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不清楚嘛,你們跟個娘們一樣,沒點力氣,殺不了敵!”
“怎會?我等……”李俊想說曾經斬殺數千明軍,但是話到嘴邊就咽了回去,這個可不能說。
“怎麽不會?要不這樣,你們一對一比武,活下來的,就來我軍中!”
“什麽!”李俊大驚,他知道,這個惡毒的明軍將領,是讓他們自相殘殺,“難道這股明軍沒有信心鎮壓自己200人,只要一半嗎?”
“不可以啊!”李俊大聲道:“我們都是百裡挑一的勇士!”
“你們開始吧!自行找自己認為的弱者,本將軍只能一刻鍾!”張煌言冷聲道。
虜兵都是驚疑不定,這算什麽,自相殘殺?
“戰勝同級者,本將會獎勵一把大明新式步槍!戰勝上級者,除了獎勵步槍,還會賜予相應官職!”張煌言循循善誘。
虜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人動,但是又緊張的戒備昔日的戰友。
他們再看看四周明軍黑洞洞的槍口,緊急思考後路,有人後悔起來,早知如此,何必投降。
李俊的副將眼神凶狠,站起身來,向前一步,大吼:“難道你們漢人隻認武力這一個方法嗎?這太有失體統了!太不符合孔孟之道了!”
“其他人我不知道,本將軍,隻認武力!”張煌言輕松的說道。
唰!
一片猩紅衝天,李俊的人頭在地上滾了三滾,停住不動。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了,連張煌言都吃了一驚。
那副將將沾血的馬刀緩緩收回,別在腰間,神色從容的看著張煌言。
“好!以後這支兵,就是你帶了,如果你以後還能抓到俘虜,全部自己留下!”張煌言高聲大喊,同時將自己背上的步槍摘下,扔了過去。
那副將伸手接過,神色一振。
這兩天來,他可是領教了這種火槍的厲害,如今拿在手裡,仿佛平添了三倍戰力。
有了帶頭的,剩下的虜兵立刻緊張起來,不知道誰嚎了一聲,“對不住了,小翠還在家等我呢,我不能死!”
“兄弟,不要上……當……”一個虜兵捂著自己脖子,栽倒在地上,雙眼瞪的如同牛眼,充滿遺憾。
這一下子全亂套了,誰也不知道身邊有誰會突然出手,這種時候,還是先下手為強的好。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明軍的毒計,但是主將死了,也沒有人能振臂高呼一呼百應,沒有其他辦法了。
人性的弱點在此時暴露無遺。死道友不死貧道,還是犧牲小你,成全大我吧!
一時間,明軍的包圍圈中廝袍澤反目,殺聲震天,哀嚎不斷。
看著虜兵自相殘殺,明軍士卒對這位看上去很和氣的張將軍充滿了畏懼,“文人狠起來,是真毒辣啊!”
一刻鍾後,殺聲漸息,200多虜兵只剩下95人,一個個血跡斑斑、氣喘呼呼,多人帶傷,終於是勝利了,得到了活下去的機會。
“好!果然都是勇士!”張煌言朗聲道:“我代表大明天子,宣布你們成為大明國民!”
“呼……”虜兵人群中,傳出長呼聲,很明顯,他們怕明軍不講信用。
張煌言頓了頓,厲聲道:“二十年後,我們再見!”
砰砰砰……
明軍陣中槍聲大起,二三十米的距離,四百對九十,結局沒有懸念。
那副將瞪大眼睛怒罵:“我*……”話還沒說完,他馬上端起步槍,瞄向張煌言。
他很自信,自己多年練火銃,這種距離,絕對能打中明軍的主將。
哢嚓。
扳機扣動,毫無反應,“怎麽……”
“那把槍,還沒放子彈!”張煌言冷斥。
“子彈是什麽……”
砰……
那名副將永遠不可能知道子彈是什麽了。
“大明禮儀之邦,說話算話,你卻出爾反爾,哎,我代表大明天子,鄭重宣布,取消你的國民資格……”
……
旅順城中。
范景文、胡開飛和鄭芝豹四處視察。
他們剛離開一片農田,往遠處的神廟走去。
范景文緩步走著,溫聲囑咐:“我大明乃禮儀之邦,天朝上國,一定要說話算話。
皇榜已經張貼,鄭大人一定要將分田、分房、分農具、分雞的事情落實好!以後可不能再巧立名目行克扣之事啊!”
鄭芝豹連連點頭,“尚書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秉公處理!絕對百分百執行皇上旨意。”
范景文對鄭芝豹還算放心,對他近期的政績也很滿意,心裡正想著如何寫奏疏上奏,就聽鄭芝豹介紹道:
“尚書大人,前方就是新建的大明皇族神廟了!”
范景文抬眼看去,只見神廟殿堂梁柱、木架、鬥拱采用了上好的木料,正脊采用石灣陶瓦、博古花板,飛龍戲珠,鼇魚鎮脊,彩鳳朝陽,神獸護衛,結構精巧。神廟主殿重簷飛托,大氣磅礴。
“這……這是新建的?”范景文不信。
“新翻建的!”
“……”范景文無言。
“這是廢棄了十幾年的魏忠賢生祠!本來早已破敗不堪,下官將……”
“魏忠賢的生祠!你膽子倒是不小!”胡開飛腦門冒汗,快速打斷了鄭芝豹的話,心道:用太監的廟改建,你也太沒文化了吧!
“旅順伯,以後還是說你新建的吧……”胡開飛拿人手短,鄭重的提醒。
“沒事,舊物利用,挺好。”范景文打了個哈哈,走向遠處。
胡開飛一看,知道范景文故意撇開這一重點,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心道:“鄭家出手挺大方啊!”
……
“這些虜兵挺大方啊, 身上揣了不少好東西。”劉洪生墊著手裡的銀錠,高興的道。
“這不是重點。”張煌言道,“你看看他們包裹!”
“包裹,這個?”劉洪生在馬背上拿起一個包袱。
“不,旁邊那個,像水帶的那個。”
“這是……”劉洪生打開,驚到,“哇,都是肉干!”
張煌言點頭,“沒錯,這就是我讓你學的!”
劉洪生一臉不解,伸手拿出一塊肉干,聞了聞,問:“學怎麽吃?”
張煌言笑笑,不答反問:“你可知為何大明與蒙古打了近三百年的仗,依舊沒能滅掉蒙古嗎?”
劉洪生咬了一口肉干,嚼在嘴裡,嘟囔著道:“別說,還挺香,就是有點費牙口。等等,將軍,你不會說是因為這個肉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