎氣,寧中則也是無奈。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了華山派正氣堂前。
正氣堂正中放著一張擺著一張才長桌,長桌兩側端端正正的放著幾十雙碗筷。
華山派掌門嶽不群在一旁來回踱步,憂心忡忡。
其他弟子見狀,也不敢多問,小心翼翼站著,也有幾個大弟子在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師兄,我們回來了。”走進正氣堂後,寧中則歎了口氣。
“衝兒怎麽樣了?”嶽不群慌忙問道。
寧中則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