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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羽翼的榮光》九十九.我不會的
  選擇的壽喜燒餐廳在百貨大樓之內。

  吃過飯後,便下了樓。

  本來就是約定好要買東西帶回家,所以為了方便就在樓上吃飯,短暫的尷尬和激動心理歷程後,小木晴明見到了源賴光所說的女朋友,同時心裡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小木晴明推著手推車亦步亦趨,緊盯著前面走著的一男一女,在貨架後面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些出神。

  “感覺自己好像電燈泡啊。”

  特別是瞧見身旁有好多對逛商場的情侶,年輕男女互相調笑挽手的親昵動作,就更讓小木晴明的臉色逐漸落寞了下來。

  內心忽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油然而生。

  “喂!你差點碰到人了!”

  就在小木晴明稍微出神之際,手中的手推車忽地阻塞了下。

  抬起頭一看是位青年面色有些不善的看著自己,左手伸過來擋住了手推車的前進,而他身邊則是有位挽著手臂的甜美女生。

  小木晴明見狀微怔了片刻,目光循著手推車望了過去,車筐前面距離女孩身體很近,要不是青年及時用手擋住,自己就直接撞上去了。

  “怎麽不說話?”青年臉色有些不善。

  小木晴明瞬間回過了神,臉上浮現出歉意的神情,連忙微微低頭很客氣的說道:“抱歉抱歉!剛才有些走神。”

  “北川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青年身旁的女孩拉了拉他,溫聲細語的勸了兩句,又轉過頭看向小木笑道:“沒關系,請小心點。”

  對於女孩的善解人意小木晴明很是感激,但這就更讓注重禮節的他感到愧疚,還是不斷低頭道著歉:“真是對不起,我會注意的。”

  最終青年在女孩的勸導下情緒穩定下來,接受了小木晴明的道歉便離開了,掠過手推車時還不放心的牽起女孩的手關心。

  “剛才有碰到你哪裡嗎?快讓我看看。”

  “真的沒有,哪裡都沒碰到。”

  “我還不是擔心你嗎?”

  “那北川君也不能隨便發脾氣哦。”

  年輕情侶的聲音隨著身影漸行漸遠。

  而小木晴明則站在原地不禁沉默下來,耳邊仍舊回蕩著女孩的溫聲言語,心間有被封鎖在深處的回憶逐漸打開。

  窗欞邊的那個身影、換衣室尷尬的偶遇、低身剪花的某瞬間...

  在那個湛藍天空下的天台之上,哪怕是很多年前的塵封回憶,回想起的怯懦也讓他無地自容。

  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時候。

  在心底深處一遍又一遍的拷問自己。

  “自己能承擔起這份責任嗎?”

  “又能成為別人的依靠嗎?”

  “真害怕不能啊...”

  積攢的情緒在此時完全迸發,眼前掠過無數青春的虛影,哪怕是再平常不過的瞬間,依舊能夠清晰的印刻於心,也都逐漸被拭去灰塵。

  手指不自覺的朝自己褲子的口袋裡摸去,摁壓在兜裡手機殼背部的地方撫摸,指腹間傳來的觸感讓他感受到了裡面的溫度。

  小木晴明站在原地歎了口氣。

  暫時壓下心裡的複雜情緒,他抬起頭望了望四周,發現沒了源賴光和咲初小藤的身影,連忙推著手推車四處尋找,大概三四分鍾過後,才在點心區發現了他們正挑選東西。

  亦步亦趨的望著他們逛著周圍的貨架,小木晴明又跟之前一樣保持距離,但心思又開始逐漸飄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而此時的源賴光也有些出神。

  很心不在焉的佇立在貨架之前。

  正盯著在旁人看不到的虛擬面板。

  【咲初小藤討厭度微幅增加!】

  【討厭度已逆轉為獎勵!】

  【請注意物品欄查收!】

  【色欲之罪(微幅):色欲源於過於強烈而不合乎道德的愛意】

  【輪盤轉動已結束,請查獲相應獎勵】

  【恭喜您獲得技能:外貌微幅提升】

  【獎勵已加載完畢】

  獎勵加載成功的那一瞬間源賴光沒什麽感覺,只是跟氣質提升一樣好像身體哪裡有些變化,但這會兒又沒鏡子也不怎麽能看出來。

  不過...

  還真的有長相方面的獎勵。

  越是被女孩討厭。

  自己就越能成為京都帥哥。

  這找誰說理去?

  就在源賴光若有所思的拿起一盒糕餅,思索著自己成為京都帥哥的可能性時,身側卻忽然傳來了道怯生生的道歉聲音。

  “...對不起...”

  源賴光的思緒被聲音打斷。

  側著臉朝身體右邊的音源方向望了過去,看著咲初小藤正小心翼翼地望著自己,細長劉海下的瑰麗眼睛中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你,你疼嗎?”咲初小藤不敢和他對視,但卻大膽的伸出了手,猶豫再三後碰到他的指尖:“我...我能看一下嗎?”

  “剛才為什麽掐我?”

  源賴光看著她臉上忐忑不安的神情,又瞥了眼自己右手被勾住的指尖,沉吟了片刻之後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我不是故意的...”

  咲初小藤使出屢試不爽的低頭大法,像極了受丈夫家暴後的委屈媳婦,強忍著自己不說實話的愧疚感小聲道:“是,是意外...”

  “你真的喜歡我嗎?”

  源賴光忽然問道。

  “啊!?”咲初小藤登時震驚的抬起腦袋,低頭大法被他這句話瞬間打破,聲音顫抖的舌頭都開始打轉:“當,當然了!”

  源賴光就這麽俯視著她沒說話。

  直到咲初小藤紅著臉忍不住又低下頭。

  他才緩緩開口說道。

  “我說的喜歡並不是指隻結婚,或者是以生孩子為目的而已。”

  “是真正打算交往,不由自主被吸引,沒有任何的理由,癡迷於自己所未知的地方,想將整個人介入對方的人生。”

  “我有被你吸引的。”

  咲初小藤低聲說了句。

  源賴光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覺得她是觀念作祟,斟酌了下語言便繼續說道:

  “如果你真的是因為我個人喜歡我,而不只是因為我們的交易依賴我,或者是因為你心裡的恩情報答我——”

  他頓了下聲音。

  “這種談不上真正的喜歡。”

  聽著他這認真分析的聲音和語氣,咲初小藤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嘴唇蠕動了幾番才悶悶的說道:“...我知道了...”

  見她似乎也沒怎麽聽懂,源賴光心底歎了口氣,知道觀念這事很頑固,不是三兩句話能說的清楚,搖了搖頭便準備挑東西了。

  但當他正準備轉身去冷櫃區的時候,又感覺自己身後的衣服被扯住,扭過頭又看見咲初小藤紅著的臉。

  “你會不要我嗎?”

  她低著頭悶聲問道。

  “只有你想離開我的時候。”

  源賴光給出了很久之前的答案。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

  見她在原地沒什麽動作,源賴光轉身離開,在不遠處的貨架挑東西。

  直到良久後咲初小藤才默默攥緊了手掌,抬起了那張隱匿在劉海下的臉頰,目光閃爍的望著他的側臉。

  “我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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