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錦嬛身邊的婢女見自家姑娘這樣,嚇得縮了縮脖子。
姑娘不滿意這門婚事她是知道的,可是姑娘該不會是把主意打到齊王身上了吧?
這麽一想,她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齊王不齊王的她不知道,但是大姑娘一定不會放過四姑娘的啊!
鳳錦嬛感覺到身邊丫頭的出神和懼意,沉了臉色:
“今日遇見齊王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往外說,知道嗎!”
小丫頭被她的語氣嚇了一跳,瑟縮著腦袋點頭如搗蒜:
“知道的知道的,奴婢知道的。”
“哼,知道就好。記住了,你是我的丫頭,我活你活,我死你也逃不了。再說了,齊王不是還沒與大姐定親嗎,我這麽做也不算什麽。”
這麽說好像就能在道德評判的標準面前扳回一局似的。實則不過是在自欺欺人,是在鑽道德枷鎖的空子。
鳳錦嬛算盤打得好,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身後花園進口處站著兩個人,正是貌冠大都的鳳二姑娘鳳錦姒和她的貼身婢女秋菊。
“姑娘,您看我們要不要——”
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大姑娘。
秋菊忍不住開口詢問,只是還不待她說完,鳳錦姒便出聲打斷道:“不用。”
隨後她冷嘲一聲,勾了勾唇角道:“由著她作死。”
說完便轉身回去了。
原本她是打算去看望鳳璟妧的,誰成想竟趕上這麽一遭。
她倒是想看看自己這個心比天高的妹妹要怎麽做。
爬床嗎?呵,想來也就這些下三濫的招式了。
祁珩邁入葳蕤軒,聞到撲鼻而來的酒香挑了挑眉。
這情況有點不對。
穿過抄手遊廊,屋裡面男女劃拳的聲音越發清晰。
聽著兩個含含糊糊的大舌頭在嚷嚷,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鳳景琮果然還是那個鳳景琮,這麽多年,一點沒改天真無邪、赤誠寵妹的良好品質。
進了屋,果然就見裡頭兩個醉鬼在互相比劃,一個比一個臉紅。
丹橘墨竹等人要行禮,被他揮手拒絕了。
一旁的星雲見自家主子很有一副“加入戰局”的樣子,忙賠笑著將丹橘和墨竹請出去:
“兩位姐姐就別在這站著了!主子們醉成這樣,傳出去可怎麽好!”
他說的冠冕堂皇,臉上笑意也深,很是能糊弄人。
“早就聽聞墨竹姐姐有一副好廚藝,想必醒酒湯熬得也是頂好。”
這意思就是讓墨竹下去煮醒酒湯了。
誰知道墨竹並不買帳:“醒酒湯早就吩咐下去讓熬了。”
星雲一噎,就沒見過這麽無情的丫鬟。
反倒是一旁的青竹走過來,直接將墨竹拉了出去。
星雲與青竹常打照面,自然比這兩位不常見面的內宅丫頭熟稔,知道她心若明鏡,故而剛剛也就沒有特意說什麽。
如今見她這樣給力,悄悄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一旁的祁珩讚許的看了自家小侍衛一眼,暗道果然是比龍影那家夥靠譜許多。
得到主子肯定的小侍衛挺了挺脊梁,有些得意。
他就說龍影是個傻貨吧,還是自己懂主子的需求。
隨即事業心爆棚的小侍衛看向一旁傻站著的丹橘,剛想開口,卻被丹橘打斷了:
“我想起來還有針線活沒做完,就先下去了。”
她轉身向齊王福了福身,利落地退了出去。
星雲:……
這丫頭的事業心跟他有的一拚啊。
隨後他在心裡點了點頭:嗯,未來可期。
祁珩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要落座,卻見自家傻侍衛還站在那裡,
不由得笑了:“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麽?還不下去!”
愣神的小侍衛連忙抱拳退下,還貼心的帶上了屋門。
嚇死他了,差點就犯錯!真是百密一疏啊。
前頭青竹抱胸站在那裡,兩個鳳璟妧的貼身丫頭已經不知去向,庭院裡的丫鬟婆子各忙各的,沒人往他們這邊看。
星雲走過去與青竹聊天。只是青竹話少,大多時候都是聽著星雲說。
外面兩個人相處的還算友好,裡頭三個人就不怎麽和諧了。
“你是——祁珩?齊王爺,對不對!”
鳳景琮真是喝高了,攬著祁珩的肩膀向他的臉上噴酒氣。
剛剛生怕自己的酒氣熏著鳳璟妧,現在倒是毫無自覺性了。
饒是祁珩那樣好的教養,也沒忍住扭過頭去深呼吸一番,才又笑眯眯的回過頭來回答他:
“鳳二哥好記性。”
哪知道鳳景琮竟重重拍了幾下他的肩膀,他沒防備,差點被他拍坐在地上。
天天拿大刀的手,力氣可是真的不小。
“好兄弟,來,陪二哥喝一壇!”
都說鳳家幾位長成的公子各自出彩,大哥穩成持重,運籌帷幄,典型的世家子弟;二哥心無城府,快意恩仇,典型的敗家子;三哥才高八鬥,才智似妖,典型的家族智囊。
只是單論能力而言,這幾位都是“別人家的孩子”。
看著一臉真誠的鳳景琮,祁珩難以維持臉上的笑意,但還是用力擠出一絲尷尬的笑,道:
“小弟——不勝酒力。”
可醉醺醺的鳳景琮並不買帳,用力一拍, 差點給齊王拍出內傷來。
“別謙虛!當我不知道你以前跟妧妧拚酒的事嗎?妧妧都告訴我了,她說你酒量是真的好。”
說著就豎了個大拇指給祁珩,叫他忍不住頭痛。
若是一兩碗他還可以,但要是成壇地喝,到時候他從國公府出去後腳步踉踉蹌蹌,又不知道有多少傳言會出來。
現在長寧伯私生子鬧上門的熱門話題還是他拿出來壓流言的呢,斷不能這麽浪費掉。
“二哥!你做什麽一定要阿珩喝酒!還喝那麽多!阿珩來是有正事要說的。對不對?”
同樣醉得不輕的鳳璟妧凶巴巴的維護祁珩,可樂壞了這位王爺。
“對。”
祁珩兩眼亮晶晶的看著鳳璟妧,教一旁被妹妹凶的鳳景琮很是火大。
鳳景琮一把將祁珩扯到近前,湊近了他說:
“你今年——弱冠了吧?”
祁珩強迫自己忽略掉二舅哥那難聞的口氣,點頭回答道:“是。”
鳳景琮也點了點頭,繼續道:“過了這個年,就二十一了啊——”
他一頓,隨即嫌棄的將祁珩推開,就連眉梢眼角都是嫌棄地說了一句:“老男人!”
祁珩:……
可憐大魏第一美男子,竟然才弱冠之年就被人嫌棄老了?
他默默找補一句:“妧妧過了年,也二十了……”
“瞎說!”
鳳景琮一巴掌呼在了祁珩腦袋瓜子上,把祁珩都給呼傻了。
“我妹子花朝節的生辰,過了生辰才二十歲呢,正是雙十的好時候!”
祁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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