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關寧鐵騎，不去遼東殺敵，偏偏派來東廠做密探，你們高閣老的腦瓜，也不靈活嘛！”王承恩慢條斯理的說道。

　兩個小廝打扮的人，看著身側已經劇痛至死的同伴，早已經坦白了一切。

　要說忠心，他們絕對忠心。

　要說不怕死，他們絕對不怕死。

　自從進了錦衣衛，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錦衣玉食，品嘗過了夢裡才能見到的歌姬舞女，他們才發現，自己以前是白活了。

　自此，他們對高第更加忠心，辦事也更加賣力。故此，即便讓他們倒馬桶，也立刻赴命。

　誰知，才兩天功夫，自己就暴露了，原以為自己一定能咬緊牙關，誰想見到東廠變態的手段，他們便膽寒起來，當那夥太監拿著銼刀要同化他們的時候，一切的忠心都蕩然無存。

　這太可怕了，哪怕你們一刀殺了我，我也不皺眉頭，但是，為何要……我的小翠離不開我啊！

　“王公公，我們知道的都說了，我們這就滾出去……”

　“你們為什麽要走?東廠不好嗎?我覺得，你們很適合待在東廠辦差呢！”王承恩拿著森寒的銼刀，和顏悅色的看著二人。

　“我們罪該萬死，王公公饒過我們吧……”二人連連磕頭。

　“饒！一定饒！而且，你們還能繼續在東廠刷馬桶，只不過……”王承恩眯著眼，直勾勾的盯著二人。

　兩個錦衣衛頓時夾緊了雙腿，連連搖頭。

　“你們要……”王承恩慢慢說道，“按照咱家的意思，給你們高閣老報送消息，不知，你們願意否?”

　兩人如臨大赦，連連磕頭，高呼願意、願意。

　“好！這樣咱家就滿意了。哦，對了，你們叫什麽來著?”

　“小的靳南。”

　“小的靳西。”

　……

　此時，崇禎率領3萬騎兵日行100裡，用了五天時間到達山海關，大軍得以休整一天。

　崇禎和定王站在城頭，望著這個父子曾並肩作戰的地方，頗有些感慨。

　想起定王奮不顧身帶人衝上前線，想起他豪氣的將大明未來托付給弟弟，崇禎的臉上浮現一抹微笑。

　“父王，可否給兒臣一支人馬?”定王突然說道。

　“這次北征，可能會有不少野戰，危險重重，你要兵馬做什麽?”

　“兒臣想建功立業！”定王一臉倔強。

　崇禎自然知道這個兒子想要有一番表現，以證明自己的能力，溫聲道:“今後有你建功立業的時候。現在，還不行！”

　“父皇！我……”

　“回去讀一讀唐史，去看看唐太宗第三子李恪的經歷，再看看李建成的下場和李淵的晚年！”

　定王聞言噗通跪在地上，他沒想到自己父親將話說的這麽明白，他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父皇讓自己隨軍出征，不是為了建功立業，而是為了看住自己，防止自己作妖。

　“兒臣……沒有那種心思。”

　“哪種心思?你能有哪種心思?”崇禎語氣有些慍怒，他給這個兒子說了那麽多，一副宏大的偉業早已經鋪展開，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非分之想。

　“你記住！”崇禎厲聲道，“朕給你的，你好好拿著！朕不給的，你不能去搶！”

　“兒臣……”

　崇禎眼角瞥到聞軒在不遠處站定，知道自己要的人找齊了，開口道:“朕還有要務，你退下去吧！”

　定王知道今天不可能得到任何東西了，悻悻的離開，臨走時深深的看了一眼聞軒，心道:“這個錦衣衛僅僅是六品百戶，怎麽跟父皇這麽親近?”

　定王走遠後，崇禎支開隨身太監，問道:“朕要的人找齊了?”

　聞軒躬身，道:“都找到了。出身、體貌都符合要求。”

　“帶他們來見朕吧！”

　片刻，十幾個苦力一樣的黑臉壯漢登上城樓，參拜皇帝。

　“都起來說話吧。”崇禎看著這些人壯碩的身體，黝黑的臉面，與他的要求確實很貼近。

　“你們有幾人會南洋蠻族的語言?”

　“回皇上，他們中，有6人懂得蠻族語言，3人懂佛郎機話。”聞軒代為回答。

　“這麽短的時間裡，你能找來他們，做的很不錯。”

　“皇上曾說過，要臣找各種職業各種身份的人充實見龍軍，這些人都是幾個月來陸續收編進來的。”聞軒細聲回答。

　“原來如此！”崇禎點頭，“這次，朕要給你們一個重要的任務，大約與你們老本行有些關系。”

　十幾人拘謹的站在不遠處，只是聽，不敢回復。

　崇禎笑笑，接著道:“經商！自產自銷的那種。”他故意不說明白，就是要看看有誰能率先開口對話。

　“請皇上明示。”一個精壯的漢子開口。

　“挖沙、燒煤、熔煉、賣貨！”

　“草民愚鈍！”那個漢子跪下。見龍軍沒有編制，所以他自稱草民。

　“呵，你叫什麽名字?”

　“草民沈友騰。”

　“你不會告訴我，你是沈萬三之後吧！”崇禎隨口開了個玩笑。

　“草民確實是沈家後人。”

　崇禎聞言一愣，心道，也好，萬一他遺傳了沈首富的經商基因呢。

　“你見過玻璃鏡子麽?”崇禎問道。

　歷史上，玻璃鏡子雖然在明代時就已經傳入中國，但是在清代乾隆以後才逐漸普及。這個時代，幾乎沒人見過。

　“草民愚鈍，不知道皇上說的是什麽。”

　崇禎自懷中掏出一小塊鑲銀框的鏡子，遞給沈友騰。

　沈友騰拿過來一看，險些跌倒在地，這裡面，竟然有個自己！

　“怎麽樣?這就是玻璃鏡子。傳給其他人看看！”崇禎笑道。

　眾人一一看過，皆大驚失色，“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神奇的東西！”

　“朕已經和湯若望神父研究出來了製作方法，你們盡快回京，跟他學習，然後帶著技術人員，在天津乘船南下，以南洋歸人的身份，在南京開一個鏡子工廠！”崇禎緩聲道。

　聞軒頓時明白了，問道:“不知這個鏡子要賣多少價格?製作多少，才能湊夠軍費?”

　“軍費?”崇禎聞言一愣，稍一思索，便知道聞軒的意思，“朕可沒有那麽小家子氣，為了點軍費，費盡周折開個小工廠！”

　“那皇上的意思是?”

　“朕要你們用著小小的玻璃鏡，撬動整個南京的金融市場，玩一出龐氏騙局的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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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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