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風這一次能夠發現碗中的人肉也並非偶然,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他曾經遇到過一次吃人事件,只不過等他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前面那人已經吃乾抹淨,拍屁股走了。
王為聽到秦風的傳音並沒有表現出有多麽驚訝,盡管他的內心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但在表面上還是裝出了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樣,因為自從穿越過來之後他就一直處於裝模作樣的狀態中,這時間一長,一不小心就養成了習慣,所以今後無論發生什麽天大的事情,他都不會過度驚訝了,原因就是他太能裝了。
“哦,其實我也感覺有些不對勁,只是讓我想不到這竟然會是人肉,不過這人肉的味道倒是挺香的,你覺得呢?”王為只是淡淡回應,然後接著攪拌碗中的面條,他哪裡發現了什麽人肉啊,但身為老大,臉面還是要有的,於是就出現了上面那一幕。
對於王為的反應,秦風頭皮發麻,他一邊震驚回味著王為剛才所說的話,一邊在大腦中想著王為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有問題,“這人該不會也吃人吧……”秦風是越想越害怕,因為小和尚之前的表現正是他所產生懷疑的理由,在他看來,小和尚面對一碗人肉面條,毫不猶豫直接吃了下去,那麽作為此人老大的王為應該也是個中好手,而且剛才路過那麽多吃早點的地方不去卻偏偏來這裡,而那些什麽人多飯好吃的理由也說不過去,因為真要是餓了的人基本不會挑食,只要不難吃就行。
不過仔細想想他又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從王為剛才的反應來看,顯然這人沒有吃過人肉,如果前面的假設成立,一個經常吃人肉的人,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人肉是什麽味道呢。
這時候小和尚仍然感覺意猶未盡,因為他剛才吃的太快了,快到他還沒有嘗出這碗面條是什麽滋味,為此他又忍不住多要幾碗,誰知那店小二卻說每人僅限一碗,這讓他感覺特別後悔,這時候他才終於明白難怪這裡的人在吃麵的時候都是細嚼慢咽細細品味,他為自己的魯莽懊悔不已,可肚子又沒有吃飽,王為與秦風二人都沒有開吃,他也不能在這時候起身離開,可忍受煎熬的滋味很不好受。
“我說老秦啊,你怎麽不吃,發什麽呆啊?”小和尚看著王為正在認真地攪拌碗中面條,更是不敢打擾,而秦風這個人雖然讓他看上去感覺很不順眼,但面條卻是沒有罪的,小和尚這時候在想等會兒他到底用什麽辦法才能將秦風那碗面給弄過來。
秦風正在思考問題,而且他也在發愁要怎麽解決眼前的這碗人肉面條,正所謂瞌睡就有人來送枕頭,在這之前他倒是覺得小和尚這人十分討厭,現在看來這人可愛極了。
想到這裡,秦風立即殷勤著將面條推了過去,“其實我不是很餓,而我這人有個毛病,那就是在睡覺之前不能吃麵條,剛才我想著別的事情忘了這茬,要不你先吃,等會兒我出去隨便吃點別的就行了。”
小和尚自然是毫不客氣,讓他沒想到的是整個過程竟然這麽順利,不過對他而言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次他要慢慢品味這碗面了,剛開始的時候他和那些老饕客相差無幾,可吃著吃著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因為是在是太好吃了,小和尚怎麽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會把面條做這麽好吃。
“師兄,那個,我看你攪拌的也差不多了,現在也該吃了吧。”
王為放下筷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唉,其實我最喜歡吃的早點還是餛飩,這碗面很好,可惜我剛才一直想事情,攪拌的時間有點長了,說實話,我這人喜歡美食,但也衍生了一個毛病,那就是愛挑三揀四。”
小和尚眼睛一亮,馬上說道:“師兄,我沒毛病,要不你和老秦一樣,待會兒出去吃點?”
王為點頭同意的瞬間,小和尚就將碗拿到自己面前,這一次他吃麵的速度比之前更慢了,可相比而言,他還是比那些老饕客的速度快上很多,因為他吃三碗面的時間,那些人竟然連半碗面都沒有吃完。
這下秦風終於明白了,於是他回答道:“是挺香的,可惜我們兩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毛病,對了,他沒問題吧!”
“沒有問題,他能有什麽問題,看他吃的這麽香,我們暫時還是不要告訴他。”
“我想不僅僅是這個肉臊子裡面有人肉,這個湯應該也是人骨湯吧!對了你是怎麽發現的呢?”王為問道,其實這一次要不是秦風提醒,他也會著了道。
原來秦風自從出師之後就一直行走江湖,他沒有明確的目的,哪裡有怪事、不平事他都要上前管上一管,當然這也是建立在自身實力的前提下,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就在他來封家村之前,曾經發現一個地方竟然會在白天有十分濃鬱的陰氣。可等他過去的時候,發現那裡的地形十分古怪,周邊地形下陷,樹木遮蓋天空,陽光根本就照不進去,而就在這下陷的地方應該被供奉過什麽東西,而供品除了一些香燭等常見的東西之外,還有一個人頭。
那時候他對供奉的人頭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這人頭上面竟然還有牙齒啃食過的痕跡,因為上面還殘留肉渣和鮮豔的血跡。
說到這裡,王為打斷道:“生著啃的?上面有沒有利齒的痕跡?”王為說到這裡就後悔了,心說他這一次可真是多此一舉。
秦風點頭,於是他接著說道。
後來他仔細勘察了現場,發現除了那個人頭之外,還有很多人的屍體,說到這裡,秦風神色發苦,因為他眼見的那一幕實在是太慘了,有些屍體的骨頭被搗碎或者說是被嚼碎了,也有剝了失敗的人皮,還有一些腸子被掛在樹枝上,總之那個地方簡直就是修羅場,任誰過去都會忍不住胃中翻騰。
當然,還有煮著吃的,要不然秦風也不會知道這就是人肉的味道。
“那你覺得這個地方有什麽異常嗎?”王為問道,因為這一次他可以說是用盡了渾身解數,結果根本就發現不了這裡有什麽異常,在他的感知中,就連在這裡吃飯的人都是正常的,而且整個青石鎮也沒有讓他感覺陰冷的氣息。
秦風搖了搖頭,其實他也沒有感覺到什麽,要不是剛才湊巧發現人肉的話,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麽異常的地方,“除了碗中的人肉之外,我沒有發現其他有異常的地方,”
王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如果沒有發現人肉的話,那這裡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可現在看來,太正常反而就不對了,所以一定是有人想掩飾什麽。
小和尚吃完,這才發現兩人正在傳音交流,於是他也加入了其中,“師兄,你們在說啥呢?”
“沒啥,師弟啊,你已經吃飽喝足了,待會兒我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你可一定要完成啊。”王為認真說道,“這次的任務極其重要,不容有任何閃失。”最後王為又補充了一句。
吃人嘴短,小和尚也不好意思拒絕,於是他根本就沒有多想就將任務接了下來。
“好,不愧是我的好師弟。”說完,王為直接結帳帶著兩人離開。
來到外面,王為隨便選了一個小攤之後,這才對小和尚布置任務。
小和尚大惑不解,這任務的內容是要去剛才吃麵那家店鋪的廚房,好端端的去那裡幹什麽,對此他大惑不解,“師兄,這就是你說的重要任務?沒搞錯吧!”
“沒有,當然沒有,我就問你,剛才那面條香不香!”王為問道。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剛才那香噴噴的面條小和尚又忍不住暗吞口水。
“你看?不用多說,你的反應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實話告訴你,派你去他們的廚房,就是想讓你找到他們能將面條做這麽好吃的秘密,你想啊,如果我要是知道這個秘密的話,那你以後跟著我可不是有口福了嗎?”王為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道。
小和尚心想很有道理,而且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他還可以偷吃,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為自己的聰明感覺高興,到時候他得到秘密也不著急回來,起碼要吃飽了才行,如果王為問起,到時候就說戒備森嚴,不方便下手雲雲。
王為講明了其中的利害關系之後,小和尚立即行動起來,秦風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因為他感覺實在是太殘忍了,盡管他剛才看見了小和尚嘴角含笑,也在心中猜到了小和尚的一些想法,可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他還真怕小和尚承受不住。
“二位,來碗餄餎面怎麽樣,我們這裡的餄餎面可好吃了。”等到小和尚離開,老板適時過來推銷道。
王為與秦風面色一苦,總之這段時間他倆是吃不下面條了,“那啥老板,不要餄餎面,兩碗開水,兩籠菜包子。”說完王為從腰間拿出一些碎銀放在桌子上,那老板見錢眼開,不著痕跡將銀錢抄到手中,然後笑著招呼起來。
不知怎麽回事,離開王為的小和尚竟然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表的輕松,就像他之前離開師父一樣,大概是失去了身心的束縛,可以肆意妄為的原因。這種感覺讓他十分懷念,可他還來不及細細品味就已經來到了剛才那家面館的位置。
看見裡面還是像剛才那樣座無虛席,他恨不得成為其中之一,可轉念一想,他馬上就要知道這裡面的秘密,直接給這裡來一個釜底抽薪,以後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又將味蕾分泌出來的唾液生生咽了下去。
對於這種任務,小和尚還是第一次接,但這並不妨礙他手段嫻熟,反正都是偷窺,他之前有偷看女人洗澡的豐富經驗,如今二者相通,自然手到擒來。
他先是找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從乾坤袋中拿出之前的作案服裝之後,開始有條不紊地對自己裝扮起來。
鑒於第一次偷窺女人洗澡被發現的經驗,他總結出以後做這種事情的時候,首要任務就是偽裝自己,因為這樣一來,即便是被人發現他也不怕,大不了轉頭就跑,事後立即恢復原來的身份,只要心理素質過硬就沒有任何問題。
至於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如何練就過硬的心理素質,小和尚也有自己的一套,因為他通過觀察總結發現,人做壞事之所以心虛,就是因為那件壞事是違背設定的規則,或者是違背自己內心的底線。
對此他想到了一個幾乎沒有任何破綻的破解方法,那就是以後再做這種事情就當作是理所當然,短時間內還要反覆欺騙自己才行,時間長了,事做的多了,也真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偽裝好後,小和尚直接大搖大擺來到後廚。
而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通過觀察總結發現人在做事的時候底氣一定要足,有時候哪怕這些人根本就不認識你,但只要你表現出一副趾高氣揚的囂張模樣,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果然,當小和尚這個陌生人出現在後廚門口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攔了下來。
“睜開你的狗眼仔細看看我是誰,我是你們這裡新來的主管,再不讓開看我怎麽收拾你。”裝模作樣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否則一見面就會露餡,而是對有些事情知道,但又不全,模棱兩可,說個大概,剩下的東西讓別人去想,這樣一來就很容易了。
那人一聽臉上狐疑,但如同門板的身體卻已經讓開了。
小和尚自然不會與之糾纏,因為多說多錯,他背負雙手,昂首挺胸,路上有很多人看見他也沒有伸手阻攔,這裡面就說到另一個方法了,那就是利用人的心理,剛才那一幕很多人都看見了,因為這時候根本就沒人想當出頭鳥。
後廚正忙活的如火如荼,有人正在煮麵條,有人正在炒臊子,還有更多的人在打下手。
“你,過來!”小和尚指著一個對業務不怎麽熟悉的人喝道。
其他人僅僅是看了一眼,就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了,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們比之前更加賣力了。
“帶我熟悉這裡。”小和尚沒有多說,直接命令道。
那人一聽原來是這種小事,懸著的心立即放下,於是他帶著小和尚開始熟悉這裡的環境。
期間小和尚認真記住了每個環節中的每個細節,其中就包括在炒臊子過程中放調料的順序以及火候等等不起眼的細微之處。
小和尚本來還為行動的成功而沾沾自喜,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只見倉庫中人的腦袋被割下來,屍體被分成兩半,還有其他部位被分割出來用鐵鉤子掛著,就連流下來的鮮血也被盆接好被做成了血塊。
對此,小和尚很熟悉,因為他曾經看過殺完的豬就是被這樣分割成塊的。
“難道我吃的是?”想到這裡小和尚的喉結忍不住湧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