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貴州省ZY市習水縣派出所,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
“您好,這裡是ZY市110,請講!”
“我要報案,他死了……”
接線員立刻讓報案人簡明扼要的說明情況,那人沉默了一會,隻留下了一個地址,就掛斷了電話。
案情重大,公安局立即派出刑警前往案發地點。
ZY市刑警大隊副隊長葉海峰與何楨相識已久,他向何楨發來了一個地址,表明此次案件頗具疑點,希望他前去幫忙。
何楨立即驅車前往,案發地點是ZY市白家村,地處偏僻,經濟發展比較落後,越靠近村子,道路越窄,車子慢慢往前開,就像是村子要將你們的車吞噬了一樣。
16:30何楨到達案發現場,眼前的房子背靠大山,處於村莊最偏僻的地方,附近只有一戶鄰居為伴。何楨看到了站在院子門口的葉隊長,他正在帶隊勘察現場。
“局裡正在偵破一起跨省買賣女童案,騰不出人手,隻好麻煩你來幫忙。”葉海峰道。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何楨道。
葉隊長旁邊站著一名面黃肌瘦,衣著破舊的婦女,她神色平靜,見到何楨過來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眼中是一種看不懂的死寂。
“這是報案人李美麗。”葉海峰指著那位婦女道。
何楨和葉隊長進了屋,破舊的屋子有些髒亂,堂屋正中的桌子上還擺著沒有收拾的剩菜剩飯。裡屋的床上躺著一個男人,男人身下的床單浸染了紅色的血,何楨配合葉隊長進行了現場勘察,初步了解了現場狀況。
床上放有一件大號黑色染血罩衣、一把染血菜刀。菜刀刀刃有斷裂,初步鑒定為凶器。
根據現場和罩衣上的血跡推測,凶手作案時便穿著這件衣服,此屋也是第一案發現場,屍體設有被移動過。
“你與死者是什麽吳系?”葉海峰對著李美麗問道。
“他是我爸。”
“你的年齡?”
“23歲。”
“你是怎麽發現死者的?”
“今天他約了隔壁鄰居陳明喝酒,做好飯後我就去王芳姐家一起縫衣服。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我看到陳明醉醺醺回家,我想他們應該是吃完了,就往家走。結果到家發現我父親倒在血泊裡。”
李美麗回答問題的時候顯得十分平靜,沒有絲毫悲傷或是緊張,何楨不由得皺起了眉。
“現場的黑色罩衣和菜刀是你家的嗎?”何楨問道。
“是我家的,他喂雞乾活的時候會穿上罩衣,平時就掛在廚房裡。
這把菜刀是爸爸前兩天新買的,今天王芳姐來我家幫忙做飯,剛拿出來用。”李美麗道
“家裡除了你和父親,還有什麽人嗎?”何楨繼續問。
“還有兩個弟弟。”李美麗道。
“你弟弟今年多大?”何楨道。
“兩個都上學前班,一個6歲,一個4歲。”李美麗道。
葉隊長聯系公安局調取李強的產籍檔案,發現李強產口本上顯示喪偶,他與妻子在2005年結婚,妻子在2006年就確認死亡銷戶,之後更沒有再娶。
“李強的妻子是15年前去世,李健6歲,李康4歲。15年前去世的妻子怎麽會給李強留下兩個這麽小的兒子呢?”何楨在心中疑惑道。
“為什麽戶口本上沒有你和你弟弟的名字?”何楨問道。
“我們三個都是被領養的……”李美麗道。
“你們是什麽時候、怎麽被領養的?”何楨問道。
“時間久遠,我記不得了。弟弟們是棄嬰,爸爸就抱回來養了。”李美麗道。
白家村地理位置偏僻,要想進城並沒有直達車輛,需要徒步或開車到隔壁村子才有大巴。再加上超生情況嚴重,許多村民不願上報自家孩子,在這種情況下,就誕生了不少“黑戶”。
李美麗年紀輕輕,面對一具屍體卻不哭不怕,甚至出奇的平靜。作為第一發現人,她有著一定的嫌疑,但何楨一時又想不出如果她是凶手,她的作案動機是什麽。
李強的死亡時間是下午兩點半到三點之間。根據李美麗的說法,陳明在案發前一直與死者喝酒,這個男人具有重要嫌疑。
葉隊長將村委會作為臨時辦案點,把重要嫌疑人陳明帶去訊問。陳明醉酒後剛剛睡醒,被叫到村委會時還一臉迷茫。他今年50歲,同樣也是農民,以種桃子為生,和妻子王芳有一名7歲的兒子。
“你今天和李強一起吃飯了對吧,還記得你下午幾點回到自己家的嗎?”何楨問道。
“三點左右吧。我記得回家之後我老婆不小心按到電子表,我聽見報時了。”陳明回答道。
“吃飯的時候除了你和李強之外,當時還有其他人嗎?”何楨繼續問道。
“沒有,只有我倆。”陳明道。
“李強死於家中,死亡時間是在你到家之前,我們在現場遺留的凶器上找到嫌疑人指紋,現在需要你配合采樣核查。”葉海峰道。
“死了?怎麽可能,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采什麽樣,你們不會懷疑是我殺的吧?”陳明幾乎要站起來。
“請你配合調查。”葉海峰表現出了他嚴肅的警察架子。
陳明作為案發前與死者同桌喝酒的人,嫌疑重大,但是殺人後卻坦然睡大覺的行為又不符常理,在等待調查結果之時,何楨和葉海峰到他家裡進行了一番搜查。
陳明的老婆王芳是一個膽小瘦弱的女人,何楨發現她的臉上似乎有淡淡的巴掌印。警方搜查時她唯唯諾諾地站在一邊。何楨在她家裡的櫃子上看到了一個可按鍵報時的電子表。
他們還在廚房找到一把和現場凶器一樣的菜刀。更奇怪的是,陳明家裡除了一個7歲男孩外,並沒有其他嬰兒,何楨卻在衣櫃裡找到幾件還很新的女嬰衣服。
女人看著被翻找出來的小衣服,面露悲傷,在何楨看過去的時候又慌忙掩飾好神情,在她抬手的時候,何楨發現女人手臂上有深淺不一的青紫痕跡。
調查過後,他們將王芳一同帶到了村委會進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