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聲、尖叫聲、求救聲......
李文樺走在大街上,在煙塵四起之間,卻如無人之境。
“救命、救命!救我,救救我!”
一個人抓住了李文樺的褲腿,眼淚混在血液中從額頭流下,觸目驚心。
“......”李文樺立住了,他立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人。
腹部被鋼筋戳穿,鮮血噴湧,斷了一隻手,手指明顯變形......
“地震?地震嗎?”李文樺又抬頭望了望天空。
巨獸在空中撥開雲層,發出哀鳴。
就像在深海中,幽深恐懼。巨大的壓力足以擠壓出肺部的所有空氣,怪誕的生物總有一種異世界的感覺。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兩分鍾,等我兩分鍾,可以嗎?”李文樺突然想起什麽,他連忙拽開那人的手,邊說邊向前方跑去。
這座城在地震帶上嗎?不對,不對,沒道理沒道理啊。
環太平洋火山地震帶、大陸斷裂地震帶,如果不在地震帶上又怎麽會發生那麽強烈的地震?
而且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強烈的地震地表斷層和地裂縫都不明顯?還有那些生物......這是什麽原因?這是什麽情況?該做什麽?該做什麽?
......
鮮血從指尖滴下,砸在屍體的皮囊上。
那雙滴血的雙手垮在空中,手的主人雙眼無神。
李文樺冷漠地起身,掃視了一圈環境,緩緩離開了此地。
十指連心,心在滴血。
那個向他求助的人已經死了,就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樣。
他的生命只剩下一半了,但還好,還有一半。
......
“你要不要加入我們?”
“不了,”李文樺搖了搖頭,又恢復了剛見面時的那種狀態,“我本來就是喜歡科學的一個人,這裡恰好能給我提供研究現狀的條件。而且昊哥對我有恩,我還是很樂意待在這裡的。”
“你是聰明人,你應該能察覺你說的昊哥阻止你對他能力研究的原因。”金玉墨將兔子和禮帽遞給術仁宮,走到李文樺跟前。
“知道,我知道昊哥是什麽樣的人,也知道我現在在什麽樣的處境中。”李文樺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你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那你應該也知道他心中的你是什麽樣的,他心中的其他人是什麽樣的。”
金玉墨盯著李文樺,“術仁宮不敢講的東西我替他講清楚,你不應該對那個人言聽計從,現在的你的心理狀況並不正常,你現在做的事未來的你可能會後悔的。”
“小姑娘,你這話說得就有些過分了。”不遠處,孔昊從房間中走了出來,他眯起眼看著金玉墨。
“好歹我也救了小李一命,救了你那同伴一命,為什麽在你口中我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了呢?”
“好人?壞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好人壞人之分,因為一切都是......唔唔......”術仁宮向前一步,蒙住金玉墨的嘴。
“唔!”金玉墨立馬伸手,想要把術仁宮的手扒下來。但看到術仁宮把禮帽丟了下來,她便轉變方向去接禮帽去了。
“昊哥,失禮了,失禮了。”術仁宮連忙賠禮道歉,“您別聽她瞎說,我們對您還是很有感激之心的,也願意和您在末日中合作共贏。”
“那你又為何和小李說這麽多東西?”
“同學見面一時有些感概,
多說了兩句,並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李文樺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而一直在旁靜聽的區天和保持了一貫的沉默態度。
“放開我!”金玉墨掙脫控制,瞅了一眼術仁宮,自個走到邊上去了。
“昊哥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把瀕臨死亡的我拉了回來,這份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請昊哥放心。”術仁宮鞠了個躬。
“你會不會忘無所謂,但你可別在這裡搞些小動作。”
“是是,我們只是希望李同學能夠好好的,這對我們來說就足夠了。”
“走吧。既然病已經好了就沒必要再呆在這了。”
孔昊下了逐客令。
......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災難過後的第三天。
不知名的飛行物在天空中飛行,天幕之上似又極光。太陽如此耀眼,依舊有光芒不顯失色,本應令人驚呼。但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再怎樣的恐慌與無助兩天的時間都足以磨盡,幸存的人都開始行動起來,想起辦法來。
下午時分,人們大多出走,只有少數老幼留在原地,術仁宮三人從飛船中走出,卻沒有多少人在意。
“你好慫啊!明明你知道孔昊是什麽嘴臉的人。”金玉墨抱怨著,將鴿子放飛出去。
“畢竟他也救了我一命,而且我感覺他也沒你想的那麽壞。”
“等等, 什麽?”金玉墨握著魔術拐杖敲了敲術仁宮的頭,“什麽叫他也救了你一命?我救了你那麽多條命,你怎麽不想著感謝我一下呢?”
“我這不是沒找到感謝你的方法嗎?”術仁宮捂著腦袋,委屈道。
“你們兩到底什麽關系啊?”區天和憋了許久終於問了出來。
“沒什麽關系。”
“初中同桌。”
“.......哦哦!我懂了!”
“你懂個屁!”
......
“小李,我想問你件事。”飛船內,孔昊揉著腦袋,“我當初在眾人中選了你們六個人,我們每個人都在相互幫助。”
“你幫我修好了通訊設備,小孫翻譯了世界各地的訊息,那兩姐妹搞上了生物研究,剩下的兩人制定了我們的行動計劃。”
“你覺得我們是不是一個共同體,是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是的,昊哥。沒有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我們都走不下去,即使我在這裡隻呆了兩天的時間,我也能深刻地感受到這一點。”
“那你也應該清楚,今天的事情,我們既然已經在一根繩上了,我們就得為彼此考慮。”孔昊拍了拍李文樺的肩膀。
“......昊哥,我覺得昊哥太過擔心了。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李。”
“昊哥的想法就像是修昔底德陷阱,但新崛起的力量和老牌的力量之間未必有一戰,我們可以和諧共存。”李文樺連忙說道。
“我也希望如此。”昊哥回應。