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朱友健猛然驚醒,他夢到了屍山血海,無數大明百姓被人屠戮,最後一柄雪亮的鋼刀直奔自己而來。
朱友健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自言自語:“倘若不是我穿越而來,現在多爾袞的兵鋒,應該已經撕開了李自成的山西防線了吧。”
外房田守信聽到動靜,趕緊走了進去。
“萬歲,臣為您更衣!”
大軍在錦州休整五日了,今天是封賞典禮,朱友健必須穿龍袍。
今次是禦駕親征中的典禮,需穿天子親征遣將時的專用服飾——武弁服。
朱友健前世一直以為皇帝的龍袍都是黃色的,沒想到還有如此赤紅的禮服,伴著好奇,配合田守信的動作。
費了老大事,才穿戴完整。
等他邁著莊重的步子到達校場時,眾勳貴、將軍、士卒早已列隊整齊,軍容肅穆的靜候大明皇帝。
朱友健看著8萬多人、6萬匹戰馬的恢宏陣仗,激動萬分。
人馬相加14萬,竟然不算嘈雜,除了旌旗隨風擺動的冽冽聲,再無其他。
蒙古三公見了,也是肅然,“這真可謂是精銳之兵啊。”
崇禎皇帝精練的飛龍軍,一個個站的如勁松般筆直;自關寧軍改編的羽林左衛和羽林右衛,個個精神飽滿,體格健壯。
自洪承疇兵敗、孫傳庭戰死,大明九邊精銳和陝甘大軍灰飛煙滅,誰能相信大明能在短短一個月時間裡,打造出如此勁旅。
“崇禎!天神下凡也!”
和塔默默,突然感覺依附大明也不是個很壞的決定。
朱友健帶著吳三桂、黎玉田和蒙古三部主要人物,站在高台,俯視大軍。
8萬大軍中的精銳分批出列操演。
由蒙古騎兵改編的躍龍軍正演練騎兵包抄、縱馬射箭。
羽林軍演練方陣突擊,冷熱兵器配合,步調一致,氣勢恢宏。
嗖嗖嗖……
飛龍軍上演了600步萬千齊發的壯麗齊射,接著手持五箭弩將200步以外的稻草人射成刺蝟。
鳥銃隊一隊射擊、二隊準備、三隊裝填,三段擊下鉛彈如疾風驟雨,將遠處靶子打的稀爛。
三個崇禎親衛帶著步槍上陣,上膛、端平、瞄準、扣動扳機一氣呵成,將500步外的蘋果打成碎渣。
和塔回憶起前幾次與明軍的交鋒,腦海裡畫面感十足,那漫天箭雨,那轟然巨響歷歷在目、聲聲在耳。
轟……
一聲巨響,將和塔的思緒拉回現實。
只見大明軍士點燃名為手雷的小罐子,遠遠扔了出去,巨響與火光之間,瞬息將十多個木人炸成碎塊。
和塔睜大眼睛,想起夜戰時的轟鳴,對應剛才的場景,這才了解火器之威。
嗚嗚嗚嗚……
軍演結束。
在隆重的號角聲中,崇禎皇帝開始冊封蒙古三公。
和塔、端羅布和被人攙扶的吉利蒙哥,行明朝對皇帝最大的禮:五拜三扣頭。
只見三人長跪,俯首至手五次,叩頭至地三次,然後起身,拱手侍立。
金冊、金印沉甸甸的,由田守信托在紫金木盤上,崇禎親自頒給和塔等人。
隨後,黎玉田、吳三桂、熊威上前聽封。
分別被封為遼西候、遼東候、遼寧候。
三人雙手接過金冊,面色激動,同樣五拜三扣頭。
最後,朱友健開始給作戰英勇、立有軍功的將領和普通士兵頒發獎章。
獎章是這幾天趕製出來的,全部是用3寸長的木板雕刻而成。沒有金錢價值,主要是無上榮譽。
有針對個人的,也有針對團體的。
個人獎是各種英雄稱號。
團體獎是以小旗、總旗、千總為單位,按軍功給予不同的集體榮譽。
這些中低層將領,平日別說見到皇上,就是兵部大員,甚至地方巡撫總督都難得一見。
更別說普通的士兵了,他們能見到最大的官,也就是參將了吧。
如今由皇帝當著8萬大軍的面親自頒發獎章,這是十輩子修來的福分,是用命都難以換不來的殊榮。
不論是個人獎章還是集體獎章,只要到了手中,莫不是熱淚盈眶!
台下大軍眼神熱切,如此場景,誰不想登台聽封,誰不想跪領獎章。
榜樣的效應,自此開始影響全軍。
隨後,崇禎宣布,自大凌河以南,山海關以北的廣大耕地,擇良田分給士卒,不論官階,每人15畝。
若家族親屬前來,只要定居,一律同等待遇,每人15畝良田。即便士兵陣亡,這地也不收回。
大軍齊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忙忙碌碌一上午,終於在午時結束了典禮。
士兵們紛紛托人寫信回家,招呼家人遷往遼東。
朱友健累的難受,回去就換了皇帝常服。
用了膳,午睡一會,方才緩過勁來。
“繁文縟節害死人啊!”朱友健嘀咕。
洗了把臉,朱友健朝外說道:“守信,傳吳三桂、黎玉田。”
話罷,坐在木桌前,整理著這幾天的手稿,不時添上幾筆。
半炷香的功夫,門外傳來通報聲。
“萬歲,遼東侯、遼西侯到了。”
“宣。”
“宣,遼東侯、遼西侯覲見!”
“兩位愛卿,錦州戰事已畢,朕後日就回京了。”
“皇上聖明。 ”
“別老說恭維話,聽了煩。”朱友健瞪了一眼。
黎玉田白眼一翻,你煩,你當我想說,但是你個皇帝說了話,我得應一聲吧,難道就這麽乾站著,大眼瞪小眼?
“爾等好生練兵,多多打探義州、大寧、廣寧等地的建虜動向,但有戰機,不必報我,自行出擊!”
“遵旨!”
“另外,讓蒙古三部去聯絡漠南各部,讓他們早日歸順,免遭屠戮,此事你們自己分工統籌。記住,勸降之功和戰功同等!”
“遵旨!”
“再有,幾日後大批種子和軍糧、彈藥就要運到了,好生分配,別讓新附蒙軍寒心,也別寵著他們,生了驕兵之情。
等南洋買的種子到了,馬上組織士卒耕種,秋收時候,應該就不用大費周章的調糧了。”
“遵旨。”
朱友健煩透了這倆複讀機,讓田守信將《播種說明書》、《偵察連工作手冊》、《特種兵操練手冊》、《圍點打援指揮手冊》、《遊擊戰指揮手冊》、《運動戰策論》、《軍火大明》拿給二人。
“看看吧。不懂的地方馬上就問,等朕回京了就得自己研究了。”
田守信搬來兩個方凳,黎、吳二人謝恩後欠身坐下,細細讀了起來。
手冊裡語句用的都是白話,極易看懂,相比古代兵書那言簡意賅的文法,很是別致。
任何一個識字的將領,都能讀懂、讀通。
不一會,黎玉田兩人便眉飛色舞,仿佛看到了什麽精彩小說一般,比“一紙鳳冠”那廝寫的還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