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師傅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你身上至少得有兩把刷子,再者既然是老師傅,年紀自然也要說的過去。
令狐小寶呢,25歲,年紀輕輕的,別說老師傅了,就是小師傅也不夠格。
不過這並不重要……
能力這種事向來和年紀無關。
只不過當令狐小寶提出應聘老師傅的時候。
醫館的那些工作人員各自忍不住發出了一陣嘲弄而又不屑的笑聲。
所謂工作人員,其實是一群人均年齡在五十歲以上的老中醫。
以他們行醫幾十年的經驗來看,令狐小寶這種嘴上沒毛的小年輕,如此大言不慚,無非就是嘩眾取寵,自取其辱罷了。
“有什麽好笑的,我看你們年紀也不小了,行醫也該有些年頭了吧,沒想到還是這麽膚淺;要是沒有金剛鑽,我又怎麽會攬這瓷器活呢,你們說是這個道理吧?”
令狐小寶的一聲反問,讓其他那些老師傅有些尷尬。
“其實並不是什麽樣的瓷器活都能攬的,要是金剛鑽不行,再怎麽做也是無濟於事,小夥子你說對吧。”這時候,葉妙手走了過來。
天鵲中醫館的大堂內忽然一片寂靜。
身形高瘦,須發皆白的葉妙手來到令狐小寶面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搖頭說道,“都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小夥子我看你長得白白淨淨的,只怕你這金剛鑽攬不了老師傅的瓷器活。”
“真金不怕火來煉,攬不攬的住,是騾子是馬拿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麽自信的年輕人已經不多見了,當然了,自信是一件好事,只不過太自信的話,可是容易翻車哦。”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後,葉妙手又道,“中醫有四名本事分別是望聞問切,考究起前三樣多少是有些偏頗,既然是真金不怕火煉,年輕人我想你不介意展示一下切脈的手段吧。”
“你吩咐,我照辦。”令狐小寶篤定微笑。
然後,葉妙手也不知從哪裡找了跟木棒,丟給了令狐小寶。
“你不會是想讓我給這根木棒切脈吧?”令狐小寶皺眉,好奇。
“沒錯,我知道這聽上去是有點荒唐,不過這可難不住高明的醫生;年輕人,您不是說真金不怕火煉嗎,那就煉煉唄;當然,如果你覺得這有難度的話,那也正常,只不過年輕人我希望你以後不要這麽莽撞了,畢竟老師傅不是誰都能當的。”
說著,葉妙手意味深長的一笑,其他老師傅也笑了。
這會兒他們饒有興趣的盯著令狐小寶,仿佛是在等,不過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等什麽。
或者是在等令狐小寶知難而退。
又或者在等令狐小寶出醜吧。
年近花甲的葉妙手行醫五十余載,知道為木頭切脈意味著什麽。
那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難度不小。
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十足的信心。
眼下他把這個難題丟給令狐小寶,當然是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可惜他錯了……
“老師傅的確不好當,不過也不是不能當,不試試的話,誰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呢。”歎了口氣,端詳木棒再三,令狐小寶忽又說道,“麻煩拿一根比較細的線來。”
“年強人,不用這麽較真吧,就算你拿那根木棒沒辦法,切不出什麽一二來,也用不著上吊自殺吧;這事沒轍也不丟臉,再說了就是上吊,拿細線的話,根本就支撐不了你的重量吧。
”葉妙手幽幽說道。 這話雖說是勸來著,不過聽著實在有些損。
不過令狐小寶並不介意。
他說,“我想你誤會了,我要線呢不是什麽上吊自殺,我看你年紀也一大把,懸絲診脈,你應該聽說過吧?”
“傳說中的懸絲診脈?!”葉妙手一愣,臉色忽然變了,變得有些難看。
懸絲診脈可是傳說中最牛逼的切脈手段,而且早就失傳了,別說他葉妙手不會了,就是也妙手他爺爺的爺爺也不會。
這麽牛逼的手段,沒道理令狐小寶會啊。
所以他不信,這時更是言之鑿鑿的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懸絲診脈的手法已經失傳了幾百年之久。”
“失傳又不是滅絕,只要你有心的話,別說幾百年了,就是過了幾千年、幾萬年失傳的技術還是能恢復的。”說著,令狐小寶將他人拿過來的線系在了木棒之上。
食中二指在線上摸索了片刻後,令狐小寶篤定的眉點了點頭。
“年輕人,看你的樣子,你不會真切出了什麽吧?”葉妙手慌忙問道。
“巧了,還真切出了一點東西。”令狐小寶微笑。
“什麽東西?”
“脈。”
“木頭也有脈,年輕人,你這也太誇張了一點吧!”葉妙手皺眉, 既是有些不解,又是有些好奇,更多的是當然是不信。
“人有人脈,木有木脈,其實不是我誇張,只是老人家你孤陋寡聞了。”令狐小寶嘿嘿一笑,意味深長。
“孤陋寡聞,年輕人我看你是故弄玄虛吧,還木有木脈,那你告訴我,這根木棒是什麽脈?”葉妙手不屑。
“喜脈。”
令狐小寶微微一笑,簡短兩字,引起滿堂哄笑。
“木頭會有喜脈?年輕人,不是我說你,就算吹牛你也要有個限度吧,違背常識的東西你說著不害臊,我聽著都嫌害臊呢。”
哄笑過後,葉妙手搖頭歎氣,然後就要讓令狐小寶滾蛋。
“你為什麽不把木頭劈開來看看呢。”這時,韋小寶說道。
“我知道有些人就是這樣,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年輕人,其實我也不想為難你,可是你既然這麽喜歡自取屈辱,那我我隻好滿足你了。”
葉妙手笑著歎了口氣,然後讓他人用斧子見木棒劈開。
木棒劈開後,便見有木棒中有一條一厘米的蛀蟲,正在產卵……
時間仿佛被凝固住了。
哄堂大笑的歡快氣氛還沒散去呢,卻在一瞬間沉到了時間的底部。
剛才那些人笑得有多歡快,這會兒臉色就有多難看。
“雖然我已經診出了是喜脈,不過還是沒能診斷出這些蟲卵是雌的還是雄的,看來我的本事還沒到家啊。”一聲歎氣,令狐小寶轉身便要離開。
“大師留步!”陰晴不定的葉妙手急忙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