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說的一切，能夠理解你說的一切！”

趙曙雙眼帶著淚花看著趙月軒:“但是我沒有辦法接受，你這般對待為父。”

趙月軒歎息道:“父皇，身在帝王之家，感情很多時候都只是奢侈品。既然是為權利而生，那麽在為權利著迷而忽視感情的時候，就不應該在奢望他人還對自己存有感情！”

趙曙笑了，笑得很是悲涼，他看著趙月軒道:“我想要知道，若是當年我沒有放棄你，那麽你還會這樣冷血無情嗎?”

“不會！”

趙月軒也搖頭笑道:“我怎麽會這樣呢，父皇你不應該吧我想的太壞！”

趙曙深深的看著趙月軒，顯然並沒有相信趙月軒這話。

也許從一開始，趙月軒對他的感情就不多。

而在他母后孤獨死去的時候，感情便所剩無幾了。

就跟趙月軒說的一樣，十年的折磨，已經讓他變得扭曲了。

趙曙沉重的閉上了眼睛，半響之後，才發出一聲歎息:“你能成功嗎?”

“不太清楚，但是我能保證，我會做的比現在的一切更好，最低的限度至少能超越宋朝開國時期。”

趙月軒平靜的回答道。

語氣中並沒有什麽堅定，有的只是平靜。

但就是這樣，卻代表著趙月軒的自信。

趙曙睜開眼睛，看著趙月軒道:“你想要讓我怎麽做?”

“很簡單，父皇你下旨，召開太子爭奪，進行各種考核，最強者便是太子，繼承皇位！”

趙月軒嘴角浮現笑容:“而父皇可以挑選一個合適的人成為太子，然後變展開疏清。父皇能殺多少，就殺多少！”

“並不需要父皇做到什麽程度，只需要將動靜鬧大一點即可，將暗潮推向明面，掀起巨浪便可！”

趙曙看著趙月軒道:“然後我便在這巨浪之中，隨著宋朝一起毀滅對嗎！”

“是的！”

趙月軒一步步走上台階，來到了趙曙的面前。

趙月軒看著趙曙道:“父皇，你沉寂太久了，天下都在想你是一個怎樣無能的皇帝。”

“至少這樣一來，天下能夠記住父皇你多麽的忠烈，多麽有氣節！”

“天下只會知道父皇雄偉的身姿，也會為父皇的忠烈惋惜，他們會銘記父皇的種種，他們會知道父皇是一個很好的皇帝！”

“而一切的罪惡，一切的責任，都將會被推給其它人，這樣父皇也會青史留名，受到後人敬仰！”

趙月軒笑道:“這不好嗎?對於一個皇帝來說，這是很好的結局。不知多少皇帝都想要給自己這樣一個結局，給自己的一生畫上一個完美終章！”

趙曙雙眼包含淚光，看著趙月軒的目光滿是悲痛。

趙月軒說的不錯，但是卻用這樣的語氣和笑容說出來，卻是多麽的諷刺。

兩人可是父子啊，怎麽會如此。

沒有一絲感情。

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

趙月軒似乎並不害怕他不答應，因為趙月軒知道，趙曙在歷史上確實是一個好皇帝。

是一個勤勉節省的好皇帝，也是一個心系天下的人。

對於這樣的人，又面對如今的局勢，是不會拒絕他的。

因為一切都是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而趙月軒便是希望。

只可惜，看著自己如此出眾的孩子，卻對自己沒有半分感情，沒有絲毫仁慈。

不管是誰，都會感到痛心。

而這一切，卻是因為他的拋棄所造成的。

趙曙伸手撫摸著趙月軒的滿頭晶瑩剔透的雪白長發，

手感冰涼，仿佛在撫摸一塊寒冰。“這麽多年，你受了很多苦吧！”

趙月軒笑容不變:“父皇，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不過是會動搖我們成功的阻礙罷了。成大事者，不該給自己施加障礙！”

“就是不知，若是兒臣心軟了，父皇是不是又該後悔了?”

趙曙心臟狠狠一收，隨後便不再多說什麽。

趙月軒沒有躲避他的手，表現的規規矩矩，語氣很有禮貌，很溫和。

但是話語卻太過無情。

趙曙深感無力，頓時間，像是蒼老了十年。

本來烏黑光亮的頭髮，一瞬間便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灰白。

趙曙不在多說什麽，開口對外喊道:“曹正淳，進來！”

嘎吱一聲，大門被推開，曹正淳低頭躬身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素慧容跟佩玉。

兩女也是現在才知道，趙月軒心中到底埋藏著怎樣的怨恨。

不過即便是趙月軒冰冷無情，但是她們也只是為趙月軒的一切感到心疼，並沒有感到絲毫害怕。

在趙月軒的注視下，趙曙開始書寫聖旨，內容是趙月軒想要的。

寫完之後，趙曙便拿出國璽，蓋在了上面。

“傳下去！”

趙曙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對曹正淳下達了吩咐。

曹正淳心中顫抖:“陛下，真的要這樣嗎?”

趙曙沒喲回答，只是看向了趙月軒。

這個局面，頗有挾天子以令天下的架勢。

只不過，趙月軒並沒有強迫，而是趙曙自願的。

曹正淳也看向了趙月軒，顫抖道:“殿下，陛下不管怎麽說，也是殿下的親生父親啊，殿下真的要這麽狠心嗎！?”

趙月軒面帶微笑的看著曹正淳道:“比起我那些認一個宦官的皇兄來說，我已經非常不錯了。至少我對父皇恭恭敬敬，並未對父皇造成威脅！”

這還沒有造成威脅?

那些認賊作父的至少不敢做你的事。

而你卻把趙曙的結局都規劃好了。

“至少我父皇能夠得到一個善終，並且還是自己選的！”

“而在歷史上，有多少國難皇帝沒有選擇?”

趙月軒平靜道:“若是真的心系天下，就應該知道，一日不除掉內憂，那麽天下便一日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天下興，便榮華富貴。天下難，便首當其中，這便是一位明君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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