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州城。
李自成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氣急敗壞。
“可惡的吳三桂,竟然引女真野人入關,突襲我軍!著實可惡,傳我令去,回到京師後,立即誅殺吳三桂全家!”
“遵旨!”傳令官道,快步出去。
“陛下,有一隊關寧騎兵在後方緊緊咬著不放,人數不明,明早就可能殺到。
目前態勢,我軍不宜糾纏,時間緊迫,還請陛下早早歇息,天亮前我們繼續西進。”牛金星說道。
“也好。只是想不到建虜騎兵竟然如此厲害,也難怪他們多次輕松衝進京畿肆虐。”李自成想到昨日的廝殺,依舊陣陣後怕。
“臣也是驚異。不過幸虧有他們,崇禎狗皇帝才能將最精銳的兵布防在九邊重鎮,給了我們機會。”牛金星笑道。
“哼,之前女真野人扣關,崇禎就得防守,這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不想如今,必須讓我們來抵擋了。”李自成不甘的道,“我們得盡快聚將,擋住那幫野人。”
“不可,那些野人進來也就搶搶浮財,不會久留,我們新歷”大敗,十萬大軍僅剩下一萬,不宜再戰。臣建議全軍撤往山西,等野人退了,再回京畿。”
牛金星看似沉穩的說道。
“回到京師再議吧,我先睡了。”李自成是真的累極了,躺下便睡著了。
與此同時。
高第帶著部分騎兵,在玉田、遵化一帶扎下大營。
這兩日,他遵照朱友健的旨意,將一萬大軍撒了出去,三人一組沿途掃蕩,不知殺了多少賊兵,山海關以西,處處血腥。
直到這個時候,高第才明白崇禎之前的練兵法是何其聖明。
大戰前,崇禎在山海關內嚴禁操練陣型,專門鑽研三人小組的配合和長途奔襲。
現在終於見到效果。
這一萬騎兵,在整個關西地帶散開,如同幾千把利刃,四處收割闖賊的生命,比起大軍聚一起行動,不知提高了多少效率。
那些闖軍的潰兵大多脫了甲、丟了兵器,四散奔逃,只求跑的快一些,跑的分散一些,別被關寧軍和建虜追到,切瓜砍菜般殺掉。
可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關寧軍摒棄了傳統追擊方法,竟然四散追殺。
兩天時間,逃向京師的散兵,幾乎都成了孤魂野鬼。
“聖上真乃神人也!”
這句話,高第每天都會說成百上千次。
“平北伯,偵騎來報,李自成主力進入了薊州。”一個親兵走近稟報。
“哼,估計闖賊跑不動了。咱們手上還有多少人馬。能否攻城?”高第問道。
“不足三千。”
“那不能了,算他李闖命大,你傳令,速速收攏大軍,明日天亮我們直奔京師。不必理會散落的闖賊殘軍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高第道。
他反覆回想著崇禎的計劃,沉沉睡去。
……
南京。
朱由崧站在皇宮養心殿外,周圍站著馬世英、黃得功等武將。
“那幫東林黨人可有異議?還是堅持讓朕監國?”朱由菘問道。
“陛下,前幾日他們還嚷著讓先監國,再即位,現在史可法和錢謙益都閉門不出,顯然是默許了,再沒人敢提出異議了。”馬世英笑著說道。
朱由菘冷笑:“哼,當年國本之爭,東林黨人讓我父王失了太子之位,現在還不是歸還在我這?要是當年由我父王繼承大統,我大明怎麽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陛下聖明。
”國本之爭不是現在的馬士英能插嘴的,隻好來了句日常恭維。 “哼,這幫東林的賤骨頭,竟敢讓朕監國!等朕五月初二登基,自有他們好處!”朱由菘恨恨的說道。
……
山海關議事廳。
“哈哈哈,我兒英武啊!”朱友健大聲稱讚著定王。
“兒臣只是做了朱家子孫應做的事情,說不上英武二字!”定王很是謙虛。
吳三桂、高第等人紛紛側目,定王僅僅15歲,就能如此沉穩,如此大無畏,讓人敬佩。
就看天家這對父子之大才,大明王朝也亡不了!
“這五日,各位愛卿力挫闖賊,擋住建虜,勞苦功高。朕將領來必有重賞!”朱友健朗聲說道。
大廳內群臣面帶惶恐,連稱不敢。
“建虜依舊在城外,卿等不可大意。一不得讓建虜溜了,二要防建虜偷襲。”朱友健繼續說道。
“遵旨。”
“我軍疲憊不堪,相信建虜更甚,如果發現他們撤退,卿等務必即刻追擊。若他們不動,我們也休息一下。”
“遵旨。”
朱友健也是累壞了,將軍務交給吳三桂、倪元璐二人,自己休息去了。
……
建虜大營。
多爾袞腰痛難忍,精神狀態極差,但是依舊強撐著,坐在中軍帳內。
一雙虎目盯著帳內眾將。
“我6萬大軍,如今僅剩14000人,騎兵不足5000人,其中還有包括了傷兵6000余人,攻城軍備幾盡,再無法攻城。”多爾袞沉聲道。
眾將默默不語,只是看著攝政王。
“我軍處境及其危急,諸將切不可大意!今夜嚴防明軍偷襲,明天修整一日後,擇機撤軍。”
“嗻……”
“都退了吧。”多爾袞看士氣低沉,不願多說, 直接散了軍議。
“嗻……”
鼇拜等人雖然不甘,但是知道此次敗局已定。
46000人馬死在山海關,將成為他們一輩子的恥辱。
眾將懷著悲憤的心情回到自己軍帳,眼神憤怒且空洞,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和豪邁。
剛欲睡下,就聽外面喧嘩。
“敵襲!敵襲!”
“叮鈴鈴……”
大營守衛邊敲銅鈴邊大喊。
阿巴泰、鼇拜等將領連忙奔出軍帳,組織人馬。
此時,數千隻火箭從天而降,大營頓時亂做一團。
等阿巴泰帶人滅了火,鼇拜帶人衝出大營,哪裡還能見到明軍的影子。
“可惡,竟然用疲軍戰術!”鼇拜大怒,“多派人手在營外巡邏,讓大營內的人好好休息!再遇偷襲,小股部隊對抗即可。”
“嗻……”
鼇拜疲倦至極,但是不敢回軍帳,趴在馬背上沉沉睡去。
“轟轟……”
突然,兩聲炮響傳遍大營,全營士兵都被驚醒。
等巡邏隊尋著炮聲找到明軍陣地,卻隻發現了兩個已經炸膛的火炮,悻悻而歸。
鬧鬧哄哄又是一炷香時間。
“唰唰唰……”
“噠噠噠……”
……
這一整夜,吳三桂派出去十多股夜襲小隊,不斷的滋擾建虜,自己卻一覺睡到天亮。
吃過早飯,聽了親兵匯報昨夜的戰果,他精神大好。摸摸自己的光頭,隨即帶上崇禎帝送給他的假發,高高興興的登上城牆巡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