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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珩牽住她的手,慢悠悠騎著馬,好不愜意。
流星與踏雪相互拱鼻子,親昵極了。
“經此一事,妧妧便可正大光明統軍為將了。”
鳳璟妧卻搖頭道:“恐怕未必。那些個文官是不會這樣放任我一個女子專權的。”
祁珩從鼻孔裡哼一聲,很是不屑地道:“管他們做甚,只要陛下和太子向著你,他們也沒轍。難不成,他們還想抗旨?或者造反?”
鳳璟妧白他一眼,“你現在是越來越膽大,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祁珩衝她狡黠眨眼睛,道:“我總得犯點錯不是?妧妧你將這麽大的一份功勞留給我,這要是功高蓋主,德高於主,得民心勝於主,我可不會落個好結果。”
鳳璟妧微愕,垂了眼眸。
“是我思慮不周,隻想著讓你能在朝廷上走的更方便些,卻忘了這一層。”
祁珩哈哈一笑,將她的手拉起來放在自己胸口處,道:“妧妧想的沒錯,這個功勞也確實不能留給別人。只是我們要和光同塵,方保全自己。”
鳳璟妧暗歎口氣,心裡很是有些不是滋味。
一邊是她的愛人,一邊是她的親人。
若是真的有一天,她的親人開始猜忌她的愛人,她又該怎麽辦呢?
祁珩看出她的落寞,微笑將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握緊。
“妧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們隻管走好眼前的路。”
“未來那麽長,誰說的準呢?”
鳳璟妧看他,青年一身灰色鎧甲加身,眉目溫柔,暖陽照在他頭頂,將他整個人都鍍了一層光暈。
這是她的神明啊。
鳳璟妧將手心輕輕按壓,仿佛感受到了厚重鎧甲之下,祁珩那顆有力跳動的心。
她輕輕“嗯”一聲,道:“對,眼前的路最要緊,明天的事明天說。腳下的路,得走扎實。”
大魏長都經過兩次動亂,已經是殘破不堪。
滿街都充斥著未消散的煙火味,到處可見建築物的斷體殘骸。
更有遭到房屋毀壞的百姓流離失所,露宿街頭。
“父皇,現在是不是應該處置城西軍了?”
永壽宮內,祁璵滿是憤慨地對著皇帝道。
皇帝臉色仍舊不好,勉強撐著精神道:“城西軍,不但不能罰,還應該賞。”
祁璵不解,“為什麽?他們助紂為虐,攻打皇城與皇陵,難道還要咱們忍下這口氣嗎?!”
皇帝聽他這樣說,一時氣逆,咳得臉上有了血色。
“祁璵!你是儲君!你應該要看的長遠!”
他穩穩氣息,繼續道:“孩子,不管是城南軍還是城西軍,亦或者西南大營、神機營,他們存在的意義,都是為了拱衛皇城。”
“可如今,周強將城西軍拉下水,他的目的是什麽?他缺兵少將嗎?”
“不。他就是為了,一朝敗局,朝廷將城西軍一斬而盡,整座皇城外周,便沒了半數倚仗。”
“屆時,一但邊關有任何破口,首當其衝白便是長都!”
長都距離北境極近,因著大魏開國皇帝曾定下“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國訓,五百年來大魏幾經動蕩,卻從未有過遷都之舉。
故而長都的守衛要比別處嚴格幾倍不止。
祁璵一雙明亮的眼睛忽閃不定,最終垂下腦袋悶聲點頭。
皇帝拍拍他的肩膀,太息一聲,道:“章與之這一巴掌打的好。朕決定封他為太子太傅,晉正一品首輔大臣,領禮部尚書銜。讓他悉心教導輔佐與你。”
祁璵點頭應下。
皇帝有些累了,撐著皇后的手慢慢坐到床榻上,看向皇后的眼中滿是愧疚與憐惜。
“婉兒,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皇后隻覺得鼻頭一酸,眼淚潸然而落。
“妾不委屈,不委屈。”
她哭著搖頭,聲音哽咽。
看著自己的妻子如此模樣,皇帝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愉貴妃降為六品女官,六皇子……”
他頓一下,看向皇后,道:“若皇后想養小六,便將六皇子抱到你宮裡去,若你沒有精力,便將他抱到淑妃宮裡去。”
“淑妃無子,也是個伴兒。”
聽她這樣說,皇帝點點頭,允了。
在城西軍叩城時,濯漣便合謀滿宮裡被埋下的宮女太監,發動宮變。
本想殺了皇后來個死無對證,這樣太子的身世便再也洗不清了,卻不料被白愉一條白練從身後勒死了。
由此,白愉與可憐的六皇子方才保住一條命在。
現在后宮清淨了, 令人頭痛的便是朝堂關於太子身世的流言了。
鳳璟妧聽說章與之被封輔政大臣,戲謔看向坐在一旁剝花生的祁珩,故意逗他道:
“呀,這拿鞋砸人臉的人都升官了,這被砸的人,怎麽還沒消息呢?”
祁珩一口口水差點嗆住,鳳璟妧泠泠笑著,也不惱,嘻笑著剝完手裡最後一顆長生果放進盤子裡,推到鳳璟妧身前。
“妧妧是想要我得個什麽封賞呢?”
鳳璟妧看著自己跟前那滿滿一盤的花生,想了想,輕“唔”一聲。
“你不說我倒給忘了,你現在是大權在握的攝政王,確實沒什麽好封的。”
只是皇帝一回來,率先要撤的恐怕就是祁珩這個攝政王了。
但她沒說出來,祁珩心裡也明白。
他笑笑,捏起一粒花生米送到鳳璟妧唇邊,道:“再封,就只能是封封地了,那又沒什麽用。”
鳳璟妧一怔,將他手裡那粒花生米拿過來放進嘴裡,沒注意到祁珩眼中一閃而逝的惋惜。
“你倒真是與眾不同,旁人巴不得能圈地立藩,你卻好似嫌棄的不得了。”
祁珩輕哼一聲,眉眼飛揚。
“那是他們眼界短淺,哪裡有我看的長遠。”
“古往今來幾百年,凡是藩王都沒有好結果,你瞧我祖上,不也是被削了藩。”
他捏起一粒花生米扔嘴裡,極不在意地道:“不過好歹留了一條命在,已是好結果了。”
還能在皇城之中置辦產業,王位也是世襲罔替,又能入朝為政,已是極好。
鳳璟妧煞有其事點頭,“嗯,甚有道理。”
他二人對視一眼,皆笑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