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姑娘,人如其名,如嫦娥仙子,常年幽居於“廣寒宮”中,其清冷、傲然之意光從她的名字之中就可略知一二。
說起這位冷月姑娘,曾有無數登徒浪子豪擲千金,想要借此機會一親芳澤,但無論是身家巨富之輩亦或是身份背景尊貴滔天之人,前前後後均不到一盞茶的工夫,無不滿臉沮喪地走出房門,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無人得知。事後若是有人相問,那些人竟然全都諱莫如深,不發一言。
有人說冷月姑娘會使妖術惑人心神;也有人說冷月姑娘並非如此清高傲然,不過是有人刻意炒作,配合著高超的演技愚弄世人罷了;但無論外人如何說她的壞話,冷月姑娘卻從未出面解釋過什麽,因為她覺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為自己活著的人根本就沒有必要在乎外人的看法。
王為拾階而上,聽著老鴇訴說關於冷月姑娘的故事,一時間對於這位奇女子更加充滿好奇了。
“耳聞不如見面,任你說的天花亂墜也要見過之後才能知道是真是假!”王為可不會聽信老鴇的一面之詞,他最喜歡用事實說話。
“公子您聽我說,我們這位姑娘那可是世間少有,堪稱人間極品啊,您就放心吧,這五百靈石絕對會物超所值,包您滿意!” 盡管王為提出疑問,但老鴇仍然對此信心十足,“冷月啊!公子已經來了,你一定要好好招待啊!”
老鴇子說完忙不迭轉身離開,只剩下王為對著房門獨自發呆。
這房門的材料十分講究,它在視覺上呈現出一種栗褐色,能夠給人黑裡透紅的神秘感,就連門上的雕花在光線的作用下也顯得栩栩如生,表面上此處看與其他姑娘的房門並沒有任何差別之處,實際上這裡每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都顯得此間主人的身份與眾不同。
王為故意留在門外欣賞著木頭的材質和雕花的工藝,裡面的冷月姑娘竟然也沒有出言相邀,二人隔著一道房門一時間有些冷場。
王為本想著既然自己花錢買了服務就應該得到應有的殊遇,可這冷月姑娘好像並不買帳,他想如果自己轉身就走,對方應該不會出言挽留,“媽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成色!”王為不想靈石打水漂,隻好選擇主動出擊。
門被他輕輕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屏風,透過屏風的朦朧,王為看到一個女子正端坐在後面的桌子旁,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種特殊的香味,說不出是什麽香料散發而出,但聞起來沁人心脾,頗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裡面可是冷月姑娘?”王為試探道,因為一般這種名妓都會配有貼身丫鬟,他可不想還沒見到真人就出醜。
“小女子冷月,這廂有禮了,在公子答對我幾個問題之前,請恕我暫時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冷月嘴上說著有禮,王為卻發現她的身體根本就沒有任何施禮的動作,這冷清的聲音倒是十分悅耳動聽,但卻給人一種拒於千裡之外的冰冷感覺,細細品味之下好像自己欠了她錢一樣,如果換做其他人的話,心理上的優勢從一開始就蕩然無存。
“好厲害的女子,竟然還懂得借勢!”王為心中暗忖,“哦?有禮?不過我並沒有看見姑娘向我施禮,難道我這五百顆下品靈石就白花了嗎?”王為毫不客氣地出言譏諷。
坐在屏風後面的冷月姑娘臉上微露慍怒之色,“小女子心中已經對公子施禮,公子大人大量還請不要與我這個小女子一般見識,接下來請回答我幾個問題!”
“可以,不過你說的幾個問題到底具體是多少個呢?你要是不能明確的話,豈不是要我一直回答下去?不過我十分好奇,你這副冰冷的模樣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呢?我可是聽說有些人天生氣勢不足,她們最喜歡通過各種各樣的小規矩來樹立自己的威信,你該不會是後一種吧?如果你不說出具體的數字,我隻回答你三個問題,接下來你想問我也可以,不過你也要回答我的問題。”王為最喜歡掌控節奏,他可不會被對方的氣勢壓倒,像這種小把戲他見得多了,尤其是上學時班主任用的最多。
冷月姑娘感覺渾身很不自在,因為她最熟悉的節奏已經被王為打破,但她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立即話鋒一轉問道:“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來這裡尋歡作樂呢?”
“嘿嘿!這就有意思了,男人最喜歡兩件事,第一件是拉良家婦女下水,第二件是勸風塵女子從良,第一件太缺德了,我不會乾,第二件無疑救人脫離苦海,我很向往,因為不只佛能渡人,我也能渡。不知道這個回答,冷月姑娘是否滿意呢?”王為心說就這麽簡單的問題連一盞茶都堅持不了,這個世界男人的水平也太低了點吧。
“第二個問題,那你如何渡我呢?”
“很簡單,我認為渡人分死渡和生渡。所謂死渡就是一刀了結你,讓你輪回投胎重新來過,我認為這是最簡單直接有效的方法。而生渡可就有點麻煩了,無非就是我要說服你,讓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而自行悔過。不過我不喜歡生渡,因為現實中說服一個人很難,我們與人交流的目的就是為了說服別人信服自己,可這實在是太難了,我們連自己都難以說服,更何況要去說服別人?”
“不知道這個回答,冷月姑娘是否滿意呢?”
冷月姑娘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滿意或者不滿意,王為也不計較,反正他來這裡消費就是為了混淆視聽,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就當做瞎玩好了。
“第三個問題,你憑什麽渡人!”
“憑什麽?憑實力,只要你的實力比我弱,哪怕你在全世界面前是對的,但在我面前就是錯的,你可以找別人講理,但你的理在我這行不通!”王為深知實力的重要性,只要有實力,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死的也能說成活的。
“第三個問題了,你要是再問我問題,可就要先回答我了!”王為“善意”提醒道,“我們交談的時間快要超過一盞茶了,這讓我十分懷疑你的業務水平,不是說沒人能撐過一盞茶嗎?”
“公子見笑了,這都是無聊之人捕風捉影罷了,請進吧!”
王為繞過屏風,發現冷月姑娘的確如傳聞所言,無論姿色、身段都是一等一的貨色,至於才華還要多加考究才能進一步驗證,“樓下老鴇說你色藝雙絕,這色倒是千真萬確,請問這藝究竟體現在哪裡呢?”
“小女子不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公子隨便出一道題考我便知真假。”王為還沒見過口氣這麽大的,跟他這種穿越過來的人吹文化上的牛,那簡直就是班門弄斧,不說別的,九年義務教育的詩作水平雖然比不上“屎尿屁”之流,但背詩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
“好啊,我們就以月亮為題作詩一首如何,我先拋磚引玉,拙作一首不吝賜教。”王為先是神神叨叨一番調動情緒鋪墊,隨即背誦了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小子不才,如此拙作在姑娘面前獻醜了,不知姑娘的詩作......”
“小女子不敢,剛才多有冒犯,還望公子恕罪!”
“無妨無妨,唉!我還以為姑娘是何等人物,看來這個世界上論起吟詩作對,恐怕沒有人能夠超越我了,真是無聊,告辭了!”王為穿越過來終於如願背詩爽了一回,此時凡爾賽一詞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
“小子,不得不說你這個詩作真不錯啊,對了,這個姑娘留在這裡明顯是有任務的,現在她都已經對你產生好感了,你怎麽能轉身就走呢?”心魔對此大惑不解。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總有恃無恐。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字,至於那個字到底是什麽,你自己慢慢猜去吧。”王為在心魔面前裝的高深莫測。
“愛說不說,你說你這人沒事閑著瞎晃什麽,在家裡好好待著專心修煉不行嗎?”心魔對王為十分埋怨,以前他沒有接觸過這些聲色犬馬的東西,如今通過王為,他發現這世界除了心機算計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可關鍵是他又不能明說,要不然他心魔大王的威名就徹底毀了。
心魔見王為遲遲沒有回復,不甘心道:“你就不好奇這個姑娘的任務是什麽嗎?”
“管她是什麽任務呢,關我屁事?我們各走各的路,誰也別干擾誰,不過今天我給她埋下一顆種子,希望將來能用的上!”王為從門上的裝飾、屋子內的格局和冷月那看似沒有痕跡的媚功發現了此處非比尋常,這也是他鋪墊好後急忙要走的原因,因為萬一被對方發現了什麽,他就不會這麽輕松地離開了。
“跟上那人,去查查他的底細!”等王為離開後,冷月姑娘竟然對老鴇下起了命令,“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