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俱樂部回家的路上,陳小亮在車裡就睡著了。
傑拉德則和大衛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車停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海倫娜聽到了聲音,立刻從她住的院子裡跑了出來。
大衛轉過頭,叫醒了睡得七歪八斜的陳小亮。
陳小亮迷迷糊糊下了車,看到海倫娜站在那看著自己,一時不知該怎麽回應。
“去吧,好好休息。”傑拉德像是化身暖男大叔一般,說完又對海倫娜微笑著點了下頭,一個人進屋去了。
大衛從後備箱取出了運動包,拍了拍陳小亮的後背,也笑著離開了。
“疼嗎?”
自打陳小亮跟著海倫娜進了她的屋子,海倫娜就一直盯著陳小亮眼角的傷口。
噴塗的凝膠已經乾涸脫落,傷口上的血水也凝結成黑褐色,整個眼角都明顯地腫了起來。
來到臥室,陳小亮松開手放下了手中的包,抱住了海倫娜。
“我太累了…”
“睡吧睡吧。”
就這麽,陳小亮連衣服都沒脫,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海倫娜則用沾水的毛巾為他輕輕地擦拭。
陳小亮再一睜眼,只看到巨大的記分牌上,閃著3月33日,老特拉福德球場。
環立的聚光燈,照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伴著震耳欲聾的助威聲,身穿紅色球衣的主隊正在進攻。
陳小亮不斷地後退,他正盯著一個身披10號球衣的前鋒!
盡管對方比他強壯許多,但他寸步不讓!
突然,對手的17號右邊鋒從肋部直接45度角傳中!
陳小亮看清楚了球路,準備搶在那名前鋒之前將球頂掉!
沒想到那名前鋒起跳後卻不是用頭爭頂,而是右腳向上,用一記驚世駭俗的倒鉤,將球打入了死角!
還沒反應過來的陳小亮,發現主隊又開始了一輪進攻。
這次他在本方禁區前充當人牆。
一個金發7號正準備罰任意球。
只見他助跑,然後左腿以近乎90度彎曲的下壓使身體左傾,右腳趁勢猛地踢向皮球,球劃過了一道完美的弧線!
球又進了!麥克格雷戈毫無反應!
“什麽情況?!打起精神來啊!”陳小亮大喊著,但似乎隊友都聽不到他的聲音。
一回頭,他發現在那個金發7號又走去了角球區。
“他們怎麽不去中圈開球!?”
陳小亮還在震驚中,金發7號將球用力踢出,球直落前點!
陳小亮趕緊上前衝去、想要封堵球路!
可他還是晚了!
前點一人高高躍起,頭球一蹭,球飛向了小禁區前!
後點另一名身穿20號、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前鋒伸腿一墊!
球第三次進了!
全場響起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所有紅色隊服的球員都衝到了一起慶祝!
而陳小亮的隊友們卻都癱倒在地上,心灰意冷、毫無鬥志…
“不要放棄!”
“比賽還沒結束!”
“快起來啊!”
陳小亮不停地大喊,隊友卻依舊視若無睹…
他突然覺得腳下像是踩空了一樣,身體猛地一抖,睜開了眼睛。
四周一片黑暗,他發現自己正躺在海倫娜的臥室裡。
瑪德,原來是夢…
定了定神,隻覺得一隻溫暖的手正握住他。
轉頭看去,
海倫娜坐在地上,身體靠在床沿,頭趴在左手上正睡著,右手則一直握著陳小亮的右手… 就這麽一瞬間,陳小亮的雙眼濕潤了。
他輕輕搖醒海倫娜,海倫娜醒來的第一反應卻是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麽流眼淚了。
他再次抱住海倫娜,眼淚流淌了下來。
人在疲憊之後,心理也會變得柔軟一些。
他想起了艾麗卡那晚吃火鍋時說的話,海倫娜很久沒回家了。
言下之意,也很久沒和親人團聚了。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嗯,既然奪冠了,與曼聯的比賽要等到下個月中旬,是時候請爸媽來這裡看看了。
第二天是慣例的主力休假日。
兩人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反正艾麗卡已經回德國了,傑拉德一早就出門去了俱樂部,自然也沒人來管他們。
海倫娜給陳小亮測了身體狀況。
如前幾次一樣,經歷過苦戰之後,肌肉疲勞度的數值都會飆到很高。
她也把檢測結果上傳給了流浪者隊醫。
沒一會傑拉德來了電話,告訴他球隊給他放了一周的假期,徹底恢復身體,避免傷病。
陳小亮立刻把這件事告訴了海倫娜,他想陪海倫娜回家看看。
然而海倫娜告訴他,她的父母出去度假了,此刻正在巴塞羅那。
“我們也去巴塞羅那吧!
對,就去巴塞羅那!”
兩人說走就走,不過裡瑟放心不下,最終還是陪他們一起上了路。
3月下旬的巴塞羅那可比格拉斯哥溫暖多了,這裡有美食、有教堂、有海灘、當然,還有足球。
一下飛機陳小亮就興奮地發了一條朋友圈。
沒一會孫吉海拉了個群,陳小亮發現裡面還有個人他並不認識。
【小亮,這是武壘,咱倆剛才通話正好聊到你,看你去了巴塞羅那,壘子想盡盡地主之誼,請你去他家做客】
【小亮你好,歡迎你來巴塞羅那,有空來坐坐,讓你嫂子給你搞幾個家常菜,外面可吃不到】
哎呦我去,這就暴露行蹤了?
陳小亮都忘了朋友圈裡還有孫吉海這麽一位紅國足球名宿。
三人商量了下,決定分頭行動,裡瑟陪陳小亮去做客,海倫娜去和父母會和,晚上再回到酒店碰頭。
就這麽,裡瑟陪著陳小亮去到了武壘在巴塞羅那的家。
雖然從足球領域的知名度來說,此時的陳小亮已經是毫無疑問的紅國第一人了,但他畢竟還沒到17歲,不管是論資排輩還是長幼有序,紅國男足眼下的第一前鋒武壘都是他的前輩。
外加同是在歐洲闖蕩的紅國人,雖是第一次見面,但彼此格外的親切。
加之武壘從小在東海市GB基地訓練長大,雖然語言天賦一般,但他卻可以聽懂陳小亮說的東海話,這種感覺對兩個人來說都是既陌生又熟悉的。
不過兩人最多的話題還是足球。
武壘這賽季並不順利,降入西乙的西班牙人雖然鐵定獲得了下賽季回到西甲的資格,但武壘的上場時間卻總是無法得到保證,常常是以替補的身份,在比賽還剩下15分鍾左右時上去踢一會。
像他這種注重跑位和機會的前鋒,15分鍾根本連身體都沒跑熱。
說到這裡,武壘不住地長歎。
晚上,武太太弄了一桌子菜,還開了一瓶茅抬酒。
見到這對夫妻如此恩愛,陳小亮心裡也美滋滋的。
老鄉見老鄉,灌你沒商量。
貪吃的裡瑟見到美酒美食,一張嘴就沒停下過。
沒一會三瓶茅抬都喝完了,四個人還不盡興。
武壘耷拉著眼皮,拍打著陳小亮的肩膀:
“小亮…咱還…喝不喝?”
“冊那!當然是…聽大哥…你的,你說喝,小弟就陪…你喝!嗝兒!”
“老婆!拿酒!”
見家裡白酒沒了,武太太搖搖晃晃地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酒。
滿面紅光的裡瑟豎起了大拇指:“這個好,這個可甜了…”
武太太取出酒塞,給他們三個倒上。
武壘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亮啊,聽哥哥一句,甜的還是要…少吃。吃多了容易發胖,還會得…糖尿病”
裡瑟也喝了一杯,迷迷糊糊一笑,說了句:“啊呀,我要是得了糖尿病,我老婆…不得蛀牙了。”
陳小亮愣了一下,猛然覺得酒醒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