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喇西聽到明軍勸降的話大為憤怒,大清勇士何曾淪落到了如此境地。
他怒視四周,再看看身邊數千部卒,正了正色,對著山腰上大喝:“爾等何人?竟敢招降我等,不知我大清八旗的厲害嗎?”
“殺汝之人!”
馬喇西聽了更怒,“狂妄!還殺我之人?老子就不遂你心意!”
話落,他用女真語大喊:“大清勇士們,我們不能白白死在這,皇上還需要我們效忠,下馬,投降!”
聽了主將軍令,雖然有人不樂意,但是生死攸關之間,沒人抗命,心道,說不定馬喇西另有計劃呢?
虜兵紛紛丟了馬刀和弓箭,脫去戰甲,跳下戰馬。
倪元璐看著山谷裡建虜稀稀拉拉的動作,欣喜不已,“皇上交代的任務,總算完成了。”
山腰上,明軍再次喊話:“將戰馬趕到東側,人員前往西側!”
事已至此,虜兵沒有選擇了,紛紛抽打戰馬,往西趕去,明軍騎兵見了,火速派人前去收攏,置於自己隊伍後方,依舊虎視眈眈的看著建虜。
等建虜繳了械,移到西側百步,倪元璐對著傳話小卒耳語幾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意味深長。
那小卒神色古怪,大聲喊道:“大明皇帝說了,爾等生為建虜,世居苦寒之地,南下搶掠也可以理解。今天被圍,本應該送下地獄。但皇上特地開恩,送爾等輪回,來生托生大明,共享富貴!”
建虜大多信奉薩滿教和佛教,對於地獄、輪回和來生是怎麽回事,肯定明白的很,聽到此處,頓知上當,一個個憤怒大叫,迅速奔向自己的武器。
“殺!”
倪元璐沉著下令。
兩側山腰和東側的明軍各自擺成橫隊,紛紛扣動扳機,無數弩箭疾馳而下。
失去了戰甲的保護,虜兵全無抵禦能力,成片的中箭倒地,很快,一條紅色的小溪順著低窪處流淌而去……
倪元璐看著橫七豎八的虜兵屍體,臉色莊重,緩緩走到山谷,緩聲說道:
“擺供桌,置祭品!”
親兵早已經準備好所需,開始擺設。
半個時辰後,得到消息的崇禎,率領居庸關守軍和新降人馬奔赴此地。
一時間,近10萬人將山谷圍的水泄不通。
朱友健帶著倪元璐、高第等重臣,整理衣冠,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上前,點了三支香,插到香爐裡。
“跪!”
田守信高喝。
所有明軍士兵就地跪下。
倪元璐高聲道:“山西枉死的百姓啊,我大明崇禎皇帝,親自指揮,殺虜萬余,為你們,報仇啦!”
明軍個個神情肅穆,他們自然聽說了山西屠城的慘事,聽到報仇二字,頓時明白坑殺建虜士卒和焚香上貢的用意。
朱友健斟了三杯酒,灑在供桌前,轉過身,環視四周,大聲吼道:“犯我大明者,朕必誅之,殺我百姓者,朕必殺之!”
山谷低窪,四周皆是山地,在回聲的加持下,崇禎鏗鏘有力的聲音,衝進每一個士卒的耳朵裡,滌蕩他們的靈魂。
降軍更是震撼。
他們之前被建虜蹂躪,眼睜睜的看著百姓被屠殺,裝聾作瞎,不敢反抗。
而今崇禎親至,談笑間將虜兵殺的全軍覆沒,每個人心中都將崇禎當成戰神般敬仰。
“吾皇威武!吾皇威武!吾皇威武!”
山谷中喊聲震天,如神獸咆哮,驚得山中飛禽衝天、山獸躲藏。
喊聲持續良久,朱友健舉起雙手,才逐漸安靜下來。
“將士們,”朱友健大吼,“隨朕西去,收復山西!殺進大同,拿錢!取糧!殺虜!”
“拿錢!取糧!殺虜!”
“拿錢!取糧!殺虜……”
在此起彼伏的呼聲中,高第、倪元璐迅速組織人馬,下達軍令,分批分隊向西殺去。
明軍士氣高漲,如一股鋼鐵洪流,在山間急速奔流。
剛過正午,便衝到延慶城下。
之前,尼堪幾乎抽調了大同以東所有兵馬,此時延慶只有漢軍1000人,真虜100人。
看到數萬明軍氣勢如虹,殺氣騰騰而來,城中漢軍立刻回身將真虜斬殺,開門投降。
輕松拿下延慶本就在朱友健的預想中,明軍留下3000守軍後,迅速西去。
留守士兵打開府庫,分發糧食,安撫百姓,同時在四周城牆和周圍20裡內的村頭、路邊,都懸掛了建虜頭顱,以振人心。
兩個時辰後,大軍到達宣府,這座明朝的軍事重鎮,雖然建的高大巍峨,但是根本擋不住明軍的腳步。
城中的建虜守軍見明軍勢大,連忙緊閉城門,準備固守。
不想明軍隻留下了2萬人,其余軍隊馬不停蹄的繼續西行,直奔大同。
又兩個時辰,宣府下的明軍經過數次試探進攻,發現宣府守軍不足2000人。
大喜之下,冒著並不密集的箭雨,快速衝到城門前,橫放了迫擊炮,持續猛轟大門。
短短一炷香時間,城門被轟塌,2萬明軍大吼著衝進城去,不論是真虜還是降軍,只要見到金錢鼠尾,揮刀就砍。
不到一個時辰,宣府城內便平靜下來。
在參將的指揮下,士卒組織百姓, 有序分發糧食,同時選了數隊人馬,挑著數百建虜人頭,出城四處遊行,招募散落山林野外的百姓回城。
建虜三路大軍在外征戰,晉北各都沒有建虜高級將領鎮守,城中居民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幾乎都是空城。
朱友健沿途分兵,收復城池,聚攏百姓,晉北百姓無不歡顏。
大同經過數天的屠城,已經沒有百姓了。因城中聚集了大量糧草和金銀,阿濟格布置了1萬大軍守護。誰曾想被尼堪盡數調走攻打居庸關去了。
到酉時,明軍主力在崇禎的率領下,抵達大同城東5裡。
正值夏日,天黑的晚,大同還沒關閉城門。
守備更是松懈,如同沒有戰事一般。
原來,城中守軍知道山西境內已經沒有敵軍,一切都在大清掌控之中,壓根沒做防守。
又因為這些天,時時都有大隊輜重隊運來物資,城門關了開、開了關,甚是耗時費力,城門守軍累得叫苦連天,最後索性不再關門。
這會看到東側黃沙漫天,聽到馬蹄聲滾滾,建虜守衛以為尼堪得勝回城,連忙搬開拒馬樁,打掃城門,在門外灑水,防止揚塵。
更有部分底層軍官穿戴整齊,於城門列隊,準備恭迎主子回城。
噠噠噠……
明軍馬不停蹄,如洪水猛獸般撲了過去。
“糟糕,不是主子,是明軍!”有虜兵看清來人,失聲大喊。
正在殷勤灑水的虜兵嚇得扔了水盆就奔往城內。
那些軍官更是機警,高呼著速速關門,兔子一般竄進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