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氣大晴。
旅順城中的明軍在旭日的照耀下,出了城門,一路向北而去。
於此同時,6艘主力戰艦也出海西去,要越過半島尖角後,往北行駛,直奔金州城西側海面,作為威懾。
這是鄭森和張煌言昨夜商定的策略,一口氣出動5500步兵和500多騎兵,拿著軍火局新研製的大殺器,直攻金州。
因為旅順城在遼東半島最南端的尖角處,往北百裡的金州,橫檔在寬度只有15裡的狹窄陸地上。
鬥龍小隊要想前往遼南腹地遊擊作戰,必然要拿下金州。
否則,一旦在前方作戰失利,金州守軍再堵住這塊狹窄的通道,鬥龍小隊凶多吉少。
同時,由於知道了金州和複州的兵力,基本不慮建虜反擊旅順,所以張煌言決定全力進攻。
一是準備一鼓作氣拿下金州,其次是要迷惑建虜,讓他摸不透自己到底來了多少人馬。
雖然是個險招,但是風險可控。
這次陸地作戰,由張煌言領隊,騎兵還如昨天一般。
5500名出擊的大明步兵,手中握著燧發槍,腰間別著手榴彈,身後背著鋼刀,氣勢洶洶的穿過南山和大頂山之間的平地,繞過蟠龍山,然後沿著遼東半島西側的狹長平原快速行軍北去。
由於在京師經常進行拉練,這種急速行軍對士兵來說是小意思。
一百裡地的距離,全速前進也就需要3個時辰。
早晨卯時(6點)出發,午時(11點)左右就能到達。
此時,金州城內的,許天龐焦躁不安。
雖然城中還有2800多士卒,另有兩三千居民可以征調,但是就看明軍短時間內拿下旅順,還能順手出城20裡解決金州援軍的情形。
自己這座小城,怕是守不住。
可是他又不敢撤退,隻好緊閉城門,準備守城物資,同時派出幾隊人馬,
分別往前複州和更遠的蓋州求援。
疾馳而來的明軍在距離金州城10裡,尋了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了一個小時,之後繼續疾行,最終在正午到達金州城下。
許天龐見了,稍微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論是在大明為將時,還是投降後,都沒有獨自守護城池,現在趕鴨子上架,頗屬無奈之舉。
“主子,明軍步兵騎兵加在一起有6000人左右。相信我們能守住!”一個士卒見了城下明軍,還算輕松。
許天龐聽了,心裡寬了些,是啊,城中還有將近6000可用之人。
“6000人攻擊同等人數守護的城池,根本沒有勝算。只是不知明軍還有沒有援軍,一旦再來一萬人,此城必破。”
許天龐暗自思量。
張煌言自然知道自己硬攻沒法成功,他只是讓士卒在城外布陣,嚴防敵軍出城偷襲,並不進攻。
自己則按照孟喬芳、甘杜海等人的供詞,帶著500多騎兵在金州城附近的堡子和農田間四處遊蕩。
他不是要破壞這些農田,而是要尋找散居在城外的建虜和漢人奴隸。
運用好了,這些漢人奴隸都是自己今後的士兵。
城頭許天龐見明軍步兵擺開架勢,騎兵開始衝向他處,稍一思索,就知道明軍用意。
但是他不敢出城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主子,不能讓這些蠻子帶走漢人包衣!”一個士卒大喊,“遼東土地多的是,缺少的僅僅是民壯。
這些漢人包衣都是我們歷次入塞搶來的戰利品,以後全靠他們開墾農田呢!城外沒有士卒,明軍很輕松就能搶走那些包衣!”
許天龐何嘗不知道這些包衣的重要性,沒有他們耕田織布,他們吃什麽、穿什麽!
“我又何嘗不知道,奈何我們兵力有限,守城還能應付,一旦出城,如何抵抗城外的5000多明兵!”
張煌言馳騁好半會,發現城外沒有一個士卒,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他一個屯子一個堡子的突入,闖到裡面高呼明軍來了,來救大家了。
“願意回關內的,跟本將軍走!”
漢人奴隸滿心激動,攜老扶幼的走出堡子,奔出屯子,在明軍的保護和指引下,往旅順方向撤離。
很多人在哭,更多人在笑,多少年了,他們被韃子擄掠,背井離鄉,為奴為仆,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打,終於等來了王師!
隨著時間推移,金州城外3000多漢人包衣被聚集到步兵陣後,準備南下。
“將軍,我家兩個兒子還在城中,您一定要幫我們救出來啊!”一個老人滿臉滄桑,他看著這個年輕的大明將領,滿懷期待的哀求。
“放心吧,王師這次征伐,就是為了解救百姓,我們一定將城中的同胞一道救回去!”
眾百姓聽了,連連磕頭,滿臉淚水……
張煌言見這些人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在遼南不怕沒有兵馬了。
僅僅是這些漢人奴隸,只要組織好了,就能發揮出相當的防守力量。
金州城守軍眼巴巴的看著包衣離去,束手無策,他們更擔心城中的那些漢人趁機反抗。
許天龐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他早已派人將漢人包衣打散在各處,用士卒嚴加監視,不讓包衣們有機會聚在一起繼而形成威脅。
咚咚咚……
城外,待百姓撤走,明陣中響起密集的鼓聲。城頭守軍的心臟隨著鼓聲劇烈跳動。
鼓聲雖大,但是張煌言並不下令攻城。
他們兵少,絕對不能將士卒的生命耗費在攻城戰中。現在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玩的就是心理戰。
許天龐向外張望,發現明軍只是擊鼓,並沒有攻城,遂放下心來,“看來,明軍也不敢貿然攻城。 ”
嗖……
一支利箭撤到城頭,上面裹了一個布條。
士卒取下,交給許天龐。
許天龐打開草草一看,雙手扔下城牆,士卒見了,也不敢多問,又回到自己位置上站好。
張煌言遠遠看到了,也不意外,要是這麽容易就能勸降,那就不用這麽費事了。
大約一個時辰後,蒼龍軍的戰艦到了。
鄭森遙望海岸,知道艦上的火炮不可能打到城中,但是依然下令放了三輪。
轟轟轟……
巨大的轟鳴聲從海上傳來,城頭虜兵紛紛張望。
“明國的戰船來了!”有人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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