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好像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並不是你與人為善,人家就與你為善。無名來自渭水河畔的小破屋,到了武義府這樣的大城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何況還有薑掌櫃和夫人的照顧,讀了私塾,夫子器重。說不定將來還可以入朝為官,就算不能造福百姓,至少衣食無憂。不用再過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日子。事情的發展往往不受你自己的控制。來到第二天就惹上了事端,無意中碰到一個人,竟引來了一場比試。這也許才是人生的精彩之處。
“小子,我先讓你三招,好讓人知道我馬凎不是欺人之人。哈哈......。”馬凎一臉我吃定你小子的欠揍表情。
宛姝和大寬在一旁對視一眼,眼裡不約而同的流露出瞅機會找個沒人的地揍這家夥一頓的想法。
無名收起胡思亂想,開始凝神應對眼前的局面。想的再美好,都要渡過眼前這一關,至少挨揍還是很疼的。
聽到馬凎讓他三招,他也不客氣,抬手就是一拳。最近幾天跟著宛姝練功還是初見成效的,出拳速度比原來快很多,力道也大了起來。
那邊還想著怎麽收拾無名的馬凎沒想到無名說動手就動手,一拳被砸到鼻子上。頓時鮮血直流,還沒來得及捂住鼻子右臉又挨了一拳,接著肚子被一腳踹中。馬凎一屁股坐在地上,有點懵啊!
“你小子不講武德,招呼不打就出拳。”馬凎一邊捂住鼻子,一邊大叫道。
“是你說讓我三招的。”無名裝無辜的道。
大寬在一邊悄聲道:“這家夥也不是好人,嘿嘿......,我喜歡。”
馬凎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一拳打過來,心中的怒氣全加到這一拳來了。無名一直防備著他,忙往後撤身,但是畢竟馬凎練習多年的拳腳,這一拳不是無名能躲過的,一拳打到胸口處,無名忍不住一口鮮血湧出。不等無名反應,馬凎一個鞭腿把無名踢到在地。
其實這些毛孩子根本不懂什麽招式,只是現在天下形勢不太平,所以盛行習武。這些孩子從小就開始練習,爭取能進入武義門,到時方能得到師傅傳授真正修行之法。像種如山和大寬這樣的都是長輩本就在門派裡有一定地位,才能有機會提前接觸修行的皮毛。所以馬墩的父母把馬墩送到靖安府跟隨臨時師傅鍛煉幾個月,以後進入武義門的機會更大一些。
沒等無名起身站穩,馬凎撲身而上,繼續揮拳進攻,拳拳到肉。無名左躲右閃,但是很難躲過馬凎的拳頭。
“噗通”一聲,無名被一拳打倒在地。此時的無名已經滿臉是血,不僅嘴裡出血,鼻子眼角都被打出血來。
“無名哥哥,不要再打了,認輸吧。”宛姝著急的道。
無名躺在地上擺擺手道:“不行。”
艱難的爬起來,晃了晃腦袋,摸了一下已經被血染紅的眼睛,對馬凎招了招手道:“來,繼續。”
馬墩看到無名又站了起來很是奇怪。前幾天他的一拳打在無名身上,在他看來無名肯定要在床上躺幾天。不僅無名,就算鍛煉多年的馬凎挨上那麽一拳當時也起不來,何況毫無根底的無名。現在馬凎如暴風雨般的拳頭打在無名身上無數次,他竟然還能爬起來。這也太奇怪了。
馬墩本想開口阻止,想到此處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馬凎道:“小子,這是你找死。”
說罷,馬凎衝向無名,一個騰空,右腳直接提向無名面門。
無名雙手交叉迎上這一腳,倒滑出幾步,無名穩住身形。這次竟然沒有被踢倒。 馬凎的拳頭接著揮出,毫無招式的兩個人對打,就看誰的力量大,速度快。無疑馬凎在這方面佔有絕對的優勢。
一次次的揮拳打中無名,但是無名身上的傷並沒有增加,後退的腳步越來越少。馬凎突然一個掃腿,無名再次被打倒在地。
無名這次沒有停留,立馬起身,對馬凎招招手:“再來!”
馬凎也感覺這小子有古怪。每次出拳都打在無名身上,但是越來越感覺打在一堆軟綿綿的物體上,總感覺有力氣使不出來,一股氣憋在胸口很是煩悶。
“小子,有種的別一直躲,和我硬碰硬來幾下。一直當縮頭烏龜算什麽本事!”馬凎有心想激怒無名給他硬碰硬,他感覺再這麽下去自己就要吐血了。
無名招招手道:“好,滿足你,來吧。”
馬凎扭身撲過去,無名這次沒躲,同時揮出右拳。兩人同時打到對方左胸部位,無名紋絲不動,馬凎竟然後退了一步。
無名哈哈大笑起來:“好,再來。”
無名主動揮拳打去,馬凎越打越不順心,每次揮拳都感覺使不出力來。而無名每打馬凎身上一拳,馬凎都嗷嗷大叫,那是真的疼啊。再加上心裡的憋屈,那叫一個難受。
馬凎後撤一步道:“停,停,停。不打了。”
無名見狀道:“那怎麽行,勝負未分。”
說完揮拳接著打。無名現在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馬凎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勁越來越小,現在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了。他能明顯感覺到肌肉在收縮,在馬凎拳頭臨近的時候,肌肉自然反應閃過最初的著力點,抗擊打能力明顯增強。而自己竟然可以借助肌肉收縮的力量轉化出更大的出拳力度。
接下來讓無名把馬凎打的嗷嗷大叫,他也不打了,滿場亂跑。最後實在跑不動了,竟然自己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不...,不...,不打了。我...,我...,我認輸。”
宛姝高興的跳了起來:“我們贏了,大寬哥,我們贏了。”
大寬也憨厚的笑了起來。
大家都來到無名面前,看到無名的慘狀。
宛姝擦了擦無名臉上的血道:“無名哥哥,疼嗎?”
無名現在正處於一種奇妙的狀態,根本感覺不到疼。宛姝在他臉上輕輕一抹,他都能感覺出肌肉的變化。
“不疼,沒事,放心吧。”無名道。
“那就好,無名哥哥,你太厲害了。竟然把馬凎給打敗了。”宛姝高興的道。
“是啊!我覺得你能堅持七八個回合我們就認輸。沒想到最後竟然贏了。你原來是不是偷偷練過功夫?”大寬也好奇的道。
“沒有,我現在搬一百斤的石鎖都搬不動。”無名不好意思的道。
遠處的看門老人正低頭沉思:“這進步也太快了。剛感覺到‘隨風而動’的意境,在對方的攻擊中就找尋出如何利用這種意境變成自己的進攻手段。不過也幸虧馬凎夠弱,若是換成馬墩,力量壓倒一切,恐怕小無名很難有機會感覺到這種意境。不過此子根骨實在太差, 唉!要回山上翻翻古書了,看看有沒有辦法為他加強一下根骨。不然實在可惜。”
老人正想著,只見甄管事從山上下來。來到看門老人面前施禮道:“宮老,最近可好。我從山上給你捎了壇酒下來。”
說完雙手捧著一壇酒遞給老人。
“好,好,哈哈......,就愛這一口啊。這個猴兒酒攢了不短時間了吧?”
原來此酒不是普通的酒,而是武義山上的一種銅皮猴采摘山上的野果釀製而成,而且是在祥神木上挖洞,把水果放進去整整三個月才能釀出一些猴兒酒。祥神木可不是隨便就能挖個洞的,此木堅硬似鐵,非削鐵如泥的寶劍不能劈開。當年武義酒樓以祥神木做桌椅,那可是武義門主親自請能工巧匠帶著特製的工具才做了那麽幾套。可想而知這銅皮猴何等的厲害。所以不僅僅每次釀製酒的數量少,而且銅皮猴戰力驚人,一般成年的銅皮猴面對一個修煉十年以上的武義門人也不落下風。你想去一群銅皮猴的地盤上搶這些酒那也需要藝高人膽大才行。也就是甄管事這種已經修煉二三十年,功夫練習到“銀血”地步才能去幹這種事。
甄管事笑道:“是攢了一段時間了。此次門主讓我下山傳個口諭,我便給您帶過來了。”
看門老人道:“奧?什麽口諭?”
甄管事回道:“也是關於這些小家夥的,此次比試已經傳到山上去了。”
老人擺擺手:“那你去吧,一會人散了還要一家家去找他們。”
“好的”甄管事拱手施禮向著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