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那家夥是用怎麽樣的辦法從外面鎖上了這道門。但是事實如此,只能先認為是有同夥了,既然有同夥,那就一定能再次將門打開。
但是那家夥為什麽要把大家都關在這裡呢?
完全搞不明白。
就在這時,香水百合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並抬起手指著自己。
“你,你的後面……”。
米駝心裡一沉,我的後面有什麽嗎?
看著拿坡裡和春日青也一臉錯愕的表情,米駝越發緊張了起來。恐懼使她無法思考,也不敢轉過頭去確認,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門上確實有什麽,她感到後背傳來了一陣涼意。
“我後面……有什麽嗎?”米駝小聲地問道,唯恐驚動了身後的“東西”。
“聽我說,千萬不要回頭。”香水百合一邊緩慢地走向她,一邊謹慎地說道。
原本的米駝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父母老師從小就教育自己,鬼神都是虛假的,是不存在的。但是今晚在經歷了諸多的超乎常理的事件以後,米駝不得不相信,這世界上存在著某些超自然的東西。況且,自己剛剛就在身後的這間房屋裡遭到過超能力者的襲擊,那房間裡再蹦出來個鬼怪什麽的也是相對來說有可能的吧。
聽到香水百合的話,米駝差點暈過去,她隻覺得身體像灌注了水泥般沉重,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變得粘稠乾澀。米駝仿佛能感到那不存在的鬼怪正匍匐在自己身後,用指甲摩擦著自己的後背。
“過來,不要回頭,就這樣慢慢走向我。”香水百合伸出雙手,認真地指揮道。
米駝點點頭,緩緩邁步向前,一步,兩步,就在這時,一個冷冰冰的硬物抵在了她的腹部。她低頭向那硬物看去,只見:
那是一把槍。
“不許動,敢動我就開槍了。”面前的香水百合面無表情地握著手槍,抵著自己的下腹處。
為什麽會有槍?
米駝的大腦在仿頻繁的告訴思考後,終於宕機了。見米駝愣在原地,香水百合轉動槍杆,對著腳下的地板就是一槍。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畫室裡回蕩,槍膛裡傳出的硝煙味在空氣中彌漫。米駝轉眼一看,地上的地板被鑿出了一個深凹的彈孔,一簇細細的煙塵從彈孔中冒出。
眾人立馬意識到,那是槍!是真正的,可以殺人的手槍!
“你不會以為我的槍是玩具吧?”香水百合眉頭微皺,槍的後座力震的她虎口有些隱隱作痛。
幾乎是同時,米駝,拿坡裡和春日青像是條件反射似的同時舉起了雙手。
“不要開槍!求求你了!”米駝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淚水如決堤般地從雙眼裡流出。
“香,香水百合,你為什麽有那種東西?”拿坡裡被突然出現的手槍嚇得面如土色,顫抖著問道。她怎麽也沒想到,這間房屋裡最大的危險源竟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好友。
“我們保證都按你說的做!別開槍!”春日青高舉雙手地說。總是一副桀驁模樣的春日青在面對這真槍實彈時也不得不主動服軟。
可是香水百合並不在意他倆,她將槍口緊緊地抵在米駝的太陽穴上,一字一句地質問道:
“畫在哪裡?”
“債……債……那……在那一面……”癱跪在地上的米駝拚命地回答道,可是說出來的語句始終是含含糊糊的。那冰冷的手槍不僅讓她無法冷靜,反而讓她被嚇得連口齒都不清晰了。
香水百合不耐煩地拽著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拽著她來到了辦公室的門前,對著在自己身後做投降狀的拿坡裡和春日青命令道:
“你們兩個也過來。”
見此形景,春日青和拿坡裡如臨大敵,兩人互相使著眼色,誰也不想先一步走上前。昔日的友情在槍支的威懾下已經蕩然無存,此時的香水百合對他們來說,早已不是曾經會在周末的時候一起去吃小吃的同學,而是一個手持死神鐮刀,隨時可能取走自己性命的犯罪預備役。
“快一點。”香水百合敦促道。手中的槍又往米駝的頭部抵了抵,可憐的米駝涕淚橫流地杵在那裡,連鼻涕也不敢擦。
拿坡裡怕死,但是她知道,自己怕死,別人也跟自己一樣怕死。她抑製住內心的恐懼,跟隨香水百合走向那間小小的辦公室。
隨著頂燈被打開,這間小小的辦公室一覽無余地呈現在眾人眼前。這就是一間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辦公室, 一方平平無奇的木製辦公桌,光潔乾淨的大理石地板,唯一不太尋常的地方可能就是這間辦公室裡掛著的兩幅畫。
拿坡裡一眼就看出來,這兩幅畫都是出自自己的偶像穆爾特·拉賈圖之手。畫著紅色荒原的畫是《紅石》,而畫著藍天下的沙漠的畫是《俯瞰》。雖然距離離得有點遠,她無法看出那是不是真跡,但是在這樣的地方見到了自己偶像的畫作,她還是有些驚奇的。
“我要的那幅呢?”香水百合拿槍指著米駝,冷冷地問道。
“在,債那裡……”米駝顫顫巍巍地伸出左手,指著放在角落裡的一個書包,那書包的側袋裡放著一根畫筒。
香水百合走向角落,拿槍的手懸在空中指著三位同學,另一手則去拿畫筒。
“香水百合,你為何要這樣?”
在做好了心理準備後,拿坡裡如此詢問道。
即便是目睹了香水百合對米駝的威脅,即便是被拿槍指著,拿坡裡也依舊不想把香水百合當成敵人,她更願意相信香水百合此時的做法也是被逼無奈之舉。
“有什麽問題,大家可以一起解決……沒必要……”拿坡裡謹慎地勸道。
似乎對這個詢問恭候已久,香水百合聞言,立馬抬起頭,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其實香水百合並不是我的真名。”香水百合捧著畫筒,輕輕地回答道。
“我的真名是莉莉安·拉賈圖。這幅畫的作者,穆爾特·拉賈圖,是我的外祖父。”
她緊握的槍口中,閃爍著冰冷徹骨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