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戰之中,若是戰艦不動,那就是個活靶子。
幸好柳夜曦發現得及時,一番手忙腳亂之後,船夫們總算是收起了船錨,踩動了船槳,讓五牙戰艦緩緩行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敵船也衝到了五牙戰艦三四十米外。
“放!”
王虎大喝,一根根火箭就衝天而起,劃過拋物線弧度落在了敵船上。
敵船上呼喝聲陣陣,刀劍亂舞,將部分火箭劈飛了出去。
但還是有不少人被射中了,發出一聲聲慘叫聲。
三當家本意是悄悄靠近,進行接舷戰,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誰知道被提前發現了,因此準備不足之下,他也只能夠硬著頭皮硬衝,迎接著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死傷慘重。
終於,在付出上百人代價後,八艘敵船全部靠近了五牙戰艦。
八艘敵船並不小,但在五牙戰艦面前,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需要仰望才能夠看到五牙戰艦的船舷。
他們想要進行接舷戰,必須先用飛天抓勾住船舷,通過繩索爬上去。
當然,對於三當家這樣的人物,他並不需要飛天抓,直接一個縱身飛躍就夠了,因為他可是先天境強者,縱身躍起五六米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兒郎們,隨我殺!”
三當家厲喝,他縱身一躍,如老鷹般衝天而起,輕松就挑上了夾板。
他手持虎頭刀橫掃而過,一個士兵的人頭就衝天而起,血液從脖子中噴出,衝出五六米的高度。
看著三當家衝上了五牙戰艦,其他水匪紛紛發出興奮的怪叫聲。
他們之中有不少的武者,用同樣的辦法跳上了五牙戰艦的夾板,但更多的人則是扔出密密麻麻的飛天抓,如靈猴般快速攀爬。
三當家刀法狠辣,轉瞬間就連殺了十數名士兵。
王虎厲喝,他縱身而下迎向了三當家,兩人大戰在了一起。
只不過很明顯,王虎並非三當家的對手,因為他僅僅是一隻腳跨入了先天境,但還處於後天巔峰。
不過他附近還有十幾名士兵手持長槍配合,倒也勉強能夠支持。
殺!
一時間,甲板上處處都是喊殺聲。
林瑄站在瞭望塔,俯瞰著下面的慘烈廝殺,總體來說是己方佔了優勢,因為水匪就是水匪,重個人武勇,毫無配合而言。
若是幫派混戰,這或許還有些用處。
但與精銳軍隊廝殺,那就是有些不夠看了。
不過匪首三當家實在是太凶悍了,打得王虎毫無毫手之力,如果不是有十幾個士兵在一旁配合著,他恐怕都已經被殺了。
林瑄暗暗焦急,雖然總體上己方佔了優勢。
但只要王虎被殺,己方肯定就會崩潰。
普通士兵在先天武者面前,那簡直就是送人頭的。
柳夜曦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林瑄身邊,她看著凶悍的匪首,不由低聲驚呼道:“鄱陽幫三當家聶刀。”
“鄱陽幫三當家聶刀!”
林瑄神色凝重,低聲請求道:“柳姑娘,你能否暗中出手幫助王虎。若是能夠擊殺或擒拿對方最好,如果不能夠,將他驚走也行。”
柳夜曦點頭道:“如果是全盛時期,我還有把握拿下對方,但我傷口剛愈合,不能全力出手,但驚走他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著,她從懷裡一淘一甩,一枚枚銅錢就宛如子彈般射出。
銅錢裹著銀白色罡氣,撕裂空氣,
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什麽,竟然還有暗藏的先天高手!”
三當家聶刀大驚失色,因為根據情報,這艘五牙戰艦上最強者就是軍中武將,後天巔峰而已,這也是他敢下令硬攻的原因。
數枚銅錢激射而來,封住了他全部退路,只能夠硬抗。
他沉喝一聲,刀光如幕,封住了他周身四處,將一枚枚銅錢擊落,而王虎也乘機進攻,一把長槍如毒龍出洞,直刺聶刀的心口。
聶刀連忙翻身後退,落到下一層甲板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跳出五牙戰艦,人在江面上橫空而躍,聲音如雷般炸響:“撤退。”
噗!
聶刀墜入了江中,徹底沒有了身影。
其他水匪紛紛放棄對手,轉身跳下五牙戰艦,沒入了江水中。
他們常年在水上討生活的,水裡功夫要比陸地上強得多,只要入水了就能夠輕松逃得一命,畢竟漆黑的夜晚,視線實在是有限。
很快,戰鬥就結束了。
王虎命人打掃甲板,救治傷員,自己則上了指揮台,見到了林瑄。
他目光環顧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人。
但他知道,林瑄身邊肯定有強者暗中保護,否則他都快被殺了。
“多謝大人!”
王虎拱手,感謝說道。
林瑄擺了擺手,說道:“無須客氣,救你也是救我自己。”
這時,楊立恆也渾身是血的跑了上來,慚愧地道歉道:“大人,先前小人保護不力,還望大人恕罪。”
戰鬥來得太快,他們根本沒時間顧得上林瑄。
林瑄也知道事發突發,並沒有怪罪:“事情緊急,不是你的責任。對了,兄弟們傷亡如何?”
楊立恆臉色難看道:“大人,傷亡過半,其中死七人。”
前些天還在聊天打屁的兄弟,轉眼間就被殺了,他心裡實在是堵得慌。
林瑄歎息道:“逝者已矣,此事我會上報給朝廷,一應撫恤不會少,同時我個人出些銀子,聊表心意。死者每人百裡銀子,傷者三十兩銀子,回京城後發放。”
楊立恆心情好受了不少,感謝道:“大人仁義,我代兄弟們感謝大人。”
百兩銀子,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已經是筆巨款。
林瑄又對王虎說道:“王將軍,你們身份特殊,我無法給你們額外的補貼,否則回去後肯定會被人彈劾。
不過水匪離開後留下了八艘快船,我可以做主將它們獎勵給你們。”
“多謝大人!”
王虎感激地看向林瑄,躬身感謝。
八艘快船,怎麽著也值個兩三千兩的銀子吧,足夠給陣亡的兄弟一些補貼。
他久經沙場,早就看淡了生死,更在意陣亡弟兄家人的生活。
“你們去吧,救治弟兄,打掃甲板。”
林瑄揮手,讓王虎和楊立恆下去了。
他站在船舷邊臨風而立,神色凝重,遙望著江州風向,那裡的天空上似若盤踞著一塊烏雲,像是要壓倒地面上。
還沒有到江州,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出手了,可以想象進入江州後的凶險。
下一次,可就沒有今晚這麽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