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知道?
當然我布局逼的!
林瑄負手而立,淡淡說道:“昨晚我們在高州江面上遇襲,當時我就知道,江州有人不願看到我押送災銀到江州。
而聯想到上次流民暴動,我有理由相信,這是有人想借災情鬧事。
事情危機,敵暗我明,我沒有時間去跟他們捉迷藏。
最好的方法便是打草驚蛇,引蛇出洞。
於是到達江州後,我才會要求將所有銀箱箱蓋打開,不僅繞著江州城半圈,鬧得全城皆知,並且還當眾說出以工代賑之法,將所有災民組織起來。
孫大人,如果你是幕後黑手,在知道我們的白天所為後,你會如何做?”
“當然是盜走所有災銀!”
孫瑋眼睛一亮,聲音中滿是欽佩之意:“林大人高明。一旦從明天開始,我們實行以工代賑的計劃,那幕後黑手的計劃就將破產,他們不得不出手。
而如果盜走了所有災銀,我們官府必定失信於民。
到時候只要一鼓動,恐怕所有災民就會揭竿而起,形成連鎖反應,就像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很快就能夠席卷整個江南西道。”
說到最後,他也是渾身冷汗淋漓。
孫瑋無法相信屆時的後果,就算朝廷不殺他,他也會死於造反的災民刀下。
楊立恆站在孫瑋和林瑄身後,他負責貼身保護林瑄。
聽到林瑄和孫瑋的對話,他心中凜然,滿是欽佩。
真不愧是林大人,龍口倉案信手拈來,這江州的流民暴動危機也是隨手就可破。
其實,林瑄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孫瑋。
孫瑋為江州刺史,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是策劃造反勢力的內奸,否則他就不會上報朝廷流民暴動之事了。
他可以一直捂蓋子,然後暗中挑動災民情緒,從而引爆起義。
也正因為如此,林瑄才會暗中聯系孫瑋,前來這裡看一場好戲,因為孫瑋是整個刺史府最值得信任的人。
他要抓住內奸,追回災糧,甚至抓住幕後策劃者,單打獨鬥肯定是不行的,必須得到刺史府的幫助。
從目前的觀察結果來看,孫瑋是內奸的可能性不大。
當然,林瑄也並非沒有防著孫瑋。
這入庫的災銀,實際上僅有萬兩左右。
除了抽檢的一箱沒有問題外,其他箱子就最上層放著白銀。
林瑄也是耍了個心眼,下船後當眾清點災銀,就是在潛意識裡告訴所有人,十萬兩災銀全在這裡,然後入庫後讓人重新封上封條。
如果孫瑋是內奸,接下來的行動必然失敗,而他損失的也就一萬兩銀子而已。
一萬兩銀子就能夠辨別誰是內奸,他血賺!
林瑄看向孫瑋道:“孫大人,接下來就看你的人了。
若是能夠順藤摸瓜,追回被轉運走的糧食,你也能夠將功補過,我屆時也可以向陛下替你美言,相信不會對你有什麽處罰。”
孫瑋沉重點頭,冷冷笑道:“林大人放心,你都已經引蛇出洞,若是接下來的活我還乾不了,那我也枉活四十年了。這次,我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人靠譜麽?”
“絕對信得過,負責人跟了我二十年,他也是我的妻兄。”
“那就好!”
林瑄點頭。
刺史府被人滲透成了篩子,孫瑋能夠坐到刺史的位置上,自然也不是無能之輩,豈能夠沒有幾個信得過的得力麾下。
這等大事,肯定是讓最信得過的人去辦。
刺史府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
孫瑋又說道:“刺史府凡是七品以上官員,我都已經派人暗中盯住了,就看接下來有誰會跳出來。林大人,我們回後堂等消息吧。”
“好!”
林瑄點頭,跟孫瑋來到了後堂,喝著香茶閑聊。
孫瑋養氣功夫深,這是歷練出來的。
他發現林瑄竟然也一副淡然的模樣,心中更是佩服。
想當年他二十歲的時候,也才剛中舉而已,興奮得好幾天都沒有睡好。
兩人聊著聊著,就料到了賑災一事上。
兩人商量著如何組織災民、如何以工代賑等等,他們乘機將各方面細節敲定下來,明天立馬就能夠進入運行狀態。
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過去了。
各方面的細節差不多都敲定了,接下來就是會同別駕和諸曹進一步細化。
噠!噠!
一陣急快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林瑄和孫瑋都是精神一震。
他們抬頭看向門口,就見一個雄壯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虎虎生風。
此人林瑄有些印象,就是白天一直站在孫瑋身後的人。
魁梧男子名為余騫,他眼神明亮,聲音透著喜色道:“孫大人,林大人,果然如你們所料,我們一路暗中跟隨運走災銀之人,最後來到了城西一家糧商倉庫中。
在出手抓捕了所有人之後,屬下粗略查看了一下糧倉,糧食大約有十萬石左右,應該就是我們先前倉庫中被轉運走的糧食。”
“好!”
孫瑋拍案而起,欣喜於色。
追回了糧食,江州刺史府的壓力大減,他也能夠將功補過了。
林瑄並沒有聽到系統任務完成的聲音,忙問道:“可查出轉運走賑災糧食的官吏是誰麽?能夠做到此事的, 江州刺史府可不多。”
余騫忙點頭道:“已經審問出來了,是戶曹參軍。”
在大唐,州有三巨頭,分別是刺史、別駕、司馬。
而在他們之下就是六曹,相當於朝廷的六部,分管六部之事。
戶曹長官,稱為參軍。
如果是縣,則稱為司戶。
林瑄暗喜,高聲道:“好。立馬抓捕戶曹參軍,以免消息走漏被他逃走。”
余騫沒有回應,而是看向孫瑋。
孫瑋自然不會拒絕,忙道:“就按林大人所說,立馬抓捕戶曹參軍黃文傑。”
“是,大人。”
余騫躬身一禮,隨後便轉身快步離去。
小半個時辰後,系統的機械聲終於在林瑄腦海中響起:
“叮!任務1:‘抓獲倒賣賑災糧的官吏,並追回賑災糧’完成,獎勵人級抽獎五次,地級抽獎兩次。”
“獎勵已經發放,請注意查收。”
林瑄暗喜,任務1終於完成了。
只是任務2依舊沒有反應,看來內奸是另有其人了,並且極有可能是別駕與司馬其中之一,因為戶曹參軍只在刺史府三巨頭之下。
刺史排除了嫌疑,那就唯有別駕和司馬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六曹中的其他五個人,這種可能性也不能夠完全排除。
不過不要緊,只要抓住了戶曹參軍,自然可以逼問出內奸是誰,因為暗自轉運走賑災糧食,很有可能就是內奸指使的,戶曹參軍必然知道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