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遊你什麽時候走的?”

　　“昨晚就走了。”

　　“臥槽，喝酒你怎麽走的?”

　　“不瞞你說，我都不知道怎麽到家的，現在還後怕呢！”

　　“你大爺的，虧天黑人少，不然老子能被你坑慘了。”

　　“艸，我還以為關心爸爸呢，原來是只在乎自己的不孝子?”

　　“淦！……”

　　兩人一番親切友好問候之後，段牧忽然有些結巴問道:“那個……我昨天喝醉，沒說什麽醉話吧?”

　　卓有為道:“說了。”

　　“啊?說、說什麽了?”

　　“你說你暗戀公司一個女孩，問我怎辦?”

　　“我那垃圾公司裡只有大媽，你忽悠誰呢?”

　　“淦，沒看出來，你口味這麽獨特?”

　　“滾！我真沒說什麽?”

　　“你還說，你到現在還會夢到……”

　　“閉嘴！”

　　電話那邊段牧長長舒了一口氣，心中卻沒由來感到一陣失落。

　　意外覺醒超能力這件事，他一直憋在心裡，誰也沒說。

　　幻想著有朝一日，憑此出人頭地。

　　然而這能力看著花裡胡哨挺神秘的，除了讓他力氣大點，精神旺盛些，更好的成為一名社畜之外，幾乎毫無價值。

　　至少，他暫時未發掘出變現能力。

　　他之所以找卓有為喝酒，一方面死黨桌遊腦子活，想合計合計有沒有什麽出路;

　　另一方面，其實不乏幾分嘚瑟心理。

　　現在看來，他的潛意識，還是不願意把超能力說出來。

　　也對，這超能力一旦說出去，究竟會發生什麽，沒人能夠預估。

　　還是先隱藏起來為好。

　　“叮！”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傳來一聲震動，打斷了段牧的失神。

　　他點開通知一看，是他在問答網站上，小心翼翼提出的一個問題，此時又有了新回答。

　　“力大無窮精力旺盛嗎?白馬會所歡迎您！”

　　淦！

　　……

　　……

　　掛斷死黨電話，卓有為輕輕吐了一口氣。

　　死黨酒後吐真言，其實令他挺尷尬的。

　　按道理來說，段牧將最大秘密告訴他，他不說魔法神格，也應該坦誠告知術士之事。

　　但卓有為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決定暫且壓下。

　　因為段牧作為第一個魔法騎士，難保聯邦不會拿他做實驗。

　　所以卓有為想等一等，等到魔法騎士不再罕見，再告知段牧這一切。

　　這也是他放棄“各種掩飾手段”，直接展露“天才人設”，人為製造魔法騎士的根本原因。

　　想到這，卓有為給柴進打去電話。

　　“結果出來嗎?”

　　“大部分都出來了，一直在等您呢?”

　　“哦，那送來給我瞧瞧。”

　　“好的，對了，卓主管，您今天有空嗎?”

　　“怎麽了?”

　　“是這樣的，您不讓傅爻跟著，昨晚又喝酒騎摩托，團隊壓力挺大的，所以吳老那個測試，您看什麽時候給測了?”柴進磕磕巴巴道，看起來有些焦急。

　　他能不急嗎?

　　昨晚卓有為那一手，再度震驚瑞安高層。

　　柴進不清楚那個志願者什麽情況?

　　但他知道，送走志願者沒多久，吳老就親自打來電話，事無巨細的詢問卓有為言行。

　　甚至連這位主兒上幾遍廁所，都盤問個清清楚楚，令他實在是壓力山大。

　　“知道了，來接我吧，今天就有空。”卓有為道。

　　“哎好，車已經停樓下了！”柴進大喜。

　　“等我！”

　　卓有為掛斷電話，洗漱完畢之後，開門離開。

　　不想，剛剛離開家門，樓道裡竟擠滿了人。

　　都是搬家公司的人。

　　看樣子應該是對門鄰居在搬家。

　　搬家?

　　卓有為瞄了一眼兵荒馬亂的鄰居家，搖了搖頭，揚長而去。

　　……

　　“卓主管，這是檢查結果。”

　　坐進車裡，柴進連忙將一遝文件遞了過來。

　　這遝文件，顯然是專門給領導看的匯總報告。

　　首頁即是檢查結果和結論，頁尾包含一些猜想。

　　文件後面則是完全看不懂的各種數據報表。

　　從匯總報告來看，志願者身體狀況良好，各項生理指標略強於普通人，無法施展任何能力，但血液中β因子含量卻高達30，遠超剛覺醒術士平均數值。

　　卓有為大體翻了翻，便合上了文件，閉眼假寐養神去了。

　　路遙終有盡頭。

　　不知過去多久，車子駛入一座戒備森嚴的低矮建築群中。

　　大老遠的，卓有為就看到一群人簇擁著吳老，等在路邊。

　　別的不說，這姿態擺得真讓人舒服。

　　“卓先生，早上好哇！”

　　車停，門開，吳老早早伸手而來。

　　“吳老，您真是太客氣了。”卓有為連忙伸手與之握手，口中客氣萬分。

　　“國士無雙，當得大禮！”吳老讚譽極高，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當不得當不得。”卓有為連連客氣。

　　“還沒吃早飯吧?走，咱們邊吃邊聊。”

　　“好！”

　　兩人在眾人簇擁下進了食堂，又在工作人員標準八齒笑容服務下，在一間包間停下腳步。

　　一眾隨從，在走到包間門口，便識趣停下。

　　一時間，包間裡，只剩下卓有為、吳老兩人。

　　顯得私密至極。

　　“卓主管，昨天似有大發現啊?”

　　飯菜上齊，服務員剛剛撤走，吳老便迫不及待問道。

　　“算是吧，不過，我也無法確定，很多猜想還有待驗證。”

　　“哦，那可得跟我說道說道。”

　　“怎麽說呢?”

　　卓有為略一沉吟道:

　　“我懷疑我朋友體表凝聚的血紋，乃是術士的另一種表現形態。根據我的觀察，那血紋中隱隱有靈氣流轉，所以才冒出以靈氣臨摹的念頭。”

　　“從我剛剛拿到的檢測數據來看，我應該複製了我朋友的狀態，至於這種形態到底是什麽情況，說實話，我也說不清楚，還得再觀察觀察。”

　　說到這，卓有為臉色一肅道:“對了，吳老，有件事，我得跟你道歉。”

　　“什麽事?”吳老正聽得入神，聞言表情一驚。

　　“昨晚貪杯喝得有點多，那實驗屬實有些倉促冒險，這是我的錯！”卓有為故意道，為自己孟浪之舉，找個借口。

　　古有詩仙醉酒詩百首， 我這醉酒造騎士不過分吧?

　　“嘿呦，我說什麽事呢！研究嘛，束手束腳那哪行?你別說，你昨晚那實驗，我看啊還走對了。不然還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想到這一點呢！”

　　吳老不以為意，甚至連連讚揚。

　　卓有為聞言笑，心想，這下基本都圓上了。

　　吃過早飯，在吳老親自引導下，卓有為來到一座類似倉庫的鋼構廠房之中。

　　房中修建著各種模擬房間，臥室、客廳、酒店……等等，不一而足。

　　看樣子，應該是巷戰訓練之所。

　　“卓先生，你現在的重要性無需多言，你不喜歡被打擾我能理解，但你也得理解我們的擔憂，那些境外細作可不是吃乾飯的，所以我們得考慮到最壞可能。”

　　“既然如此，這場測試索性完全擬真，上橡膠子彈，你看能接受嗎?”

　　吳老意味深長道。

　　不知是下馬威?

　　還是想試探卓有為口中“持槍也奈我不得”的海口?

　　“行，沒問題。”

　　卓有為笑了笑，大方應了下來。

　　“好！”

　　吳老大讚，一招手，立馬有下屬送來防彈衣，防爆頭盔。

　　“卓先生，子彈無眼，即便是橡膠彈，打在身上也不輕……”

　　吳老話還沒說完，就被卓有為打斷了:“吳老，我平時能穿這一套上街嗎?”

　　吳老一怔，不等他回話，卓有為已經大步流星向模擬建築走去，同時舉起戳天食指，擲地有聲道:

　　“有一顆子彈射我身上，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