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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寧皺眉,心裡有些不安。
“可是前不久北蠻才吃了一場敗仗,他們還會在此以同樣的方式,吃同樣的敗仗嗎?”
還不等鳳璟妧開口,田驊便回道:“會!因為他們必須走這裡才能抵達雁城。”
鳳璟妧隨聲道:“曾經雁城作為大魏北疆的第一道防線,就是因為它隱身山脈之後,易守難攻,北蠻能攻下雁城,是用了障眼法,同樣的,咱們也可以用障眼法將他們騙過去。”
“還請郡主明言。”
“現在大周與北蠻顯然已經勾結在了一起,此次大周能偷偷運送糧草,難保它不會派兵支援。”
肖平驚恐,不由得站起身來。
“那咱們豈不是更加難做?”
鳳璟妧面上不顯山也不露水,只是平靜道:“是,但是這也正是咱們值得利用的地方。”
“此話怎講?”
鳳璟妧微笑,看向甄寧,“先前不是說,要讓甄將軍前去接應田將軍嗎?本將要的是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
“不錯。北蠻人知道咱們派大軍經過狼圖山,又知道咱們派人接應,勢必會出軍截殺。但是狼圖山是咱們的地盤,從來就是大魏北疆軍演練的地方,北蠻人一旦進入狼圖山,不會將我們堵殺。”
“相反,咱們可以將他們困在裡面。”
“想要將北蠻軍隊殺光是不可能的,除非縱火燒山。但狼圖山上都是雁城百姓種植的糧食,你們行軍需得謹慎!”
說到這裡,鳳璟妧將目光從地形圖上移開,看向身後站著的甄寧。
“是!末將定然不會將糧食踐踏分毫!”
要是打了個仗,將百姓的糧食糟蹋了,對北疆軍會有極大的影響。
軍隊在民間的聲名還是很重要的,要是不能得民心,再強大的軍隊也會是一盤散沙。
“移花接木,用甄寧將田治換回來。”
甄寧詢問:“可是讓末將帶領兩萬人馬直撲大周?”
鳳璟妧見他如此上道,露了個真心的微笑。
“不錯,本將要你帶領兩萬人堵住天行山的南部山路,將大周通往北蠻的路死死堵住,務必要大周出不了境!”
“再請田治率領五千人直奔西北,向西北軍借兵兩萬,阻斷北蠻從雁城去往大周的路!命五百人直撲北蠻大營後方,燒毀其糧草!再於天匯山後設下伏擊,與大軍會合,阻斷北蠻自身的補給!”
女子眸光明亮,裡面是物華灼灼,聲音沉著乾脆,又穩又快,一席話說出來,令在場之人都倍感緊張,仿佛大戰已經在眼前。
“敢問郡主,我與石海將軍該如何?”
聽石天開口,鳳璟妧這才反應過來,遂道:“此次大軍分為四路,甄寧將軍是一路,田驊將軍和肖將軍是一路,剩下的,就是兩位將軍了。”
“石天將軍率一路為餌,帶一萬精兵到雁城東面的小山脈上與北蠻軍交戰,但是要以日落為準,一旦日落,不論如何都要退回。石海將軍率精通水性的八百軍為一路,到雁城前的多達河,趁北蠻主力全軍出擊,暗夜渡河至城內,務必將城中百姓動員起來一起反抗,只有裡應外合,雁城才能攻下!”
石天:“末將直率一萬人,對上北蠻大軍……”
鳳璟妧:“知道石將軍在顧慮什麽,本將跟你保證,百納奇絕對不會派出超過兩萬人來對你。”
見他仍舊眉頭不解,鳳璟妧乾脆說的再明白些:“兩兵交戰,兵將以帥為首,想要勝,就要知道敵方主帥在想什麽。百納奇上次被我刖了膝蓋骨,
挑斷了手筋戳瞎了一隻眼,你覺得,他是會將主力放在東邊山上的一支分隊裡,還是想要率領大軍與我正面對上,殺我報仇呢?”“郡主要親自率兵?!”
萬福猛然站起身來,終於插上了一句話。
鳳璟妧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和尖細的聲音嚇了一跳,皺眉看向他道:“監軍有什麽疑惑嗎?”
萬福狠狠一拍大腿走上前來,連連指著行軍作戰圖,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郡主萬金之軀!如何能以身犯險?百納奇那是什麽人?吃活人心臟的妖怪!郡主切要保證玉體,莫要身陷險地啊!”
鳳璟妧等人:“……”
“若是此次本將不出擊,那上次將百納奇放走,就毫無意義了!”
眾人一驚,近乎不可置信的看向鳳璟妧,眼裡皆是震撼。
難道早在上次那次“倉促”的戰役中,鳳璟妧就已經為日後的戰爭做好準備了嗎?
恐怖如斯,這樣的心機城府與深謀遠略,怎能不叫人心生敬佩與畏懼?!
“郡主上次就已經……”
鳳璟妧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只是點頭肯定道:“是,上次有意將百納奇留一命放他走,就是為的今天。”
見眾人仍舊以一種她看不明白的眼光看向自己,鳳璟妧蛾眉微皺,“北蠻只有一個百納奇夠資格被稱為大帥,而他替北蠻皇庭東征西討分裂的部落,從無敗績。”
“而北蠻的鐵騎又被號稱狼鋒軍,野蠻,攻堅,嗜血,戰無所敗!可每每對上鳳家只有慘敗的結局,身為神壇上的百納奇,這口氣咽了這麽多年都咽不下去。好不容易跟大周勾結,打了一個大勝仗,卻被風塵仆仆的我再次打敗,這也就算了,可誰讓我……”
鳳璟妧一轉眼又對上眾人近乎聽呆了的眼神,不由得息了聲,眉頭皺得更深幾分。
她小聲繼續道:“可誰讓我生擒了他,又那般折辱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軍隊被我砸死、燒死。經歷過我給他製造的絕望,又抓住了我給他的希望,若是不將我殺死,北蠻軍永遠都抬不起頭來,他百納奇永遠都無法再次回到神壇。”
這是攻心計,運用在戰場上也顯得那麽和諧。
眾人都聽呆了,一個個傻了眼地看著面前風華絕代的女子。
女子嗓音清醇,瓷白的臉上最攝人的是那雙在說話時靈動異常的眼睛,還有一張一合,豔麗無比的唇。
高高的玉冠將她的頭髮束起,不長,但也英姿颯爽。
此刻她就站在他們面前,卻像是飄渺無影的神仙一般,令人不敢伸手去觸碰。
怎麽會有這麽工於心計的人呢?偏偏這人還生的如此美麗,那雙澄澈無比的眼睛裡,卻絲毫不見一點算計,就像是本該如此,她的心就是這樣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