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心中了然，恐怕上面的人也覺得她的這個說法太過不可信，懷疑她是來騙種子回去吃的，又不想打擊她這個木炭廠老板的自尊心，才會想出給她一點點種子的說法。

對他們來說，她能種出來是意外之喜，種不出也就不了了之的給她打發了。

“好。”薑晚應道，種東西有什麽難的，到時候他們別嚇死才好。

空間的事情她藏的嚴實，空間的土挖出來能種東西這件事，她也沒打算瞞著，她還指望依靠這個發家致富呢，

反正土壤裡蘊含的營養素，以現在的科技是怎麽都探查不到的，她也不怕別人會對她產生好奇，隨便查，你們要是能找到她種出植物的秘密，算你們長得能。

薑晚揣著幾小包種子回家，出門正好遇到帶著人來賣木炭的楊卓業，從村委會出來。

“小晚，小晚。”楊卓業興衝衝的追上薑晚匯報工作，“木炭廠的第二窯木炭出來了，又賣了三萬工分，按照現在的速度來看，一個星期出一窯，一個月能出四窯，一個月就能掙十二萬工分啊，十二萬啊。”

楊卓業的聲音越說越小，生怕別人聽到似的，這會兒激動的臉上通紅，他們家佔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十二萬的百分之十五就是一萬八千，就算扣去稅收和人工成本，也還有一萬多。

月入上萬工分，換做是誰能不激動，這和末日前的月入過萬，可不是一個概念。

“這麽快就能燒出一批嗎?”這樣的速度比薑晚想象中的要快，每個月能賺到的工分也比她預想的要高些。

“是啊，我們以後能賺很多很多工分，再也不用發愁怎麽過日子了，嘖嘖嘖，小晚，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楊卓業在薑晚身邊嘮嘮叨叨個不停。

木炭廠能盈利，楊卓業是最高興的，他作為總經理，自己的身份也能跟著木炭廠水漲船高，以後誰知道他，都會對他尊尊敬敬客客氣氣的，打幾年工的楊卓業如今能有這樣的身份，被人高看一眼，他怎麽能不激動呢?

“卓業卓業......”

楊卓業正咧著嘴笑，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笑意戛然而止。

一旁的薑晚取笑他，“你的冤孽又來了。”

回過頭去看，果不其然，吳玲玲一溜小跑朝著他們的這個方向過來，現在收拾的乾淨些，不像剛見到她時那麽寒磣，懷裡還抱著什麽東西，被她兩隻手護的嚴實。

“卓業，我這兩天得了個好東西，就想著給你送過來，沒想到在路上碰見了。”吳玲玲在懷裡摸索一會，掏出來一個小布包，

裡三層外三層的打開，拿出個雜糧饅頭遞到楊卓業的面前，“卓業，你快吃，我出來的時候在火堆上烤過的，一直在懷裡捂著，應該還熱乎呢。”

薑晚默默的退到一旁看好戲，楊卓業打量著那個雜糧饅頭，看著眼熟，又啃了一口，味道也熟悉，這不就是木炭廠發的雜糧饅頭嗎?

“你在哪弄的?”楊卓業詢問她。

吳玲玲略撒嬌道，“問別人那買的，聽說饅頭吃多了頂餓還能有力氣，我就想著買回來給你嘗嘗，一個饅頭兩工分呢，我弟弟問我要，我都沒舍得給他。”

“倒是會賺錢。”楊卓業看看跟著他回去的工人們，那些人像是沒看到楊卓業的眼神一樣，顧左右而言他。

賣饅頭的事情大部分人都乾過，木炭廠發的饅頭吃多了總覺得身上有力氣，不再像之前那樣因為營養不良，感覺身上軟踏踏的，

他們也說不好是怎麽回事，有時間覺得是自己的錯覺吧，工人都這麽覺得。

後來他們總結為饅頭是主食做的，

比吃魚凍餅有力氣也正常，就有一部分人舍不得吃，拿回家賣掉。開始的時候賣一工分，後來有人說得些小感冒之類的小病，吃點饅頭喝點熱水睡一覺就好很多，要的人多了就賣到兩工分。

他們都說不好這饅頭哪裡不對，反正吃完覺得自己精神頭好很多，買的人多了，他們都願意賣。

一天兩個饅頭，一個月就是六十個，能賣一百二十工分呢，換做是誰能不心動，慢慢的將發下來的饅頭拿出去賣掉，已經成為他們的一種賺錢方式。

楊卓業經常跟那些工人打交道，已經琢磨出來是怎麽回事了，心裡想著，等到他回去都得開個大會，他不攔著他們賣饅頭賺錢，至少他們自己也要吃一個，保證自己身上有力氣乾活。

吳玲玲偷偷瞄一眼旁邊的那些工人們，茶言茶語的開口，“卓業，我聽說小泉村有個木炭廠做的還不錯，你知道是誰家開的嗎?”

吳玲玲心裡秉著呼吸，等著楊卓業回答，她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今天來問就是想聽楊卓業自己說。

如果真是楊卓業開的話，那她以後豈不是老板娘?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為生活苦苦掙扎了?一想到這裡，吳玲玲激動的小心肝都要跳出來。

“總經理，廠裡還有不少活兒，我們先走了啊。”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很是時候的喊出這句話，還衝著一旁的薑晚眨眨眼。

他不知道楊卓業的感情糾葛，只看到這個妹子肯定是喜歡楊卓業，不然怎麽會巴巴的跑這麽遠來送饅頭，為了給楊卓業漲漲面子，特意隻喊楊卓業總經理，連旁邊站著的老板都被喊。

“就是，就是，總經理我們先走了啊。”

後面的人跟著起哄，喊完還真就拉著推車離開了。

這下吳玲玲更加激動，“木炭廠真的是你開啊?”

“不是，村裡的人合夥開的。”楊卓業啃著饅頭回答。

“卓業......”吳玲玲忍住自己的激動，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些，“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的氣消了沒有?咱們什麽時候和好啊?”

楊卓業就沒打算跟她和好，他就是想出口惡氣，看看吳玲玲後悔的樣子，

這一個月來他總共沒和吳玲玲見過幾次面，每次見面吳玲玲都是小心翼翼的說話，什麽事情都順著他。

心裡的氣已經消去大半，到底有一年多的感情在，楊卓業看著以前趾高氣揚的吳玲玲現在這麽卑微，沒有再捉弄她的意思。

今天乾脆就把話說清楚，“吳玲玲，我覺得我們不適合，還是不和好吧，以後別來找我了。”

“什?什麽?”吳玲玲如遭雷擊，瞪圓眼珠子看著楊卓業，“為什麽不和好?我現在對你不好嗎?我都改了，也不衝你發脾氣了，什麽都聽你的，為什麽不和好?”

“你現在對我很好，但是有些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年前的時候，因為不買房子就要和我分手，在一起的時候，過節不給你發紅包送禮物也要和我分手，

平日裡你在別的地方遇到不順心的，也把氣撒在我身上，我們的感情早就被你磨沒了，挽回不了。”楊卓業的聲音不大，聽到吳玲玲心裡，每個字都像是一把錘子砸在她心上。

“可我明明改了，你也收了我給你的金子，現在你說不和好，憑什麽啊，你把我當傻子忽悠嗎?是不是你覺得自己現在了不起了，就看不上我?我當初也沒嫌你窮啊?”吳玲玲扯著嗓子喊，兩眼的淚嘩嘩淌。

楊卓業被她氣樂，“你做錯事，改了就應該原諒你嗎?那些金首飾，在你年前說要退婚的時候，就應該還回來的，你賴帳沒還，給我有錯嗎?

還有，別說我看不上你，你以前看的起我嗎?現在死乞白賴的追著我，是真的喜歡我， 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你心裡應該比我清楚吧！”

吳玲玲被楊卓業說的語塞，只能拽著楊卓業的衣服哭鬧，“我現在真的喜歡你，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咱們和好吧.......”

哭了半天，見楊卓業站在那裡無動於衷，依舊冷冷的看著她，就知道這次怕是真的沒戲了，嘴裡的哭喊改成破口大罵，“你個王八蛋，你捉弄我的感情，你不得好死。”

楊卓業冷冷的盯著她嘲笑，“怎麽，現在終於露出你的真面目，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誰會詛咒自己喜歡的人不得好死呢?”

“不是，我.......”吳玲玲知道自己說錯話，想解釋什麽。

楊卓業沒再給她解釋的機會，“吳玲玲，你不仁，我不能不義，回去後讓你爸去安置所的三區報道，我為他在那裡謀了個差事，每個月賺的錢夠養活你們一家人的，這是我最後為你做的一件事，從此之後，我們再沒有關系。”

楊卓業喊著薑晚離開，隻留下吳玲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想上前鬧，又怕他爸的工作鬧沒了，安置所那邊每個月能拿到固定的工資，別人求都求不來。

不鬧，心裡憋屈的很，站在原地愣半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回家了。

“到底是沒狠下心啊?還給人準備後路。”薑晚笑他。

楊卓業心裡也不太好受，“到底是一年多的感情。”

他原本以為報復吳玲玲能讓自己痛快，到頭來自己心裡卻跟著難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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